史鼐(五十三)(2 / 2)

“是,大哥。”徐二爺喏喏地應了,再不敢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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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登的不識好歹,史鼐是早有預料。

因而,在最初的憤怒過後,他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有那生氣的閒工夫,他還不如早早回去,再給太孫多編些教材呢。

在他看來,如今的形勢已經很明朗了,再籠絡鞏固什麼太子-黨,還不如好好培養太孫。

隻要太孫自己立住了,群臣自然就會依附過來。到時候,黨派什麼的,反而會成為掣肘。

想到就做到。

以太孫目前的進度,學的數學已經夠他以後用了。畢竟他日後最主要的是治國,而不是研究微積分,讓底下的人糊弄不了就行了,不必學得那麼高深。

“係統仙。”

“宿主有事請講。”

“我能用能量兌換一部《心理學概論》嗎?”

這些年,他忠於職守,為百姓謀福。再加上破壞劇情,零零總總所得的功德也不少了。而這些功德轉化為能量,足矣將係統修複大半。

這個進度,大大超出了係統的預期。

因此,係統很痛快地就同意了他的請求,還附贈了他一本《微表情解讀》。

史鼐拿著兩部書,滿意一笑,決定自己先好好研讀一番,再重新編纂,傳給太孫。

可是,等史鼐真的把這兩部書通讀了一遍之後,卻徹底改變了主意。

——他覺得自己身為臣子,還是老老實實地,把自己擅長的算學教導給太孫就好。至於掌控人心,乃至帝王心術,自有聖人教導,無需他過多費心。

也是他先前被徐登給帶偏了思路,一時竟忽略了帝王的疑心。

聖人之所以對他放心,便是自己的所作所為,讓聖人以為自己是一個景行行止的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若是自己真的不自量力,讓太孫從他這裡接觸到了如何看透並掌控人心……

嗬嗬。

恐怕,聖人非但不會再信任他,還會除之而後快。

幸好,幸好,他這一遍《心理學概論》沒有白讀,總算是把發昏的腦子給讀清醒了。

他合上書,準備日後再細細鑽研,以後傳給子孫。

至於太孫的課業麼……

“係統仙,你有我們這個時代的世界地圖嗎?”

他特意加了“我們這個時代”。

畢竟地殼運動什麼的,也是後世的常識。

“有。”

係統的聲音剛剛落下,便將一副地圖傳輸到了他的腦子裡。

“這屬於係統自帶的任務道具,不需要耗費能量。”

史鼐大喜。

——日後若是太孫子嗣眾多,大可以分派出去開疆拓土嘛。乾嘛非得像聖人的皇子一般,在這中原的一畝三分地兒上使儘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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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正在練字的太孫猛然打了個噴嚏,已經寫了大半張的功課立時毀於神來一筆。

“哎喲!”

一旁伺候的小太監王喜兒可惜地喊出了聲。

太孫疑惑地揉了揉鼻子,嘀咕道:“奇怪了,難道是誰在惦記孤?”

正在看書的聖人抬起了頭,蹙眉問道:“可是著涼了?”

“沒有。”太孫立時否認,“定然是有誰在想我了。”

聖人失笑道:“你跟著史鼐學了一年,彆的學問不見長,這臉皮倒是越來越厚了。”

而後,他又不放心地吩咐戴權,“去,叫胡禦醫來。”

胡禦醫是專攻兒科的,平日裡多是輾轉於各王府,給各府的小主子診治,在宮中並不怎麼受重用。

但是他在兒科的造詣,卻是有目共睹的。

一聽說聖人傳喚,要給太孫診治,胡禦醫絲毫不敢耽擱,提起藥箱,裝了幾味太孫這個年紀常用的丸藥,就跟著來傳喚的小太監走了。

太孫還在據理力爭地抗議自己真的沒事,胡禦醫就到了,臉色不禁垮了下來。

概因這宮中的禦醫,慣會開太平方。便是沒病,隻要傳喚了禦醫,就必然是要喝藥的。

太孫再懂事,也不過是個垂髻之年的孩子,不喜歡喝藥才是理所當然的。

胡禦醫不知給多少小主子看過病,一見太孫的臉色,便明白了他的心思,不由心下一寬。

——無論身份再怎麼高貴,太孫也還是一個孩子呀。

說起來,這還是胡禦醫頭一次給太孫診治。

往日裡,太孫有個頭疼腦熱的,用的都是聖人禦用的黃禦醫。

可是,黃禦醫年紀大了,前些日子告了老。而為聖人診治的另外一位何禦醫,卻對兒科並不擅長。

因此,聖人才點了專精兒科的胡禦醫。

“請太孫允臣為太孫請脈。”胡禦醫拿出了隨身的藥枕。

太孫雖不情不願,但也知道聖人既然發了話,就斷沒有更改的餘地。隻得伸出了手,讓胡禦醫給他聽脈。

胡禦醫診了兩隻手,便溫和地開口:“太孫的身體並無大礙。”

然後,就沒有下文了。

太孫暗暗“咦”了一聲,瞬間就覺得這個胡禦醫和彆的禦醫不一樣。用少保的話來說,就是清純不做作。

——他居然沒提開藥方的事。

可是,胡禦醫不提,卻不代表聖人也不提。

便見聖人微微蹙了蹙眉,不放心地問:“是不是該開個方子,調養一下?”

太孫心裡剛升起的那點兒喜悅,瞬間消失無蹤,隻剩下一個想法:

——果然,該來的總會來!

但下一刻,便聽見胡禦醫道:“是藥三分毒,太孫身體康健,很是不必吃藥。”

見聖人猶不放心,胡禦醫便從藥箱裡拿出一個手掌高的青花瓷瓶,“這裡麵裝的是些增強體質的丸藥,太孫留下,想吃了就吃幾丸,不想吃也無妨。”

聖人這才點了點頭,說:“那就把藥留下吧。”

“那臣就告退了。”

在太孫的瞪視中,胡禦醫留下了一領藥就走了。

——虧孤還以為你能頂住聖人的壓力,免了孤的藥呢。

這藥既然已經開了,雖然胡禦醫說了,可吃可不吃。但依著聖人素日裡對太孫的緊張,不必聖人多言,王喜兒就自覺地兌了溫水,倒出藥丸,請太孫服藥。

太孫不情不願地拿起一枚褐色的丸藥塞進嘴裡,下一瞬卻忍不住“咦”了一聲,驚喜不已,“甜的!”

聖人道:“既然是甜的,那你就乖乖的按時服用。”

“嗯嗯。”太孫連連點頭,笑得眉眼彎彎。

他再次覺得胡禦醫和彆人不一樣,清純不做作。

見他吃了藥,聖人便道:“你快去躺一會兒,功課下午再做也是一樣的。”

在這一點兒上,聖人對太孫,可比當年對太子寬和的多了。

當年太子還小的時候,可是從來沒有因病逃過一次功課。聖人對他要求嚴格,他對自己的要求更加嚴格。

但如今麵對孫兒的時候,聖人或許是年紀大了,又或許是太子的早逝讓他耿耿至今,他的心腸柔軟了許多,也矛盾了許多。

一方麵,他知道自己該對太孫更加嚴格,因為自己或許等不到他成年,便要撒手西去;另一方麵,他又不忍心再像對待兒子一樣,對待兒子遺留下來的唯一的嫡子。

今日太孫有恙,那那副柔軟心腸就利落地占了上風,鬆口讓他不必緊著功課,先養好身體。:,,,,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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