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二十)(1 / 2)

“你是說,政兒他根本就不是個神童,是隔壁西府在造假?”

許氏震驚了:世上竟然還有這種奇事?

話本子都不敢這麼寫吧?

“他們造這個假,有什麼用啊?”

許氏表示,萬分不解。

這事兒,賈敬也覺得很迷呀。

“兒子也不知道。”賈敬搖了搖頭,“總之,往後再遇見政弟的事,母親彆摻合就是了。說得多了,老太太肯定要不高興的。”

“我明白了。”許氏點了點頭,臉上猶帶著迷茫之色,“你也當心。”

賈敬道:“兒子索性不搭理他就是了,我看赦弟雖然天資不高,為人處世卻比政弟要強。”

許氏失笑:“赦兒一個小娃娃,哪裡懂得什麼為人處世?”

“三歲看老嘛。”賈敬還舉了個例子,“厲先生就挺樂意把他不會的多講幾遍的。”

許氏心說:那肯定是因為有了賈政的對比。

但她也沒有多說。

賈敬這一輩本來就他們三個,賈政眼見是個廢的,若是能把賈赦培養出來,日後也是她兒子的一個助力。

母子二人說了會兒話,賈敬便朝母親告罪,“不是兒子不願意多陪陪太太,實在是厲先生留的功課,兒子還沒做完呢。還請太太疼兒子。”

做父母的,哪有不喜歡子女上進的?

許氏一聽他是想回去做功課,立馬就爽快地放行了,“那你快去吧,功課要緊。待會兒,我讓人給你送一碗酸梅湯消暑。”

第二天開始,賈政就明顯覺得,厲先生給他講的東西,他都能聽懂了。

他心裡十分得意,覺得果然還是得請老太太出馬。

要不然,賈敬哪裡會怕?

他卻不知道,厲先生也在鬱悶呢。

——這世上難道真有這樣的人?怎麼死記硬背和基本釋義就一些就會,近乎過目不忘,輪到更深層次的拓展,就一竅不通了呢?

就這麼又過了兩年,連資質比賈敬差一大截的賈赦的進度,都趕上賈政了。可賈政學的,還是那些。

這可不是厲先生誠心坑他,而是一往深裡教,賈政就變成了榆木疙瘩,怎麼都撬不開。

而且,不光如此,他還到老太太那裡告狀。

老太太孫氏雖然不敢再如頭一次一般衝許氏發作,但也是每回都把她叫過去,說道說道。

這一次兩次還行,次數多了,許氏也煩呐。

她不但是寧國府的主母,還是賈家一族的宗婦。在管理寧國府內務的同時,還得調節宗族各處的矛盾,處理族裡的產業什麼的。

總之,忙得很。

可孫氏年紀大了,身體又一日不如一日,受不得刺激。

孫氏一直堅信自己大孫子是個百年難遇的天才,許氏也不敢告訴他:其實,您那大孫子他就是個草包,倒是您小孫子還有幾分天賦。要不,您還是換個孫子指望吧。

不敢對孫氏說實話,許氏就隻能從厲先生這兒下功夫,讓他儘量捧著、順著賈政,彆再讓賈政添亂了。

厲先生是直歎氣呀。

“這本來就沒有什麼天分,若想有成就,就更應該嚴厲教導才是。這般溺愛縱容,豈不是要毀了孩子一輩子?”

隔著屏風,許氏笑了一聲,說:“反正政兒還有個爵位呢,先生就彆替他操心了。”

厲先生啞然。

他這才想起來,他這幾個學生,都是高門勳貴之子,讀書認真的,那叫上進,不認真的也是無妨。

“有夫人這句話,厲某心裡便有數了。”

自那以後,賈政就再沒有向孫氏告過狀。

*

隻是,厲先生雖然不是那等迂腐的君子,但做事也是極有原則的。

他總覺得多收了榮國府一份束俢,卻不能好好教導人家的孩子,心裡十分過意不去。

他回家之後,思來想去的,終是讓他想到了一個能讓自己良心稍安的法子。

——公府世子不是不需要考科舉嗎?但總要識得律法的吧?

而且,律法這種東西,隻需要死記硬背,背下來就行了。

於是,厲先生就托人給他弄了一套《大夏律》,在家裡準備了幾天之後,就帶到了課堂之上。

對此,賈政很是不服。

“請問先生,我等科考所需的聖賢之書還未曾讀透,怎麼學起這些刀筆吏所需的律法來了?”

對此,厲先生早有應對。

“公子有所不知,這《大夏律》科舉雖然不考,但日後為官做宰,卻是少不了要知曉的。”

然後,賈政就閉嘴了。

他覺得,以自己的學問,隻要去考,就必定是會中的。

業績是說,他日後為官做宰,已是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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