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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賭了一把,賭陳月洲是個沒良心的東西,和端琰的關係能夠速戰速決。

在他們交往的日子裡,他覺得自己好像賭贏了,又好像沒贏。

陳月洲沒去招惹端琰,但也沒來招惹身為男友的自己。

他一直抱著惶惶不安的心情,直到聽到堂哥的那句:“他們兩個有可能是一夥的,畢竟當初你還沒和陳月洲交往的時候,端琰是為了救她才順便救了你。”

那一瞬間,他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仿佛和陳月洲談戀愛的那些時光,全都是自己一個人在自作多情,扮演人家兩個人愛情中的第三者。

所以,他想拆散他們兩個,然後讓陳月洲明白:你看男人的眼光有多差,你好不容易丟了手中的芝麻撿了西瓜,卻又把西瓜丟了回去撿芝麻!

之後,再將陳月洲丟棄,讓他明白人生隻有一次選擇的機會。

可是,現在眼前的一切卻讓他恍惚了。

好像陳月洲的處境真得有那麼一點點微妙……

而且,陳月洲家裡人出事的方式也有一點點微妙……

趙可越想頭越疼,旁邊的陳月洲將這一切看在眼裡,一聲不吭地擦眼淚。

這叫什麼?

驚弓之鳥?杯弓蛇影?草木皆兵?

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趙天喻不知道高中那會兒經曆了什麼,和端琰雖然身為朋友,可是提防之心卻特彆重,這家夥很有可能給趙可洗腦了些什麼,讓趙可又討厭自己,又討厭端琰,還認定了端琰就是殺人犯。

那麼,這個時候拋出一個和趙可所經曆的案件有那麼一點點相像卻基本毫無關係的案件,趙可會把兩個案件聯想到一起去嗎?

會吧,當然會了。

看他一臉凝重的表情,很明顯就是已經想到了。

也許蠢人不會想這麼多,但是越是愛多想的聰明人,越是容易想到這些內容。

趙天喻一定告訴過趙可端琰和萊安西、自己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既然為了得到自己肚子裡的真相能夠對趙可動手,那麼又為什麼不能為了自己對表哥一家人動手呢?

無論是趙可也好、表哥一家人也好,都是自己這麼一個“學曆低下、無能無力、孤苦伶仃、無所依靠、可憐可悲”的小女孩的依靠啊。

讓所有的依靠都消失了,再拿出求婚戒指,從今往後,陳可憐的依靠就隻能是端琰了呀。

所以,這時候拿出求婚戒指不是再合適不過了嗎?

那麼,這樣帶有強烈壓迫性質的戀愛關係,真的是自己這樣一個軟弱可憐的少女能夠駕馭的嗎?

還是說,自己隻是一隻提線木偶,從一開始就不知不覺踏入了端琰的魔爪了呢?

那麼,如果情況真的是這樣,自己還是那麼的罪無可恕嗎?

果不其然,沉默許久後,趙可問:“你什麼時候認識的條子?”

“不知道。”陳月洲搖了搖頭。

“不知道?”

“恩。”陳月洲使勁點了點頭,“我回過神的時候,端琰就已經出現在我身邊了。”

“那你身邊以前有沒有什麼好朋友?”

“好朋友?”陳月洲想了想,“以前的時候我忙著打工,身邊的確有幾個關係比較好的朋友,不過後來都不見了……”

“不見?”趙可脫口而出,“又是全死了?”

陳月洲一臉懵:“什麼全死了?我不知道,因為我們這些打工的就像是浮遊生物一樣,也沒什麼地方去,走了也就走了,我也不知道死的獲的……”

趙可:“……”

陳月洲接著道:“也許對你來說端琰是個壞人,有殺人的可能性,在我需要人幫助的時候幫助我、在我需要人解圍的時候替我解圍、在我沒有地方住的時候給我地方住……”

“給你地方住?”趙可笑了,“住他家?”

“是……”陳月洲點頭,但是隨即急急忙忙道,“那時候真的是給我地方住,從來對我沒有非分之想,是跟你交往之後,去雲南的時候,我家人出事後,他才拿出求婚戒指,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心,現在想來,隻是想把我留在身邊渴求真相吧……”

“他向你求婚了?”

陳月洲有些緊張答:“……恩……恩……”

“戒指呢?”

“丟在……那片水泥裡了……”

“你確定?”趙可冷眼看著陳月洲,“如果讓我知道你說的是假話,你知道什麼下場吧?”

“恩……”陳月洲使勁點頭。

趙可又看了陳月洲兩眼,抓起桌子上的筆,筆頭點在和解書上,最後問:“那你告訴我,你對被條子拋棄了是什麼樣的心情?”

“心情……”陳月洲露出有些一言難儘的表情,“心情……能是什麼心情……被人丟棄在水泥池裡……能有什麼心情……”

“那我這麼問你。”趙可道,“你對條子,是什麼樣的感情。”

陳月洲一怔,旋即笑了,眼淚奪眶而出:“對於我而言,他是漫長孤單歲月裡惟一一個陪伴過我的人,我很感激他對我的每一次出手相助,無論是什麼原因,所以……”

他道:“我沒有辦法回答你我到底對端琰是什麼樣的感情,因為我自己都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可能在某一個瞬間我喜歡過他,可能……隻是覺得無助吧……”

趙可看著陳月洲一臉不知所措的表情,一時間也沒有什麼再想問的了。

如果陳月洲說喜歡,他覺得他可能會受不了;如果陳月洲說不喜歡,他覺得他可能無法信任。

可偏巧陳月洲給了一個相當圓滑且曖昧不明的答案時,他卻覺得就可以這麼欣然接受了。

因為陳月洲就是這麼樣的一個人,從來不會給你明確的表達,從來不會說出自己真實的心情,從來都是這麼隱藏著自己,誰都看不到她的真心。

在他眼裡,這反而是真實的她。

但是,他雖然能接受陳月洲的這個答案,卻不能輕易接受這麼容易接受這個答案的自己。

陳月洲就是在自己昏迷期間和條子跑了,接受條子的求婚還和條子為所欲為!

無論陳月洲有多少苦衷,她背叛的事實就擺在那裡!

趙可想落筆簽名,可是他的靈魂讓他無法就這麼妥協。

陳月洲看著趙可青筋暴起的手背,知道他在掙紮,於是低頭道:“我知道,你沒辦法接受我和你討厭的人在你昏迷的期間在一起……如果是我,我也不想看見我男朋友跟我討厭的女生在我昏迷的時候在一起,就算他有再多的苦衷,一想到他和可能害我的人在一起過,我都沒辦法接受……”

陳月洲說著,站起身對趙可深鞠一躬:“所以……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表達對你的虧欠……我也不知道我能幫上你什麼……如果你有什麼需要我做的……我都會去做……做完之後……我發誓……我不會再來妨礙你的生活……我會離開北川……回安徽……回到我家鄉去……安安靜靜做一份職業……再也不會……再也不會打擾你們的生活了……”

陳月洲指著和解書道:“簽字吧,我之所以報警,就是想跟你說這些,我希望你能釋懷,不要再那麼難過,然後我們……好聚好散。”

趙可一怔,握著筆的手輕輕一抖。

那一瞬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如果不選擇原諒,他就會永遠永遠地失去陳月洲。

趙可頓時笑了,露出有些絕望的表情看著眼前紅著眼睛的少女,聲音輕輕的,已經沒有了之前的狠戾:“陳月洲,你怎麼這麼厲害,才半個小時的時間,又開始搶管理員的鑰匙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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