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有人揮鋤頭(2 / 2)

男子二十七八的模樣,戴金冠著玄袍,生得刀削斧鑿一般的俊朗麵容。女子則稍小幾歲,發間金釵步搖,身上錦繡華服,再配上一張明豔奪目的臉,端是富貴牡丹花一般的人物。若再仔細一看,便能發現她與沈望舒眉眼間還生得三五分相似。

毫無疑問,這兩人正是襄王與襄王妃,端看外表俱是風流人物。

路以卿第一眼看去都有些驚豔,目光不由得在二人臉上多停留了一瞬。好在她還知道自己身在何處,麵對的又是何人,因此這驚豔的一眼之後便也收回了目光。

見著正主,還是身份尊貴的正主,小兩口先是向著二人行禮問好,又特意向王妃道賀生辰。

襄王妃神色淡淡的,與沈望舒雖是姐妹,卻看不出有多親近。甚至因為如今雙方地位差距,隱隱還有些鄙薄,聞言也隻漫不經心的應了一句,沒多看兩人一眼。

倒是襄王端坐上首,周身氣質尊貴難言。他受了二人的禮,目光隻在路以卿身上掃過,卻在沈望舒身上停留了片刻:“大郎與阿舒不必多禮。今日乃是王妃生辰,在外雖然設宴,但私下王妃與阿舒乃是姐妹,咱們便以家人論,實在不必拘謹。”

路以卿聽完差點有一瞬間控製不住表情,且不說襄王受禮之後說這話有多虛偽,就那稱呼也是讓人一言難儘——“大郎”什麼的,從前聽聽也就罷了,現在被人拿來稱呼自己,路以卿滿心都是拒絕。還有她媳婦被叫“阿舒”,她都來不及去想這稱呼有多親近,就差點兒忍不住笑。

一瞬間,路以卿思維發散得有些厲害,她又想起了媳婦的姓氏。她姓沈,如果有人用姓氏做昵稱的話,就是“阿沈”……不是“阿叔”就是“阿嬸”,她媳婦這名字取得可真占人便宜。

路以卿莫名其妙走了神,沈望舒自然不能晾著襄王不理會,隻好自己主動搭話。

襄王也沒怪罪,他掃了路以卿一眼,甚至笑了笑請兩人落坐,而後便興致勃勃與沈望舒閒談起來。兩人看上去聊得似乎頗為投機,王妃幾次插話,最後都被襄王接了回去。

漸漸地,襄王看著沈望舒的目光就有些變了,那是赤|裸|裸的侵略目光。

沈望舒卻是始終垂著眼,偶爾抬眸也並沒有看向襄王。她偶爾瞥襄王妃一眼,便見她藏在袖中的手似乎擰在了一起,臉上的笑容也是越來越掛不住。

路以卿此時早回了神,隻是襄王等人的話題她接不住,也並不想在外人麵前暴露自己的“無知”進而丟臉,於是索性便不開口。但她不言不語,卻默默觀察著,將一切儘收眼底——看著襄王那眼神,她心裡頓時就是一咯噔,仿佛明白了什麼。

媳婦剛到手沒幾天,有人的鋤頭就要落在她牆角了,而且這揮鋤頭的人還是她媳婦的親姐夫!

路以卿此刻的心情何止難以置信,簡直是晴天霹靂都不足以形容。她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如此憤怒,一時間隻想上前拉起沈望舒就走,再也不與襄王府往來。

可還不等她行動,不經意間一掃眼,路以卿卻發現王妃臉色難看之餘,並不敢對襄王說些什麼,相反卻頻頻瞪視起沈望舒來。

這是什麼道理?自家的王爺夫君你不敢管,卻來遷怒已經嫁人的妹妹?

路以卿是個護短的人,更何況她不覺得沈望舒被人看上就是錯,因此臉色愈發不好看了。偏一旁襄王就跟看不懂人臉色一樣,亦或者說他根本不在乎路以卿這個人:“大郎似乎有話要說?”

因著襄王詢問,殿中頓時安靜下來,三人的目光也都落在了路以卿身上。路以卿心頭正有氣,張嘴差點兒就要罵人,卻看到身旁的沈望舒微蹙著眉衝她搖了搖頭。

路以卿其實明白,路家哪怕再有錢,在這古代也是民不與官鬥,更何況眼前這位還是個天潢貴胄的王爺。路家惹不起襄王府,她更惹不起襄王,於是隻能選擇忍氣吞聲:“我隻是想提醒殿下與王妃,時辰已經不早了,外間賓客應當都到得差不多了,二位是否該移步前往?”

襄王聞言,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旋即點點頭:“大郎說得是。都怪本王與阿舒聊天聊得太高興,一時忘了時辰,如今也隻能等下回再聊了。”

他說完,還看了沈望舒一眼,目光輕佻好似彆有深意。

路以卿感覺自己額頭的青筋突突的跳,真恨不得不管不顧拉著人就走。好在她耐心告罄之前,襄王終於還是走了,帶著他的王妃,大搖大擺的走了。

等人一走,路以卿又是憋氣,又是委屈,看向沈望舒時眼圈兒都快紅了:“夫人,禮都送了,咱們回去可好?”

沈望舒歎了口氣,又摸了摸路以卿腦袋,沒有說話。,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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