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1 / 2)

風眼蝴蝶 嚴雪芥 9258 字 5個月前

知道送裙子的人很有可能是蔣閻這件事, 無疑給薑蝶帶來巨大的衝擊。

眼前的世界都在瞬息間傾倒,變得不是那麼真實。

她反複地聽著錄音, 確認號碼,再三確認自己沒有輸錯任何一個數字。

這個號碼的頭像,怎麼看都像是蔣閻。誰會那麼巧和他用到同一係列的,那麼生僻的畫呢?

如果真的是他,那信息量就太大了。

她無可避免地產生一個非常荒謬的念頭——難道說,蔣閻其實是我的粉絲?

這太嚇人了。

她的視頻怎麼想都不會是蔣閻點進去看的類型,無論是穿搭, 還是日常秀恩愛vlog,都和他感興趣的內容南轅北轍。

更遑論他會成為誰的粉絲這件事本身,就令人難以想象。除非是奧川泰弘那種響當當的微觀模型大師。

可除此之外, 無法解釋他知道衣服這件事,還默默買下來送給她。雖然他的家境很富有, 春尾衣良的價格對他來說不難下手。

但她也不認為有錢人願意花五位數隨便送人, 吃飽了撐的嗎。

薑蝶左思右想了一整晚,勉強得出了一個結論。

無論是不是粉絲, 自己對於他而言, 應該是特殊的。

前提是那個微信號所有者真的是蔣閻。

她將被子蓋住腦袋, 在窄窄的單人床上翻滾。儘管幾天前, 她還像條死狗般一動不動地躺在這張床上, 雙眼無神宛如靈魂出竅。

好像自己身下的並不是一張床, 而是一輛過山車,轟轟烈烈開向蔣閻心房。並不一定能到達終點, 極有可能脫軌, 摔得粉身碎骨。也剛經過了一個低的拐點, 讓她有瞬間的心如死灰。

但這一刻, 她坐著它又攀上高峰。

心跳飛出胸腔,她睜開眼睛,看見了世界的燈火。

耳邊刮過劇烈的風聲,還有個聲音在腦海裡大叫——再賭一次!

她當然不會直接去質問蔣閻,衣服到底是不是你送的?為什麼要送給我?

如果有萬分之一的可能,那個小號並不是他,就很尷尬。

而且如果真的是他,都用上小號了,想必也不會乾脆地承認。

在知道後的這一段時間內,她按兵不動,而是專心撲在“風眼”的製作上。

衣服的打版、裁剪和縫合都已經完成,最後就剩下睡蓮的紋樣。

數碼印花、貼布、純手工刺繡,這三種方式裡她選擇了最麻煩的最後一種。一針一線地親手縫上去,因此才遲遲未完工。

今晚隻差最後一片葉子。

薑蝶認真地坐在桌台前,就著油黃的台燈光線細密地縫製。

想到衣服完工後即將到來的“計劃”,她心情忽然就膨脹起來,像炸開來的爆米花,噗嗤噗嗤地往外冒泡。

11:33分,最後一片葉子繡完。薑蝶認真地熨燙了一遍襯衫。

她按捺不住地發了一條朋友圈:[勝利]睡蓮開花,落在風眼。

盧靖雯聞風趕來,私信她。

:,衣服做完了?

小福蝶:沒錯!!!

:模特呢,定了嗎?

小福蝶:定了。

:哪個野男人!

薑蝶故作神秘地回了一個表情包,轉而打開和蔣閻的對話框。

小福蝶:師哥,可以麻煩你一件事情嗎?

小福蝶:還是我們學院比賽那件事。你放心~我這回不是來勉強你做我模特的。人選我已經請彆人了。

小福蝶:但現在場地還沒定,我想明天下午去鹽南島拍,不知道能不能借一下你的工作室用?就在客廳,其他地方不碰。

小福蝶:[拜托]如果時間不方便,我可以隨時調整!

她守著微信的動靜,趴在桌台上一覺睡到天明。

沒拉上的窗簾灑進清晨滾燙的陽光,薑蝶一激靈直起身,眼睛都睜不開,抓瞎地摸起手機看微信。

確認對麵已經回複,而且回複的是一個好字。薑蝶閉上眼,眩暈在這片初陽裡。

到了和蔣閻約定的時間,薑蝶帶著“風眼”再次踏上了開往鹽南島的船隻。

她在微信裡問怎麼取鑰匙,蔣閻回複道:直接過來。

薑蝶越發覺得,這次自己會賭成功的。

再走一遍相似的路線,沒在彆墅門口的地上發現她的禮物,薑蝶鬆了口氣。如果它還一動不動地被扔在原地,她可能會心梗。

她按響門鈴,對講機裡很快傳來蔣閻的聲音。

“薑蝶?”

“師哥晚上好。”

對講機安靜下來,片刻後,大門敞開。

蔣閻站在門後,目光越過她跳向身後,語氣有小小的疑惑:“你一個人?”

薑蝶直視著他:“他要很晚才能來。如果師哥不介意你當的話,我就不麻煩對方了。”

蔣閻手中握著馬克杯,輕輕晃著杯中的水,神色難辨:“你還是進來等吧。”

短短幾句話的交鋒,這第一回合,薑蝶還是落敗了。

他繞到廚房接水,接著信步上了二樓,徒留她獨自在一樓的客廳。

她環顧四周,發現沙發又大換血。地毯也是,原先的被抽走,現在隻剩下光滑的大理石地麵。

……難道他連對更新家具都有一定頻次的強迫症?這個癖好也太燒錢了。

薑蝶收回發散的思維,靜靜坐上嶄新的沙發,開始了這場和蔣閻的拉鋸戰。

如果,那個小號真的是他,那麼她賭蔣閻最終會下樓,來到她麵前,脫掉他身上的衣服,穿上她親手縫製的“風眼”。

這是最好的情況。

而最壞的情況,是他依然不理不睬,那個小號也與他無關。

為了應對這種情況,她給自己設了限——真的叫來人幫忙。

牆板上的時鐘靜悄悄地轉著,薑蝶克製自己不看向二樓緊閉的房門,豎起耳朵,聽著任何會讓她精神一振的,細微的聲響。

這種感覺就像漂浮在寂靜無聲的宇宙裡,隔著一段階梯的距離遙望那個漂亮的球體。

她凝視著落地窗外的太陽,一點一點落下去,心情從剛開始的淡定自若,到後來的慢慢失重,好像世界上的所有地心引力都拽住了她。

最後一點夕陽被海平線吞沒的時候,她也跟著下沉,不斷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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