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要為了見禦影而特地鄭重打扮,也是理所應當的。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在找禦影的路上被醫生給拽住了。
現在那個和服被扯得很下麵,肩膀倒是沒有露出來,但是能夠看到白色的裡衣。
她纖細的脖頸被手掐著,一陣一陣的泛白。
她的眼淚打濕了頭發,粘在臉頰上,看不太清楚神情。
隻能夠看見黑洞洞的眼睛。
醫生掐著她的脖子,又一下一下的用自己的膝蓋撞她肚子。
他說你就這麼想當/婊/子/嗎?你就是想要男人乾對不對?
刀子有試圖去掙紮,但是她的力氣太小了。
就算拿指甲去掐他的手臂,也隻是讓醫生更加惱怒而已。
百穀泉一站在原地,用幾秒鐘的時間接受了這個場景。
甚至還沒有完全理解——這種事情怎麼可以發生在自己的眼前?就發生在大白天?的時候。
他已經衝上去把兩個人分開了。
他沒有說‘你做什麼!’,他隻是把醫生給推開。
醫生一下子就跌坐到後麵。
醫生啊的痛叫了一聲,好像撞到了石頭。
百穀泉一不去管他。
他蹲坐在地上,抱著刀子,檢查她身上的傷口。
五百自刀子今年13歲,還是很小的一隻。
她的脖子也是細細的,而醫生的手又很大。
掐在上麵甚至都看不清楚一個完整的手印,隻是覺得她的脖子紅了一片,遠遠望過去好像有誰用紅色的絲帶在那上麵繞了一圈。
百穀泉一甚至懷疑那個時候醫生的手再用力一點,刀子的頭就要掉下來了。
她一開始像是死掉一樣躺在他的腿上,眼睛不怎麼動。
臉上**的,全是眼淚和口水。
後來就推開他,自己站起來,一點一點的去整自己的衣服。
她第1個反應不是去摸自己被掐住的脖子,也不是去摸自己被打得通紅的臉頰,就是整自己的衣服。
然後她一點一點的梳著頭發。
整個動作做的不是特彆的連貫。
就像之前禦影的說話聲時不時會被咳嗽給打斷一樣,五百自刀子之前被掐住的氣管現在重新讓空氣疏通。
每一次氣流經過,就是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和癢。
她的背脊每一次微微挺起來一點,就是就得重新彎下去,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傳來。
但她什麼都沒有說。
隻是在原地,無限輕蔑的看了醫生一眼。
醫生對著那個眼神,反而開始冷靜。
又有一點惱羞成怒,準備再站起來。
五百自刀子挺起胸來站在那裡看著他。
百穀泉一想要把她擋在身後。
就在這種時候。
“不要在客人麵前鬨了。“
後麵傳來村長的聲音。
他之前應該在後麵處理禦影的事情,現在才跟了上來。
村長看著這一幕,表情與其說是女兒被欺負了的憤怒。
倒不如說是‘怎麼又來了’的煩躁。
他息事寧人的說了這麼一聲。
醫生悻悻的轉過頭,還戴著指甲撓痕的臉頰鼓起又癟下去,往地上吐了一口痰就走了。
看他的背影有點虛張聲勢的意思。
五百自刀子站在原地,好幾秒鐘都不動彈。
她這個時候倒是不叫村長‘爸爸’了。
村長又很疲憊的說了一句,“刀子,回去待著。”
“女孩子不要總在外麵晃悠。”
“……”
這個人真的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百穀泉一想。
他是不是覺得五百自刀子不在外麵亂晃就不會遭罪?
是不是覺得一切就跟醫生剛剛說的差不多,就是因為這個女孩子自己‘賣弄風騷’?
之前他把開普勒晾在門口,回去不知道乾了什麼,那個時候說是要去囑咐監視醫生的事情。
現在看起來也沒有一個人跟著醫生,來阻止他。
一切都是這個人的無能導致的,他現在怎麼有臉過
來指責女兒?
不,想得更糟糕一點。
說不定那個時候,村長就是讓和醫生關係看起來還不錯的五百自刀子,去執行監視的任務。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大概是刀子中途想要來禦影大人這裡,兩個人起了爭執,才會導致這一切。
這個人不要說是一個很糟糕的父親了,說不定連一個人都不配當。
之前開普勒被晾在那裡,她開始發火,村長一下一下的磕頭,血流了好多。
現在他指著五百自刀子,說‘不要在外麵亂晃’的時候,額頭也是一片通紅。
但是百穀泉一看上去,也半點沒覺得憐憫。
隻是覺得罪有應得。
五百自刀子站在原地。
這種時候,她倒是沒有用輕蔑的眼神再向父親投去一瞥。
隻是若有所思的低頭看了一下地麵。
她身上沒有帶紙,就算帶紙了也沒有水來清洗。
之前雖然把臉上的那些東西勉強抹了一下,但是鼻血在嘴唇上邊糊成一團。
一片紅色,亮晶晶的。
她轉過頭的時候,百穀泉一看見下午的陽光在那片亮晶晶上麵閃爍了一瞬。
然後五百自刀子就轉過身去,頭也不回地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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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難得的,百穀泉一沒有再和村長告彆。
他也學著開普勒一樣,完全不管身後的人徑直走開。
他們兩個還走在去診所的路上。
開普勒之前沒有做任何的評價。
五百自刀子看起來,也沒有準備向這一位超凡者求助的樣子。
開普勒隻是有點若有所思。
百穀泉一問她“你怎麼想?”的時候。
他本來以為開普勒會說幾句,‘那個父親真的是人渣’,或者說‘這麼對待女性怎麼怎麼樣’之類的。
但是開普勒轉過頭來看他。
百穀泉一覺得她的眼睛好像之前預言的時候一樣,連接上了一片廣袤的星空。
她之前走路的時候,那副若有所思的神情,應該就是在考慮著這個。
百穀泉一差點被她的眼睛給吸進去。
立在原地不知道過了多久,開普勒的眼睛才逐漸聚焦。
有點像是一點點從宇宙回到地球,百穀泉一也回到了現實。
開普勒看著他,好像沒有聽清楚之前的問題。
又問了一句,“你剛剛問我什麼?”
然後也不等百穀泉一回答,就點了點頭。說,
“那女孩嗎?不用太擔心她。”
“…怎麼可能不擔心啊,她都那樣子了。”
百穀泉一想。
就算知道之後事情塵埃落定,他要把她帶出這個鄉村。
現在看這發生的一幕,也覺得要等的時間太久了。
而且他總覺得開普勒不應該這麼平靜的。
她就算不說什麼善良,或者同為女性的同情。
也會覺得村長的所作所為實在是卑劣到了極點,而醫生也讓人看不爽,單憑興趣的把那兩個人殺掉。
但是她現在看上去,卻似乎占卜到了滿意的結論。
她說,“還要再死人的。”
“啊?”
“還要再死人的,今天早上那個男孩之外,還要再死幾個。”
“村長也好醫生也好,他們都活不長的。”
“哎,這麼說來的話也才兩個,離‘幾個’還差一點...”
命運(星星)說是我見過的男的...
開普勒在那裡碎碎念。
“莫非偵探你也要拿過來湊數?”
得出了這個非常危險的‘莫非’,開普勒又抬起頭來對他笑。
“總之她就算現在受苦,也受不了多久的。”
“所以不用太擔心。”
…這怎麼可能不擔心啊???:,,.,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