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1 / 2)

幾分鐘後, 周衍川發來一串省略號。

林晚還他一個問號,接著又問:【到底來不來?】

周衍川直接發語音:“……你家不是剛除過白蟻?”

遲疑中還帶著點“到底是我瘋了還是你瘋了”的不解意味。

林晚“噗嗤”笑出聲來, 終於想起該把她打算搬到雲峰府的事告訴對方。

這回他沒有猶豫,直接回了一個“來”字。

“我也帶個朋友可以嗎?”林晚加入鄭小玲兩人的對話, “周衍川, 他就住在這小區, 萬一缺點什麼還能問他借。”

鄭小玲愣愣地點頭, 敗給好奇心:“你和星創的那位周總, 是朋友呀?”

“對啊, 之前認識的。”

林晚把烤肉party的時間發過去, 抬起頭笑了笑,“他人其實蠻好的,以後熟了你就知道了。”

鄭小玲心想她與周衍川可能一輩子都很難熟起來。

她信奉人與人之間都有看不見的氣場,像林晚這種就是和周衍川氣場相投的,兩個人站在一起就很養眼, 所以如今知道他們是朋友關係,鄭小玲覺得也很正常。

帥哥從來都是和美女一起玩的嘛。

林晚辦事很利索, 決定搬過來後,就把錢轉給鄭小玲了。

除了付三押一的租金, 還額外多給了一千,當作是烤肉party的分攤費。

鄭小玲說她給多了。

林晚搖搖頭:“不多的,我周末要搬家恐怕沒時間, 到時候還要麻煩你們提前去準備食材, 少出一份力, 當然就該多出一點錢。”

她說完這句話,鄭小玲看她的眼神就變得不一樣了。

之前隻當她是同事兼未來室友,現在發現她性格灑脫,一點都不斤斤計較,完全沒有那種漂亮女孩子的作勁,親切又可愛。

林晚不知道自己無意中又俘獲了鄭小玲的芳心。

她離開雲峰府,擠上傳說中如喪屍圍城般擁擠的地鐵,去蔣珂駐唱的酒吧樓下拿車。

回到東山路已經臨近九點。

半路蔣珂還發了消息來,問她昨天究竟怎麼回事。

林晚從鄰居家拿到鑰匙,站在院子裡回複:【對不起啊,喝多了就提前撤了,下次再好好聽你唱歌。】

蔣珂:【我唱歌隨便聽聽就行,不用太捧場。我就是八卦一下,你跟周衍川聊什麼呀,醉得那麼快?】

晚風從小巷吹進院子,引得頭頂的樹葉沙沙作響,將路燈的影子搖搖晃晃地落進來。

林晚站在半明半暗的光線裡,打字說:【可能走心了。】

俗話不是說酒不醉人人自醉嗎?

【沒走腎?】

【沒!我們像那種人嗎?!】

【周衍川不像,但你嘛……】

林晚抿抿唇角:【要不然先把我們友誼的大門關上?】

【哈哈哈彆呀。我知道你不是,沒酒後亂性就好。我出去排練了,回頭再聊。】

林晚收起手機,回頭望向沒有開燈的小洋房,有種逃避現實不想進去的感覺。

主動罰站幾分鐘後,她還是把心一橫,勇敢打開了洋房的房門。

情況比她想像中要好不少。

空氣裡殘留著除蟲藥劑的味道,窗邊牆角零星散落著幾隻白蟻,雖然按照她輕微潔癖的習慣還是覺得不太舒服,但幸好沒有出現令她崩潰的場麵。

而且家具擺飾都被放回到原來的位置,連她昨天早上出門時忘記扔掉的餅乾包裝都被一應帶走了。

可見周衍川找的公司服務水平相當優秀,值得打出五星好評。

林晚在心裡默默道了聲謝,上樓把這幾天需要用的東西塞進行李箱,便出門投奔鐘佳寧去了。

鐘佳寧的公寓比東山路更靠近市中心,但隻有一室一廳,比林晚家要小很多。

一進門,林晚踹掉鞋子就撲向客廳的懶人沙發,陷在裡麵繪聲繪色地描述她的悲慘遭遇。

鐘佳寧笑得麵膜都裂了:“你到底是不是南江人?居然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早上出門的時候有心事嘛!”

林晚伸長了腿,任由拖鞋在她腳上晃來晃去,“我滿心就想著晚上要怎麼和周衍川談,完全忘了社區貼過通知提醒大家關好門窗。”

鐘佳寧:“你和他談什麼?”

談點不方便對外人透露的話題。

林晚用手肘撐起身體,仰頭對她說:“具體不好講,反正就是關於他過去的事。”

鐘佳寧進衛生間洗麵膜,過了一會兒才探出頭來問:“你們都進展到這一步了?林晚,你該不會喜歡上他了吧?”

“……我不知道。”

“你又不是情竇初開的小女生,這有什麼不知道的?”

鐘佳寧轉回去,對著浴室鏡開始繁複的護膚程序,“三番兩次找鐘展打聽他的情況,至少說明你很在意他。”

林晚從懶人沙發爬起來,湊到門邊歪著頭:“我確實在意他,但在意和喜歡不是一回事,就像我對你也很在意一樣,那並不代表我想和你百合。”

“我也不想,謝謝。”鐘佳寧笑著翻了個白眼,“不是說長得很帥又很有能力嗎?換作是我,管那麼多呢,談戀愛而已,又不是結婚,不合適再分手也不遲。”

話是這麼說沒錯。

大家都是未婚的成年男女,先從外貌被吸引,再被能力所打動,最後再加上若有似無的小曖昧,差不多就組成了戀愛的先決條件,可以往情侶的方向發展了。

林晚讀書時談過兩次戀愛,初戀還是在高中的時候。

這兩次都談得特彆平靜,也就比其他異性同學來往得更頻繁一些,分手後可能失落了幾天,但也沒什麼萬念俱灰的悲痛。

學生時代的戀情,大家的流程都差不多。

所以她有信心,哪怕和周衍川分手,也能處理得沒有後顧之憂。

可是……

林晚扯著牆上一幅蠟染畫的流蘇,輕聲說:“我不想這樣對他。”

鐘佳寧放下精華液,從鏡子裡沉默地看著她。

“可能有點心疼他吧,他已經失去很多了。”

林晚渾然不覺好友的打量,還在繼續梳理,“我不希望今後,也成為他失去過的一部分。”

鐘佳寧無話可說。

她輕輕拍打著精華,等到皮膚全都吸收了,才說出自己的判斷:“那你大概不僅是在意,或許還有點心動。”

“沒辦法呀,我就喜歡他的樣子。”林晚笑嘻嘻地承認,“不是跟你說過麼,去年在玉堂春就看中了。”

鐘佳寧挑眉:“究竟有多帥,能讓你這麼久都念念不忘。能不能拿明星或者認識的人舉個例子,至少讓我知道他的顏值是哪個級彆的。”

林晚沉思片刻,想起一個人:“我們初三的時候,高中部的學生會會長周源暉,你還有印象沒?”

提到周源暉三個字,鐘佳寧神色中糅雜進幾分唏噓,她點點頭:“記得,那是我學生時代見過最帥的男生了。”

林晚實話實說:“他和周源暉有點像,但更好看。”

“……真的假的。”

鐘佳寧隨口回了一句,心思卻沒繼續往顏值的方向放,而是惋惜地歎了口氣,“你今天不提,我都好久沒想起這個人了。”

林晚的情緒也隨之低沉下來:“我也是。”

要不是那天見到周衍川的伯父,她恐怕要再過好幾年,才會無意中想起,初中時還認識過那樣一個人。

鐘佳寧打開麵霜,皺了下眉:“我到現在都沒想通,周源暉為什麼會自殺呢?按理說他高考都考完了,錄取的學校專業聽說都很好,怎麼會選在那種時候……”

“也許有不為人知的煩惱吧。”

林晚輕聲回了一句,有點泄氣。

她一直沒和周衍川提過周源暉。

哪怕昨晚在酒吧,他們已經聊到了德森、聊到了他的父母,她都不敢再追問一句“你是否認識一個叫周源暉的人”。

周衍川的伯母看他的眼神,太恨了。

那種恨意如果能夠化出實體,恐怕當場就能將他碎屍萬段。

林晚想像不出,一位曾經撫養過周衍川的長輩,到底要經曆什麼,才會對幾乎由她親手養大的孩子,投以如此入骨的恨意。

思來想去,很大一種可能,就是與她自己的孩子有關。

但這個問題她不知該如何提。

這像一個雷區,稍有不慎,就會徹底引爆。

南江附中建校五十幾年,在青少年心理壓力越來越大的如今,自殺過的學生不止周源暉一位,可其中也隻有他一個人,讓學校的老師和同學,都想不明白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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