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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燕南天被移花宮的人送到了漠北扔下他就不管了, 就這麼的被風沙吹了好幾日, 直到第三日這才被人發現救了起來。

巧合的很,救他的人正是酒廬老板, 又好生修養了好幾日, 這才勉強能走動了。

“多謝大哥這幾日對我的照顧, 燕南天感激不儘, 日後定會傾力相報大哥的大恩。”

“都是江湖人客氣什麼。”老板豪爽的說道, 他這個人有一說一有二說二,欠他的錢不能不還, 他自願幫助彆人也不求回報。

燕南天隻要一想起來在移花宮的一切還有這一路上那兩個移花宮侍女所說的事情, 心中就忍不住的著急,仔細想想他距離上次和江楓分開已經快有一個月了, 這一個月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度過的,花月奴作為移花宮派去的細作, 又是江楓的枕邊人, 如果她想要做些什麼的話江楓是完全沒有抵抗的能力。

越發的這麼想, 燕南天就越是著急,故而在剛剛能下地行走的時候就告彆了酒廬老板準備去找江楓和花月奴。

現在江楓二人的住所還是他幫忙找到的, 故而位置他記得很清楚,可是當他再次去的時候,一眼望過去卻是一片荒涼, 什麼都沒有,晚風瑟瑟的吹著他的臉,和刀子在臉上刮一樣疼。

“義弟這是去哪兒了?”

“他聽了花月奴的話, 已經遷去他處生活了,所以你才會找不到啊。”

就在燕南天疑惑的時候,一道欠揍的聲音傳過來,回過頭一看,正是歐陽克,“你是來殺他的準備去移花宮領錢的?”

“非也非也,移花宮的錢我已經拿到了,我是去保護他們兩個不受到江湖人士追殺的。”歐陽克搖搖頭,眼睛微眯說道,“不過現在嘛,我是來阻止你們找他們的。”

有燕南天在是可以保護到江楓,可是這樣一來花月奴就有危險了啊,如果他和江楓說了,江楓信了他這個義兄不信花月奴的,花月奴有了危險,那些江湖人士豈不是就不來殺他們了,那他不就沒有錢賺了。

歐陽克歎息一聲,“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所以燕南天,抱歉了。”

他現在算是真的體會到了這句話的意思,當真是身不由己,曾幾何時他需要這麼的費心奔波,像漠北這樣的地方他根本就不削來,可是現在不同了,他不僅要經常出入漠北這樣天氣惡劣,整日有風沙的地方,還要費儘心力的策劃,真的太不容易了。

燕南天的劍法在江湖上是公認的,但現在他也緊緊是剛剛能夠下床行走,又走了這一路,歐陽克現在正是神采奕奕的時候,兩個人這一比較,根本就沒有可比性,再加上歐陽克擅於用毒,他已經在漠北幾日了,把此處的風向都摸了個透徹,此刻藥粉一撒過去,燕南天立馬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了。

“唉,咱們沒仇,我也無意殺你,更重要的是移花宮沒有發一道對你的江湖追殺令,我殺了你也是白殺,還會給自己白添一條人命,所以我不會殺了你的,你放心吧。”

不會殺了他的,那麼也不能讓他就在這兒躺著,到那時候死了可就真的和他有關了,於是歐陽克帶著昏迷了的燕南天出了漠北,找了一家口碑還算是不錯的鏢局,把燕南天給送到南邊去。

依照鏢局所說的速度來看,怎麼著也要一個月,歐陽克便給燕南天吃了能夠讓人渾身乏力的藥,再加上他的傷還沒有好,就算他再回來,怎麼著也得兩個多月吧,那時候他說不定都阻攔了多少個人了呢,攢夠了錢他就不乾這個勾當了。

可是歐陽克沒想到,這次和燕南天分開,押送著燕南天的那支鏢隊遇到了劫匪,鏢師和燕南天分開了,燕南天輾轉去到了一個叫做‘惡人島’的地方,他們再見麵已經是二十多年之後了,那時候已經是物是人非了,一切都不一樣了,當然這是後話。

再說這裡,歐陽克在找到江楓和花月奴的具體住址之後也換上了這裡的服飾,在此地生活,本來以為燕南天已經離開了,江楓也就不會知道移花宮的事情,可是不知道怎麼的,江楓在出門一趟之後回來就陰沉著一張臉,到了晚間他做了一回梁上君子之後才知道這事情的緣由。

原來江楓在出去買東西的時候遇到了酒廬的老板,酒廬老板和客人聊天讓他聽到了,燕南天竟然在養傷的時候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和酒廬老板說了,最後還特彆說明江楓是無辜的,這一切都是被移花宮的那個妖女給陷害所致。

酒廬老板聽到之後把這些當成談資說給客人聽,也就是這裡來往的人少,這些事情還沒有傳到江湖上去,歐陽克想就算是傳到江湖上也不會有人相信吧,畢竟傳聞也就是傳聞,沒拿出來真憑實據誰會相信。

更何況這些傳聞在他剛剛知道江湖追殺令的時候就已經聽到過,不過是茶餘飯後那些人所說的,不足為懼。

“江郎,你懷疑我欺騙於你?”花月奴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江楓,她從來都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江楓會懷疑她,她跟著他從移花宮出來,背負著江湖追殺令,還被喂了那樣的毒|藥,所換來的就是懷疑嗎?

“月奴,我也不想騙你,但那老板說的有鼻子有眼的,更何況他身上好佩戴著義兄的玉佩,那是結義之後我送給義兄的禮物,老板說那是義兄送給他的,以報答他的救命之恩,義兄一定是來漠北了,但是我們搬家了所以他沒有找到我們。”

江楓現在很是後悔搬了家,酒廬老板說那日義兄是剛剛能夠下床走動了來找他了,算一算也有半月有餘了,現在就連義兄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江郎,我沒想到,你竟然覺得我會騙你,就因為那酒廬老板的幾句話,你我夫妻一場,難道就這麼不值得彼此的信任嗎?”花月奴眼淚奪眶而出,“我生產那日,大宮主來了給我喂下藥丸,你可知道我心中有多麼的絕望,現在好不容易躲過那些人的追殺,你卻…你卻……”

說道那日的藥丸,江楓有一瞬間的遲疑,隨後上前握住了花月奴的手腕,江湖之上無論是什麼人,都是會些醫術的,隻因刀劍無眼,在必要的時候能夠救命之用。

花月奴掙紮著,但她一個女子,力氣哪裡有江楓的大,過了能有一刻鐘,江楓猛地甩開花月奴,怒目瞪著她,“你說邀月那個女魔頭喂你吃下毒|藥,讓你的一身武功儘廢,你的壽命不同於常人,可為何你的脈象與常人無異?甚至還非常的健碩,那日邀月喂你吃下的藥丸到底是毒|藥還是保命的藥?”

也是他傻,竟然真的相信了她的話,以為那是毒|藥,在女子剛剛生產之後正是虛弱的時候被喂下毒|藥,哪裡還能活到現在,這段時間也少見她說有病痛,還以為是她為了他硬挺著不說。

皮膚白皙麵色紅潤,身材豐腴,哪裡像是不久於人世的樣子,她竟然連騙人都不會,哪怕是裝的虛弱一些也不要讓他這麼輕易的就看出來啊。

“不可能的,大宮主真的是喂我吃下了毒|藥,我沒有騙你啊江郎。”她真的沒有騙人,她是真的被喂了毒|藥。

江楓現在也不知道應該相信誰了,他還聽見酒廬老板說義兄告訴他,花月奴隻不過是移花宮想要毀掉他的一枚棋子,還有那日邀月喂給花月奴的根本就不什麼毒|藥,而是能夠強身健體的藥,不然那時候她如何能夠那麼快的產下雙生子,有了現在健碩的身體。

如果說之前江楓還有些疑問的話現在是什麼疑問都沒有了,這段時間花月奴一直都是和他在一起從來都沒有外出過,更沒有見過酒廬老板,酒廬老板就算是想要胡說八道也根本不可能說的這麼準確。

“你我初次相見是在移花宮,那時我身體虛弱,你用嘴對我喂藥,我心感激,難道從那時候開始你就是虛情假意了嗎?”江楓不敢相信,真的是從那時候開始嗎?他和花月奴的第一次見麵就驚為天人,如若當真是從那時候就開始了,他感覺自己就是一個笑話。

為了她不惜讓天下人恥笑,現在身上還背著一道江湖追殺令,不敢將真容顯露在世人麵前,如果從一開始就是有人計劃好的,那這一切又算得了什麼?

江楓心中認定的事情,任憑花月奴怎麼解釋都無濟於事。

就好像是當初他聽信了江湖上的傳聞便認定了移花宮宮主是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絲毫不念一點兒的救命之恩,能走之後想著的不是道謝而是趕緊逃離那個蛇蠍虎狼之地;現在也是一樣的,他認定了花月奴是移花宮派去的,任憑花月奴怎麼解釋都沒有。

歐陽克覺得沒意思便離開了,他現在算是知道什麼是露水夫妻了,像他們這樣的人,無媒苟合便以夫妻自居,本來就是以樣貌吸引對方的,果然長久不了。

在之後的日子當中,歐陽克發現江楓竟然一心求死,但凡是來要他性命的人都不反抗,隻能依靠著花月奴來保護兩個孩子,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麼,自從被江楓告知雲夢給她吃下的並不是毒|藥之後她的武功竟然又能用了,不複從前那般無力之意。

隻是她武功本就不好,現在比以往還不如,也好在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們就在漠北,來到這兒也不過就是一些宵小之輩罷了。

每次在她動手趕跑那些人的時候,迎來的都是江楓那諷刺的目光,噎的她無話可說,可是為了保護兩個兒子,她做不到坐視不理,那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兒子,不能任由那些賊人對他們為非作歹。

從移花宮逃出來的時候,他們曾經跌入到一口枯井當中,也是那天晚上就在枯井當中,他們行了夫妻之事,那時候的江楓是霽月風光的,不像現在這樣就知道喝酒,不修邊幅,胡子頭發混到一起都快要分不開了,如果現在有人這麼看他,一定看不出來這就是曾經有著‘天下第一美男子’之稱的玉郎江楓。

半年之後,歐陽克回到了移花宮,已經有一個月沒有人去找江楓了,他拿著這半年的賬本,去移花宮要銀子去嘍。

這半年以來,說辛苦也沒多辛苦,有好多人不用他出手花月奴自己就能搞定了,可說不辛苦,他從出生開始就沒受過這麼長時間的罪。

整整半年啊,在荒涼的漠北,每日光是風沙遍地也就算了,竟然連水都不充裕,天知道他一個月就能洗兩次澡是什麼感覺?在這樣下去彆說美人了,他自己都要嫌棄自己了。

在去移花宮之前,歐陽克在客棧裡麵舒舒服服的洗了一個熱水澡,整理了一下胡子頭發,又穿上新買的衣服,束上玉冠,手中拿著一把折扇,他又是翩翩公子。

這一次他被請到了移花宮宮中,他也見識到了亭台樓閣依山而建,滿山都是綻放的鮮花,即使遠遠的站著也能夠感到花香撲鼻。

“這麼大的地方,就隻有你們兩位宮主住啊?”

“移花宮內仆人無數,都是伺候兩位宮主的。”星奴依舊麵無表情的說道。

“傳聞移花宮內都是女子,難道真的就一個男子都沒有嗎?”

“移花宮自建立以來便沒有男子。”

得到這個回答歐陽克一挑眉毛,這麼說他是第一個進入移花宮的人嘍?

不對,之前還有一個江楓,不過那是在救進來的,和他被請進來的不一樣,所以不能算。

人人都想自己是特殊的,歐陽克也不例外,這個認知讓他高興,無關其他,僅僅是這個特殊而已。

歐陽克被帶到一間大的房間當中,房間之內窗戶開著,從窗戶望過去,能夠看到山坡上的山花爛漫,隱約還能看到蝴蝶在花叢間飛舞。

“還真是會享福,這景色可比漠北的好看多了,嘖嘖,人生啊還真是不公平。”如果是以前,他絕對不會說這句話,可現在不一樣了,他不再是白駝山少主的人了,而是一個需要通過自己的奮鬥才能拿到酬勞的人。

“人生本來就是不公平的,沒必要自怨自艾,不服沒用。”

歐陽克回過頭,隻見一襲紅裙女子緩緩走進來,紅裙如火,頭發被一根金色的簪子挽起,餘下的散落下來,烏黑亮澤如瀑布一般柔順,肌膚白皙,較之半年前更加水潤,倒好像是年輕了不少。

“怎麼?今天這麼有時間來找我了?”

“你雇我去幫你擋著那些人去殺江楓,我幫你了,距離我回來之前已經有好長時間沒有人去殺他了。”說著歐陽克從懷中掏出來一本賬本,“這是這半年以來我所有阻擋的人你看看吧,如果沒問題的話咱們是不是也應該把酬勞給結一下了?”

歐陽克沒有說那麼多客套的話,直接開門見山的說明來意,他知道就算是他不說雲夢也肯定知道,都是聰明人也不用打馬虎眼了。

可是雲夢卻看也沒看,直接坐下,“移花宮建立上百年,我做宮主也有十幾年了,你算是第一位被移花宮請進來的男子,今日便先嘗一嘗我們移花宮的美味珍饈,錢財的事情不著急。”

你是給錢的當然不著急了,可我著急啊,一文錢難倒英雄漢知不知道?

“美女相邀,樂意之至。”他也是這時候才意識到,原來屋內長桌是用來吃飯的,這裡景色不錯,他也很是好奇移花宮美食養出來這樣的美人兒,就連侍女都是清新脫俗的,莫不是吃這一山的山花不成?

侍女上來上菜,不一會兒的功夫便上來了一桌子的飯菜,從色上來看,無疑是美麗的,看上去也是很有食欲的,隻是不知道吃下去口感如何。

“一道菜配一種酒,上次在漠北看你酒量不錯,今日|你便儘興的喝吧。”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到時候你這移花宮的酒都被我給喝完了你不像我要錢就行。”

“你認為我能夠做出來這等事嗎?”

“不能便好,你移花宮這麼富麗堂皇,還能差我這一頓飯錢不成?”說著,歐陽克便開始吃。

當真是吃一口菜喝一口酒,雲夢也拿起一杯自飲著。

歐陽克本來正在吃著,猛地一抬頭就看到女子纖細的手指拿著一盞白玉杯,更顯得手指白皙修長,仰頭飲下一杯,一舉一動皆是嫵媚動人心魄。

上次在移花宮外麵看到她和燕南天打架,周身的氣勢攝人,現在看她,周身的氣場倒是沒那麼足,有著屬於女人獨有的嫵媚美麗,和他以前見過那些柔弱的美人一點兒都不一樣。

“你說你這麼厲害,以後要嫁個什麼樣的人啊?”氣場不是天生自帶的,都是經曆的多了,見得多了的上位者才能有的,她這麼厲害,總不會找一個年紀比他大好多的糟老頭子來匹配吧。

“這和你有關係嗎?”

“當然沒關係,我就是好奇啊。”

見她似笑非笑的看過來,歐陽克想著以後要娶她的那個人可真慘,要和這麼厲害的女人過一輩子,肯定被欺負的都說不出話來,婚後的生活可以預見那是刀山火海般的生活。

而歐陽克不知道,用不了多久,他自己心甘情願的跳入他現在以為的刀山火海。

“這酒是移花宮秘方釀的嗎?還真不錯。”這酒真是好酒,有花果香氣,但也夠烈。

歐陽克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準備繼續喝,可是萬萬沒想到,雲夢卻突然一笑,笑聲如同泉水擊打在青石之上,清澈動聽。

“想要嗎?”

“啊?”歐陽克一時沒反應過來,抬起頭呆愣愣的看著笑顏如花的雲夢,半晌才反應過來,她問的應該是酒的方子吧,而不是……她。

“想啊,你給嗎?”

“想要就用錢來買啊。”雲夢染著蔻丹的手拿著酒杯,看著杯中的酒,“我的方子可不是白白給人的,而且美酒的方子都是有市無價的,你準備用多少錢來換我這一張方子?”

歐陽克看了看長桌子上擺放的酒壺,之前說好的是一道菜一杯酒,剛剛已經喝過幾杯了,還有十幾杯沒喝的,一張方子有市無價,如果這些都買下來他豈不是要傾家蕩產啊,那五千兩銀子他半年一直仔細留著呢,就為了去接木堂問個答案好能回去。

他雖然喜歡這幾種酒,但也沒到非它不可的地步,“算了,我是個窮人,可沒那麼多的閒錢來買酒。”

雲夢勾唇一笑,仰頭喝儘杯中酒。

“現在咱們在這兒玉盤珍饈,江楓和花月奴不說吃糠咽菜也差不多了,想想都爽。”歐陽克又喝了一杯酒笑嘻嘻的說道。

雲夢挑眉,“他們生活的很艱苦嗎?”

“不是艱苦,是特彆的艱苦。”一說到那兩個人,歐陽克就開始滔滔不絕的講著他所看到的,“自從江楓從酒廬老板那兒知道了花月奴是你派去的之後,對她就沒個好臉,每天吃了睡,睡醒了就開始罵罵咧咧的,花月奴要養兩個孩子,還要應付都是那些來要他們性命的人,總之不好過就是了,隻是我搞不懂她為什麼不離開江楓呢?她離開江楓不就能回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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