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簡單的新手任務——(2 / 2)

“請公主恕何離不明白公主的意思。”什麼殺父?他從小被師父收養,養在書院裡麵,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師父死的不明不白,他就是在報殺父仇人。

在皇權至上的朝代,一個從小無父無母的孤兒,忽然有朝一日被說是皇子,是個人都會質疑,何離更是想都沒有往那方麵想。

“本公主說的還不夠明白嗎?你是皇兄的兒子,成器的親生弟弟。”

“不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的。”雲夢眼波流轉,“當年劉皇嗣妃和竇德妃被則天皇帝廢黜,那時候劉皇嗣妃就已經有了身孕,因為那時候皇兄失勢,劉皇嗣妃費力生下一名男嬰,被宮女輾轉帶出宮去,養在宮外這麼多年。”

何離眉頭緊蹙,他不覺得這件事情和他有什麼關係,甚至是有些懷疑是不是雲夢想要找一個皇子來和太子李隆基作對所以找到了他?

雲夢隻看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麼,“本公主姓李,斷然不會做出混淆李氏血脈的事情,如果本公主想要找人和太子打擂台,大可以去找宋王,憑本公主的本事,一定能夠讓他開始奮起,來搶奪皇位。”

“而且要論嫡庶,宋王可是皇後所生,而太子的生母不過是普通妃嬪罷了,退一步講,宋王不願意搶奪皇位,本公主也可以隨意找一個人來搶奪皇位,到那時候新皇登基,朝政還在本公主的手裡。”

何離仔細想著,雲夢說的也不無道理,可是他還是無法接受他是皇上兒子這個事情,他原本是打算和師兄一起刺殺皇上的。

“文泉書院的十幾口人不能白死,但追殺韋氏餘黨的命令雖然是皇兄下的,但下手殘忍誅殺的人,可不是皇兄,本公主知道你報仇心切,所以在你動手之前將你找了出來,不想讓你剛剛為你的師長同門報了仇,卻殺害了自己的親生父親。”

“你知道文泉書院?”想想也是,她既然知道他要動手刺殺皇上,那麼書院的事情她也就一定是知道的。

“文泉書院陳先生大才,很多人都知曉,本公主知道有什麼問題?”

雲夢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說了這麼多話她嘴|巴都乾了,“當然,如果你不信我的話可以自行去調查,尚宮局的章尚宮也是當年的知情|人之一,當年便是她和幾個宮女一同將肅明皇後的孩子送出宮中,那孩子身上的胎記,她一清二楚。”

“胎記?”他身上帶著一塊胎記他知道,就在肩膀的後方,在書院的時候和同門一起去河中洗澡的時候就知道,雖然他沒有自己看到過。

雲夢起身,走到亭邊,看著遠處的深秋景色,“本宮的話就說到這兒,你大可以去用任何方式求證,求證過後就可以知道本公主絕無虛言。”

“你也可以放心,日後無論你是想要成為皇子還是隻做一個普通的士兵,都是你自己的選擇,本公主絕不勉強。”

雲夢說完,帶著侍女出了亭子上馬車。

何離看著遙遙離去的馬車,拿起桌上的一杯清茶,喝了一口,和尋常濃重的香茶不同,這杯茶茶香雖然也濃鬱,但喝入口中卻有一種清爽的感覺,剛開始的時候有些發苦,但喝進去之後,回味無窮,並且竟然能品出來一絲甘甜之感。

何離沒有去見他師兄,也沒有將李旦後日出宮的消息告訴他,回到宮中,已經太陽西斜了,回到住的地方,剛坐下便有人敲門,“成公公?”

“你這是剛從外麵回來啊?怎麼一身的灰塵?”成恭進來看著何離疑惑問道。

何離:“剛剛出宮一下,剛回來,成公公有事兒嗎?”

“給你的。”成恭將手中的食盒遞過去,“有人讓我將這個轉交給你,你好好吃,可千萬彆辜負人家的一片好心啊。”

“何人送來的?”

“還能是誰,元玥唄。”成恭點了點何離的腦袋,“元玥說是感謝你這段時間幫她找姐姐,給你的謝禮。”

“又沒有結果,怎麼能算是我幫忙。”答應幫她找姐姐,但在宮中打聽了一圈,也沒有一個叫做殷瑈的宮女,無功而返。

成恭在宮中幾十年了,對於宮女和士兵這些事情了如指掌,一看就知道他們之間有貓膩,“行了,怎麼想這些都是你的事兒了,我東西送到了,先走了。”

何離坐下打開食盒,裡麵有好幾盤精致好看的菜色,聞上去也是香味十足,還有一小罐醃製過的蜜棗,他記得元玥說過,這蜜棗是姐姐教她的方法醃製的,之前還是他幫她找地方埋起來的呢。

心中有些愧疚,說好了要幫忙找姐姐的,姐姐沒找到還收了她的謝禮。

第二日一早和龍武軍其他士兵晨練結束,去河邊洗漱,何離率先洗好離開,往尚宮局的方向走去,好巧不巧的,讓他碰到了章瓊香。

“尚宮大人。”

“是何侍衛啊,這是要去哪兒?”

何離想著雲夢對他說過的話,“我正要去司藥局找太醫要些藥,聽說他們那兒新研製了一種能夠去除胎記的藥膏,不知道是否有效。”

“我觀何侍衛麵上並無胎記,何故要去找太醫那藥膏啊?”章瓊香想著何離可能是替哪位愛美的宮女拿的,揶揄的調侃一句。

不曾想何離卻說道,“並非為旁人要的,而是因為我肩膀處有一胎記,正巧太醫院正在研製這種藥膏,所以太醫找人試藥,我就說去試一試。”

何離的這個謊言不高明,章瓊香剛開始也沒放在心上,隻以為是太醫院找人試藥,而何離正好合適而已,剛準備說是藥三分毒不可隨意試藥之類的話,抬頭看去,何離身高八鬥,劍眉星目,神態俊朗,和她記憶當中的一個人重合了。

劉皇嗣妃當年也是貌美之人,既有女子的嫵媚也略帶些男子的英氣,不同於尋常深閨婦人,陳年舊事忽然湧上了心頭。

“章尚宮?”何離見到章瓊香看著他出神,心也跟著提起來了。

章瓊香回過神來,“那我不打擾何侍衛了。”

“好,章尚宮慢走。”

何離有些失望,但也知道麵對一個陌生人,章尚宮怎麼可能輕易說出來宮中多年的秘辛,而且這麼多年過去了,她也不確定那個孩子是否還活著,不過今日漲勢橫掃有些不對勁就是了。

第二日一早,李旦微服出宮,本意是想要看一看京城附近受到災害的田地,他剛剛登基不久,他也想要做一個勤政愛民的皇上。

何離也是十幾個龍武軍當中的一個,被任三恕帶領著一同保護李旦的安全,但在出城之後,何離竟然看到公主騎馬在那裡等著,身邊隻帶著一個侍女,看樣子皇上是約了她一起去。

雲夢隻是看了何離一眼,全當做不認識他一般,在前麵和李旦說著話,全都是有關於田地的事情。

何離在後麵聽著,也知道李旦是真的關心百姓,在雲夢提出來受災地今年免收賦稅的時候也答應下來,他從前在書院的時候看到過很多受災百姓無家可歸的情況,書院裡麵也有很多孤兒,都是被先生收養的,大多因為家鄉受災而逃到那裡去的,父母雙亡成了孤兒。

看過田地,在回城的時候路過前日雲夢和何離見麵的那個亭子,李旦和雲夢下馬,坐下休息片刻。

“太平,前幾日|你和朕說肅明皇後的孩子就在宮中,這麼多日過去了,你可有找到他在宮中何處?”

遠遠的站著,因為練武的原因耳力出眾,何離聽到李旦如此一問心不由得提了起來。

“太平查到他在兩個月之前進了宮,但具體在哪兒還沒有查到,皇兄且再多等幾日。”

李旦歎了口氣,“當年朕沒有能力保護他們母子,這麼多年了朕甚至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個兒子流落在外,朕不配做一個父親,等他找回來之後朕一定多加愛護他,不讓他再受苦。”

雲夢看了一眼遠處站著的何離,按照這個距離,應該能夠聽到他們的話吧,不知道在看到李旦這一片拳拳愛子之心會有什麼樣的心情呢?“皇兄也不必心急,依太平看來,即便是找到了孩子,也不一定非要將他接到皇宮當中,隻要他自己覺得在外麵開心快樂,皇兄何不由了他的意思。”

“李氏血脈,豈能流落在外。”

“皇兄,其實李氏血脈真的不代表什麼,李氏有多少人死於非命,皇兄現在膝下有成器這麼一個溫潤如玉的長子,又有太子這般的可以為父分憂的,如若當真將那孩子認回來,他們兄弟二十多年未見,那孩子和成器一母所生,可和太子不是啊,忽然冒出來一個皇子深受父親的寵愛,皇兄覺得,太子心中有何感想?”

“太子他亦是寬和有禮,一定是會兄友弟恭的。”

李旦胸有成竹的說道,雲夢卻搖搖頭,“皇兄,你可彆忘了,咱們李家殺父弑兄的人可不少,也許是太平危言聳聽了,但太子也是人,在麵對絕對的利益和權勢,沒有人能夠禁得起考驗。”

聽了這話李旦不由得蹙眉,他知道雲夢沒有說的意思,莫說曆代王朝,哪怕是李唐,殺父弑兄的事情比比皆是,遠的不說,幾個月之前他在知道韋氏要對先帝下毒的時候他不是也沒有阻止,甚至還在韋氏沒有下手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準備兵馬,一旦韋氏擁立幼帝上位便將她拿下。

他和李顯還是一母所生的呢,不也是如此。

也許真的就如同雲夢所說的,人心是禁不起考驗的。

“那太平你是否和朕同心同德?你我也是一母所生。”

雲夢就知道李旦會多想,多疑是曆代帝王的通病,但沒想到他會直接這麼問,看來他對她這個妹妹還是有些情誼的,隻不過這些情誼和皇位,和萬裡江山比起來不值一提。

看著他的深眸一笑,“不瞞皇兄說,眼看著母後成為帝王,以一女子之身坐擁萬裡江山,太平說不動心是假的,曾經我也想過,我要做女帝,做第二個母後,並且從母後在位之時我就開始謀劃。”

“那你現在呢?”聽到這話,李旦心中竟然有了安定的感覺,也許是因為捅破了那一層窗戶紙,直擊到她的心裡。

“現在?”雲夢嗬嗬一笑,“嗬嗬,皇兄你覺得我|日子過的不好嗎?我為何要去受那份累?”

“受累?”做皇帝是受累嗎?

“我親眼看著母後廢黜親子,流放親子,甚至是殺了親子,我曾經羨慕她的殺伐果斷說一不二,滿朝百官都不及她一女子,可是後來我發現事情有些不對了,她是不得不殺伐果斷,不得不說一不二,因為一旦她有了片刻的猶豫,滿朝文武便會對她口誅筆伐,說她牝雞司晨,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她隻能將反對她的那些人都殺了。”

李旦大驚,他從前一直以為太平是怨恨母後將她最愛的男人活活餓死,害了她一輩子的幸福,可現在怎麼聽這話的意思好像是很讚同呢?

“我知道,母後一直以來的作風與從前那些帝王的依賢治國不同,但皇兄能否認母後在位時候的政績嗎?”即便武則天在位之初殺了很多人,但她的政績也是有的,她在生前給自己立了一塊無字碑,任由世人去評說,現在她去世多年,關於她的一生依舊無法蓋棺定論。

“我現在是一品鎮國公主,皇兄的親妹妹,享用曆代公主都沒有享用過的萬戶之封,享儘世間榮華富貴,我又為什麼要去做女帝?受苦受累不說,還要被人算計,被自己的丈夫算計,子女算計,朝臣算計,也許我做女帝之後會名垂青史,但我現在什麼都不做,後世即便不知道李令月,也一定會知道太平公主。”

李旦現在心中對雲夢這些話的一絲懷疑都沒有,大概是因為她說的話太有說服力了吧,“可做皇帝之後會有權勢。”

“皇兄認為我現在缺少權勢嗎?”雲夢臉上笑容更甚,“我是一品公主,本來就權勢滔天,再說有皇兄在,隻要我不是要皇位,恐怕我想要什麼皇兄都會滿足我的吧。”

雲夢這話不是假的,太平公主身為武則天的小女兒,李顯和李旦的親生妹妹,本來就有說一不二的權利,隻是那時候的太平想要得到皇位,也不想要讓彆人看透她的心思,所以一直都是在暗中和李隆基較量著,沒有在明麵上提出來太過分的要求,可誰知道最後的結果竟然還是免不了失敗。

李旦忽然精神一震,雲夢這話雖然狂妄,但仔細想想,好像也是真的,她本身就有著無比大的權利,隻要她想要的不是皇位,世間的一切隻要她開口說要,他也是都會滿足的。

李旦也不由得在想,如果在韋氏打算毒害李顯的事情被太平知道了,她會阻攔嗎?

也許她是會的吧,畢竟那也是她的兄長。

雲夢不知道李旦在想什麼,但如果這個問題他問出來,她的回答一定是會的,這個回答不止是她,太平公主的回答也一定是和她一樣的。

即便是還想要得到皇位的太平公主,也一定會阻攔,並且用這件事情懲處了韋後和安樂公主,到那時候她就是功臣,李顯一定會更加信任她,非常有利於她達到她的目地。

雲夢不止一次的做過女帝,她不覺得做女帝是一件好事兒了,既然太平公主沒有要求她做女帝,那她也就不會去搶那個皇位,就像她和李旦說的那樣,勞心勞力,還討不到好。

傍晚時分,回宮之前李旦特意告訴那些跟著出來的人,“今日無論看到什麼聽到什麼,都不許說出去,爛在肚子裡麵,不然休怪朕讓你們永遠無法開口說話。”

侍衛們自然是說是,不敢違抗,包括任三恕在內,他也不會將今日聽到的事情告訴李隆基,無論是肅明皇後的兒子還是雲夢的那些言論,不過知道這些,讓他心中震驚無比就是了。

而何離,則是另有一番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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