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穿成錦鯉的第二十六天(1 / 2)

鄭啟巍把蕭錦離擺放在辦公桌上, 見阿錦沒看他, 又逆時針轉了轉魚缸。

“我在和你說話, ”鄭啟巍半是無奈半是不滿, “你就那麼在意那個藍明?隻要他一出現,你的眼裡就隻有他了?你到底知不知道誰才是你的主人?”

蕭錦離:???

他明明是在思考要怎麼對付這個陰魂不散的主角受, 鄭啟巍到底在想什麼啊?眼裡隻有他的難道不是你嗎?

他才沒忘記當初鄭啟巍在辦公室第一次見到藍明的時候,就起了反應的那一幕。

蕭錦離彆開眼,不想去看鄭啟巍。

鄭啟巍蹙眉, 正想說點什麼,有人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請進。”他說,等看清來人,臉色更黑了一層。

說曹操曹操到, 來的人正是藍明。

鄭啟巍分了一絲注意力給這個年輕人, 其實他看到調派名單的時候也有些驚訝, 但副總一再保證藍明的能力不俗。加上他這裡正是用人之際,他就同意了讓藍明過來。

“有事?”鄭啟巍淡淡開口。

藍明點了點頭:“鄭總, 有件事情我想有必要跟您說一聲。”

“哦?”鄭啟巍的手肘抵在辦公椅的把手上, 雙手交握在一起, 漫不經心地回應:“說吧。”

“是南宮城, 他突然找我,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 還說讓我去他那裡幫他。”藍明說著, 順手替鄭啟巍倒了杯茶。

他上輩子做酒保做習慣了, 下意識就完成了這樣的舉動, 等他反應過來已經遲了。

藍明有些局促地低下頭,不過鄭啟巍顯然沒有追究他的意思:“這麼快就開始挖人了?”

藍明不敢說話。

“你下去吧,”鄭啟巍沉聲道,“他如果再來找你,你就讓他直接找我談。我鄭啟巍手底下的人,不是誰都可以撬牆角的。”

看吧,這就開始護上了。

人家可是主角攻和主角受,官配!你這樣橫加阻撓是要把路走窄了啊!

蕭錦離歎了口氣,一顆泡泡順著他的唇浮上水麵。

他心裡有一個可怕的猜想。

原著中,南宮城在南宮家並不是唯一的繼承人。他的姐姐南宮婉是繼承人的有力競爭者。

南宮婉的能力不比南宮城差,資源、人脈樣樣都遠超南宮城。鬱悶的南宮城在酒吧買醉,恰好遇到了兼職的藍明。

從那以後兩人才認識,才有了後來的相知相伴,互相扶持。

綜合這些日子以來南宮城的表現,以及他跑來找藍明的行為,他幾乎可以斷定,南宮城也重生了,而且他一定是和藍明在一起後重生的。

這也就意味著,南宮城也同樣熟知書中的劇情,而且隻會比他知道得更詳細。

蕭錦離有點慌,本來主角受的金手指就夠大了,現在又來個重生的主角攻,這是要搞死鄭啟巍的節奏?

他擔憂地看向鄭啟巍。

而他那個愚蠢的主人還在為藍明吃醋:“所以你喜歡他那種類型的?”

連條魚的醋你都吃,鄭啟巍你可醒醒吧!

鄭啟巍敏銳感覺到他的魚不太高興。

他抿了口茶,商量著問:“下午我帶你去遊泳怎麼樣?”

蕭錦離不為所動。

鄭啟巍沉默兩秒:“有你喜歡的小黃鴨,要多少有多少。”

蕭錦離:……

喜歡小黃鴨的不是我,是鄭五!!!

當天下午,鄭啟巍包下了附近的遊泳館,把蕭錦離放進泳池。

說實話,這幾天可把他憋壞了。以前在海省的時候,鄭啟巍有自己的私人泳池,每天都會把他放出來透透氣。

魚缸裡的氧氣雖然充足,可到底不比泳池舒服。

蕭錦離美滋滋地舒展魚尾,緊密排布的鱗片熠熠生輝。

沒等他做完一套舒展運動,旁邊猛然砸下來個巨大的人影!

水花四濺,他被水浪衝得找不著北,彷徨之際,一隻溫熱的手掌包裹住他的身體。

那手掌濕熱、溫柔,力道很輕。

卻將他不容掙脫地牽扯到對方眼前。

“上一次跟你一起遊泳還是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鄭啟巍低沉的聲音跟水麵接觸在一起,形成特殊的韻律傳進他的聽覺係統,“那時候千方百計想把你養死,沒想到你命硬,怎麼都養不死。”

“我好像一直忘了跟你道謝,謝謝你既往不咎,謝謝你救了彬彬,也謝謝你還願意陪我。”

素來冷酷的男人突如其來的溫柔最叫人招架不住。

蕭錦離呆呆地看著他,任由他撫摸自己身上的鱗片。

“阿錦,我們來比一比誰遊得快好不好?”鄭啟巍眼底沁出幾分笑意。

他放開了蕭錦離:“準備,開始!”

一人一魚幾乎同時躥出,身形矯健,姿態優美。

蕩開的水波相互交錯融合,直至不分你我。

……

幾天後,鄭啟巍在公司收到了一封匿名郵件。

蕭錦離看到他打開郵件後,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可惜離得太遠,他看不見郵件裡頭寫了什麼。

鄭啟巍把郵件收了起來,一如往常那樣工作。

隻是在快下班的時候,把數字軍團叫了過來。

“晚上我要出去一趟,你們照顧好阿錦,等我回來。”鄭啟巍的語氣和以往沒什麼不同。

可是蕭錦離卻聽得出來,他在竭力克製自己的憤怒。而且,當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蕭錦離忽然感到了一陣不安,心裡頭就隻有一個聲音:不能讓他去。

這種感覺十分突兀,甚至有些無理取鬨。

但蕭錦離還是願意相信自己的直覺,因為他現在可是貨真價實的錦鯉。

鄭啟巍察覺到蕭錦離的不安,他安撫地拍了拍魚缸邊緣,低聲道:“我會回來,你不用擔心。”

蕭錦離盯著他,用晃動的尾巴表示抗議:要去就一起去。

“我不能帶你去,”鄭啟巍耐心地解釋,“王軒到底想做什麼我無法揣測,帶著你會讓我分心。”

鄭五小聲問鄭一:“大哥,老大是怎麼做到跟小錦錦無障礙交流的?他是不是會什麼特異功能?”

鄭一沉默片刻回答:“也許他們交流靠的不是語言,而是心吧。”

話音剛落,隻見一尾紅色錦鯉躍出水麵,魚尾巴拍在鄭啟巍臉上,發出“啪”的一聲!

鄭一悚然:“偶爾也需要一點肢體動作。”

鄭啟巍被蕭錦離打懵了,眼看蕭錦離要從半空中掉下來,他想都沒想就伸手去接。

錦鯉入手滑膩,好在鄭啟巍手掌寬大,力道也穩,這才避免了蕭錦離和地麵親密接觸。

他把蕭錦離放回魚缸裡,驚魂未定地斥責:“彆拿自己開玩笑。”

蕭錦離見鄭啟巍不肯鬆口,氣得拿屁.股對著他。

鄭啟巍麵露難色,不得不向數字軍團求救。

“我去找宋小少爺過來,他最擅長哄人了。”鄭一撓撓頭,先溜為敬。

其他四人有樣學樣,一下子走得一乾二淨。

鄭啟巍擦了擦臉上的水痕,沉聲問:“尾巴疼不疼?”

蕭錦離甩了甩尾巴,表示他才沒那麼脆弱。

“就這麼粘人,一刻都離不開我?”鄭啟巍提醒他,“我不喜歡粘人的寵物。”

見蕭錦離終於回轉過來,他笑了笑:“你除外。”

晚上七點,金鼎國際酒店。

鄭啟巍如約而至,他抱著蕭錦離來的時候,王軒已經在包廂裡等著了。

“鄭先生果然很在乎你的魚啊,”王軒臉上還有幾道未痊愈的傷疤,他一笑,整張臉都略顯猙獰,“這樣一看,錦鯉確實很可愛啊,看得我也忍不住想養一養了。”

他的手伸向魚缸,似乎想抱一抱蕭錦離。

鄭啟巍麵色一冷,單手把蕭錦離護在一側,冷冷道:“東西呢?”

王軒狀似無奈道:“鄭總還真是心急,也罷。來人,把東西拿上來給鄭總瞧瞧!”

王軒的手下捧著一疊文件走進來。

蕭錦離看到鄭啟巍的目光忽然變得凝重,他拿起最上層的文件翻閱,眉間的溝壑也變得愈發深刻。

“這些就是當初那幾家公司跟你父親簽署的合同,現在物歸原主。”王軒說。

鄭啟巍抬眼,眼中殺意彌漫:“原來這些合同一直在你手裡。”

王軒聳肩:“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嗎?”

“但我還是抱有一絲僥幸,”鄭啟巍的聲音像是帶了冰碴,“幻想著我爸沒有看走眼。”

王軒目光微閃,眼中劃過一抹愧疚,但很快被他壓下去。

做都做了,半途而廢才是最不負責任的。

蕭錦離總算聽明白了,原來這些文件,都是當年鄭啟巍的父親跟合作公司簽署的合同。

書中雖然對這些前塵過往語焉不詳,但多少提及了一些故事的背景。

當初鄭父得到一個大項目,用Z集團進行融資,得到了諸多老總的支持。但就在項目進行到一半的時候,這些公司一夜之間突然撤資,導致資金鏈斷裂。

項目告吹,鄭父也因背上巨額債務,抵擋不住壓力而選擇自殺。不可一世的Z集團搖搖欲墜,隨時處在破產邊緣。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原來就是當初鄭父最信任的至交好友王軒。

難怪鄭啟巍這麼憤怒,難怪他明知可能有詐還是毅然赴約。他在尋求一個真相,一個害他家破人亡、被迫成長的真相。

“條件呢?”鄭啟巍早已學會喜怒不形於色的本事,即便這些文件是他夢寐以求的,他也沒有露出絲毫破綻。

王軒都有些佩服這個年輕人了,他身上有著同齡人看不到的沉穩和忍耐,假以時日,又是一個鄭父式的人物。不,他會比鄭父走得更遠。

不能再留著他了。

王軒下定決心,他一拍手,一個穿著暴露的女人推門而入。

“鄭總,我去一趟洗手間,就讓小吳伺候你。”王軒沒有去拿那些合同,這個舉動打消了鄭啟巍的疑慮。

等他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已經遲了。

一股熟悉又陌生的味道闖入他的鼻端,他幾乎第一時間就認出來,這不是阿錦的味道!

如果說阿錦的信息素像大海,那麼這股駁雜的信息素就像是倒滿了各種穢物的臭水溝,令人作嘔。

但奇怪的是,這兩種信息素本質上是一樣的,並且都能對他產生作用。

鄭啟巍感覺到這股惡心的信息素堆積得越來越多,眉宇之間擰成了一個“川”字。他惡狠狠地盯著女人看:“你在發.情?”

小吳媚眼如絲,迷離的目光和輕挑的吟哦不斷在嘗試勾.引鄭啟巍。

可令她失望的是,眼前這個男人依舊不動如山、不為所動。

她不信邪地瞄了一眼他的下身,真的一點反應也沒有!

鄭啟巍額頭青筋暴起,體內的血液都開始沸騰!高契合度的信息素對他的意誌力幾乎造成了毀滅性的打擊,他必須咬緊牙關,並不斷用指甲在身體留下細小的傷口,才能抵擋那無孔不入的侵蝕。

他隻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然成了一座瀕臨爆發的火山,火山邊緣的塵土和沙石不停掉落,一遍又一遍試探著他的底線。

王軒透過緊閉的窗看到裡麵的場景,說實話,單單看小吳不知廉恥地引.誘都讓他獸血沸騰。

他真不敢相信,鄭啟巍作為一個正常男人,居然還按捺得住!

而且這種濃度的信息素已經遠遠超過了一個Omega發.情時的正常濃度!身為一個Alpha,被Omega的信息素俘獲是銘刻在傳承裡的天經地義。鄭啟巍分明是在和人性本能抗衡,螳臂當車、不自量力!

頭暈,惡心。

鄭啟巍捂著額頭,汗水順著指尖大滴大滴滾落。每一刻對他而言都是煎熬,他一腳踹開又一次纏上來的女人,而這幾乎用掉了他所有的力氣。

他快忍不住了!

鄭啟巍心裡很清楚,王軒這麼大費周章,可不是為了讓他標記一個女人那麼簡單。

他是要用這種超高濃度的信息素,讓自己陷入癲狂,一舉摧毀他的精神世界。如果他忍不住上了那個女人更好,直接營造出馬上風的假象,再怎麼查都查不到王軒的頭上。

鄭啟巍努力維持著最後一絲清明,從口袋裡把手機掏出來,想給數字軍團打電話。

可剛拿出來沒多久,就被那個女人搶走丟出窗外!

鄭啟巍眉頭緊鎖,重新審視眼前的女人。

小吳也一改媚態:“沒辦法,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說著,她從靴子裡抽出一把槍,指著鄭啟巍的頭部,“彆動!”

一直在旁邊乾著急的蕭錦離這才明白過來,這個小吳居然是個殺手!

他眼睜睜看著小吳逼近鄭啟巍,迫使他張嘴吸氣。

“不好意思,憋氣是我們這一行的必修課。”小吳用搶挑起鄭啟巍的下巴,“彆在我麵前耍花樣,啊!”

蕭錦離魚尾一掃,一道水柱精準擊打在小吳的臉部。水花濺入她的眼睛裡,她下意識地合上眼皮。

鄭啟巍就趁這個機會,反手卸了她的胳膊,從她手裡搶過槍,毫不猶豫在她的肩上和腿上各開了一槍!

蕭錦離甩出來的水也有部分濺落在他身上,這股淡淡的信息素給了他短暫的清明。

宛如在漆黑沙漠中注入的一汪清泉,讓他在茫然瀕死的困境中找到了一絲破曉的光。

他把文件揣進懷裡,一手抱著阿錦,一手拿著槍,飛起一腳踹爛房門。

槍口直指王軒。

王軒本來還在隔岸觀火,一轉眼攻守轉換,他成了任人宰割的魚肉!

他的大腦一下子變得空白,在生死麵前,他隻能一個勁地卑微求饒:“鄭總,有話好說,你小心點,千萬彆走火了!”

鄭啟巍眉目含煞:“王軒,我真沒想到你膽子這麼大。聽著,這筆賬我一定會算,連同我父親的那份一起清算!”

他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殺了王軒,儘管是王軒先動的手。他手裡有那些合同,假以時日,他一定能扳倒王軒。

不能衝動,不能衝動。

被阿錦壓製下去的暴躁又一次蠢蠢欲動,鄭啟巍雙目赤紅,忍不住扣下扳機!

子彈在王軒身側的牆壁留下了一個深深的彈痕。

王軒嚇得眼珠子都不敢動了,騷臭的液體順著褲管不住往下淌,在地麵上積了一灘。

鄭啟巍沒心思跟他糾纏,他衝進停車場,開車往醫院駛去。

一路上暢通無阻,可就在其中一個路段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被盯上了。

那是一輛五菱宏光,跟了他整整兩條街,隻是因為他情緒不穩,以至於剛剛才發現。

“阿錦,坐穩了。”鄭啟巍把僅剩的溫柔留給了他的阿錦,然後踩足油門衝了出去!

鄭啟巍的駕駛技術不差,可那輛五菱宏光的司機也不落下風。兩輛車在夜晚的街頭展開了激烈的角逐,更可怕的是,那輛五菱宏光根本不怕傷到行人,蕭錦離已經好幾次從後視鏡看到他們差點撞到人,甚至有一次撞倒了街邊停靠的電動車,他們也毫不留情地碾壓過去!

這是亡命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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