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 99 章(2 / 2)

此話一出,立刻讓賀樓司繁用上輕身功夫,攀著從雪中露出的山體,登到高處一看。

他乃是經驗豐富的武將,看到如此情形,又還有什麼是不明白的?

賀樓司繁冷哼了一聲,語氣生硬地說道:“總算他跑得還算快,把人牢牢甩在了後麵。”

說罷,賀樓司繁又道:“一會兒聽我指令,在拓跋寶抵達這裡之前,就開始射箭。注意,要用仰射。”

攀在高處的賀樓司繁目光緊盯著那兩股正向這裡靠近的部隊。

他用眼睛測算著距離,等待自己的盟友近到無法被結陣步兵的仰射傷到的距離,也等待拓跋缺的部隊進入到他們的射程。

賀樓司繁:“聽我號令。三,二,一,射箭!”

當拓跋寶看到藏身於山巒之間那片空地上的步兵隊伍時,這群有著盾兵掩護的步兵弓箭手便都動作整齊劃一地張弓搭箭起來。

那讓拓跋寶的笑意凝固在了臉上。

然而不等他在慌亂之中說些什麼,便見到這些從懷朔鎮跋涉而來的軍將將箭頭對準斜向上的半空。

當弓弦鬆開時,那一整片的箭羽便越過了拓跋寶的部隊,落在了追擊著他的拓跋缺的部隊身上。

賀樓司繁又一聲令下,傳令官便以鼓聲為號。

原本排得四四方方的隊伍立刻變陣。

他們為拓跋寶讓出了可以通過的數條寬敞的走廊。

但在走廊的最外圍,盾兵又以盾牌與長.槍保護著他們免遭盟友部隊的踩踏。

可即便是在此時,弓箭手的仰射也未有停止。

直到拓跋寶的部隊完全通過,走廊便也就此合上。

箭陣就此變為平射與仰射的交替。

這根本就不是草原上的打法。

其同樣也是拓跋寶在率部襲擊、劫掠大商的時候,每次碰上都會咒罵個不停的步兵戰法。

新仇舊恨加在一塊兒,讓出動了大軍的拓跋缺怒上心來,大喊著讓部下繼續向前。

“阿缺!不可再前進了!”

情急之下,魏玄衝竟忘了以“大將軍”來稱呼對方,並喊出了他曾經對於此人的稱呼。

魏玄衝著急道:“這根本就不是拓跋寶的人,如此訓練有素的步兵,他練不出來的!他這必然是與他人結盟,而後再引我們進入圈套!”

可此時的拓跋缺已然紅了眼,又怎肯聽勸?

他甚至反問道:“那又如何!”

所有人都說他是女奴的兒子,無論怎樣都成不了氣候。

‘那又如何!’

他們說他長得不像先國主,個性也過於軟弱,沒有勇悍之氣。

‘那又如何!’

他的那些兄長欺辱他,當著他的麵羞辱他的母親,還給他取了賤名,逼迫他一定要背負著那樣的名字。

‘那又如何!’

拓跋缺道:“那又如何!都給我向前奔襲!先鋒軍,給我衝破此陣!”

於是賀樓司繁處那一張張拉滿的弓又再度被放開弓弦。

雨破驚蟄。

*

王城西南處五百裡,

安定郡。

阿史那金遵照自家殿下的命令,打下靛縣,並繳其武庫。

他將那些武器庫裡的刀劍槍棍,以及弓與箭一起帶來安定郡。

對於這樣的一仗,拓跋子楚早就有過準備。

因而他在朔方郡練兵之時,便有操練過攻城之戰。

投石器被他搬來城門前。

安定郡雖是魏國的糧倉,但魏國的城池根本就不像大商那樣,也不會建得既高、又足夠堅硬。

安定郡的守將雖然個性堅韌,然而麵對這種架勢的猛攻,他根本就招架不住。

而更為可怕的,是拓跋子楚本人根本就不在這裡。

對此城正門處的攻勢,隻是用來吸引注意力的“佯攻”。

在此處的攻城之戰開始後,他便率領又一隊人馬,來到了安定郡的一側有著缺損的城牆處。

繩索被套上了金屬鉤爪,而這些人則在太子殿下的身先士卒之下攀上城牆,斬殺城樓上的守城士卒。

不一會兒,安定郡便兩頭失火。

城門開了。

而站在打開的城門後的,則正是戴著黑色鬼麵具的子楚太子。

那根紅色的發帶就係在他的手腕上,因為這一陣子的拚殺而鬆了一些。

在眾人歡呼時,太子殿下看了一眼手上的那根由他的太子妃親手為他係上的發帶。

他摘下黑色的鬼麵具。

他的部將與敵人都因為他隱在麵具之後那幾乎不似凡人的麵容而發起愣來。

可這位被人賦予了戰神之名的殿下卻是用嘴唇咬住發帶上繡了字的那一頭,並用右手扯了一把發帶的另一頭,將其係得更緊了一些。

“傳令下去,清點糧庫。今晚就向靈武、朔方二郡運送物資。”

“是!”

下達了指令的拓跋子楚轉向城內。

他看向這座還來不及被投石器弄得滿目瘡痍,甚至還來不及讓守將講所有守備力量都調集起來就已被攻破的城市。

當風又吹起時,那根發帶便又飄著觸及了他的手腕。

太子殿下抬起左手,看著那根發帶的兩端在漸漸暖和起來的風中飄動。

當他的視線觸及發帶末梢處那用絲線繡出來的“靈楚”二字時,眼神便柔和了那麼幾分。

他喚來身邊的一名文官,說道:“孤要給太子妃寄一封書信,你且把孤現在說的話記下來。”

“是!”

文官拿出隨身帶著的筆墨,將毛筆從墨捅中抽出,也拿出可以快速寫下字來的竹片。

拓跋子楚則邊走邊道:“分彆五日。楚,憶妻矣……”

太子殿下曾想過,自己的這番動作可能會讓留師在王城的人意識到朔方郡或為他的一處重要據點。

他甚至還想過,在他暫彆的這短短數日之內,會有人猜測到他的太子妃就在距離王城並不遠的那座城中。

可他卻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那把曾被他當成戰利品繳獲的鉤鐮槍此時已到了距離朔方郡不遠之處。

它是被自己的主人牢牢地握在手中的。

其槍刃底部的“晉越贈”這三個字則更是在陽光之下閃閃發亮。

隨著這支由兩千商軍、三千魏軍組成的隊伍逼近朔方郡,朔方郡的城樓上便擂起鼓來。

那是一串這支五千人的隊伍中無人能懂的鼓聲。

它正是在告訴城中之人——他來了。

大商第一戰將,豹騎將軍俞鬆謀。

他來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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