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野男人上線(1 / 2)

沈林飛快要被氣死了, 厲城驍則悶笑不已。宋淮則閒閒地拿厲大少爺當靠背,一臉嘚瑟。

沈林飛:“……”

最後, 沈公子還是被氣走了。宋淮對著他的背影,“切”了一下——

他就是故意讓厲城驍替自己比賽的,不管厲城驍最後有沒有贏得最終的比賽,至少沈林飛在自己麵前,從一開始就輸了,而且是一敗塗地。

算是他小小的一個心機……吧?

少年那旗開得勝的得意小表情被儘收在了男人的眼底, 厲城驍垂眸看著對方,一絲笑意從眼角蔓延開來。

宋淮就像在課堂上開小差的學生一樣, 立馬心虛地勾了勾腦袋,岔開話題:“爸爸,我對不起你。”

厲城驍有些懵:“??”

宋淮攤手,無辜道:“把你的桃花給打飛了啊。”

厲城驍眼裡笑意不減:“沒關係, 反正我也不喜歡桃花。”

宋淮:“那你喜歡什麼?”

厲城驍摸著宋淮的腦袋,笑笑:“喜歡你釀的醋。”

宋淮:“……”

幾人在啟唐過了一夜, 第二天又在山上逗留了一個白天,照舊是吃吃喝喝玩玩,好不痛快, 吃完晚飯這才收拾東西下山了。

臨上車前,白少隅拍了拍厲城驍的胳膊, 厲城驍朝白少隅勉強一笑, 白少隅沒再說什麼便徑直鑽進了自己的車裡。

緊接著, 林翰之和王靖羽也來了, 他們一個人承包了厲城驍的左肩膀,另一個人承包了右肩膀,分彆意味深長地對視了兩三秒,也各自轉身去了自己的車裡。

宋淮隻覺得一臉懵逼。

大概,這是他們豪門大少爺之間……特殊的告彆模式?

還挺神經兮兮的。

像含著某種古老的東方秘術。

厲城驍和宋淮回到厲家彆墅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快十一點了。但是,院子裡燈火通明,還在外麵的時候就能聽到從裡麵傳來的嬉笑聲。

宋淮一臉懵逼:“什麼情況?”

他來厲家三個多月了,就沒見厲家彆墅這麼晚還這麼嗨的。彆人他是不知道,但厲城驍這工作狂的屬性他是再清楚不過的了,每天晚上都能工作到很晚。

厲城驍在遠遠地看到院子裡的燈光時,臉色就已經沉了下來,眼眸晦暗不明。他將車緩緩地開進車庫裡,回應厲城驍:“不知道。”

宋淮問那個問題的時候,並沒有看著厲城驍的臉,所以並不知道男人的心情不太好,但是剛剛那冷冷的“不知道”三個字,卻將它主人的情緒給出賣得乾乾淨淨。

宋淮一愣,看向厲城驍,問道:“你怎麼了?心情不太好?”

明明這一路上,老男人興致還不錯,怎麼一進這厲家的大門,仿佛解封了他內心不爽的封印似的。

厲城驍深吸了一口氣,給宋淮解開安全帶,再次開口時語氣卻已經緩和了不少:“沒什麼,下車了……可能是有些累了。”

宋淮沒再多說什麼,兩人再次折回院子裡時,院子裡的那些人正好要出來,那些人似乎都認識厲城驍,紛紛打招呼:

“厲總,本想跟您喝一杯的,沒想到您這麼晚回來。”

“厲大少爺,好久不見啊!”

“厲總,什麼時候有空,約著喝一杯?”

厲城驍全程沒什麼表情,隻是“嗯嗯啊啊”的回應,態度可以說得上是冷漠和敷衍。

宋淮覺得奇怪,厲城驍這個人雖然平時高冷得猶如一朵高嶺之花,但基本的禮貌和社交禮儀還是不會落下的,即便麵上沒什麼表情,但回應他人問題的時候卻也不會這麼的敷衍。

而且,從那些人的衣著和談吐來看,應該是本市商界有頭有臉的人物,互相之間應該或多或少有一些生意場上的往來。厲城驍就算再怎麼高冷,但出身豪門的他,那些基本的應酬法則應該熟爛於心,或者至少能裝個樣子出來。

但就目前這情況來看,厲城驍是都懶得裝裝樣子了。

宋淮不禁擰眉:厲城驍到底怎麼了?

直到他聽到有人在院子的某個角落裡竊竊私語:

“厲氏兩兄弟果然不對盤啊,弟弟的生日宴哥哥故意躲著……嘿,我之前還以為這些隻是謠言呢。”

“什麼事情都不會空穴來風。”

“那是,不然像厲氏這種企業,誰敢造謠?那不是往槍.口上撞嗎?”

宋淮秒懂,今天是厲子凡的生日,但厲城驍卻在昨天就帶他出去跟朋友一起玩兒,直到今天晚上很晚才回家。想必他是故意為之,就是不想看到厲子凡的生日宴,這才將他帶了出去。

眼不見心不煩。

本以為這麼晚了,依照厲家人的性格,生日宴應該早就結束了才對,卻不曾想還是撞上了尾聲。

不過,宋淮還是覺得奇怪——

厲城驍向來不是一個心眼兒小的人,即便不願意看到厲子凡如此招搖地過一個生日,但也不至於……這麼生氣吧?而且,順帶著對那些賓客的態度也不怎麼好,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差了。這可是非常得罪人的。

饒是厲城驍平時再怎麼高冷,但也不至於情商低到讓人忍不住背地裡罵他。

厲城驍此刻的心情down到了極點,對外界處於一種本能的排斥心理當中,連宋淮什麼時候被人給勾搭走的都不知道。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隻看到一個男人站在小崽子跟前,兩人談笑風生。

大少爺眼睛一眯,幽冷的暗茫在琥珀色的眸子裡一閃而過。

他想起來了,那個男人是胡奕陽,星海市有名的花花公子,而且隻對男人感興趣,尤其喜歡那種乾乾淨淨、不諳世事的單純少年。

據說,他還包|養了很多18歲到22歲之間的名不見經傳的小明星,還有一些小主播,且個個兒都是那種白淨款的。

正好,小崽子也是那一款。

厲城驍沉著臉,徑直走到了宋淮身邊,一句話也沒說,低著氣壓就把宋淮給拉走了,一路將人拉回了彆墅的大廳,將院子裡那或高談闊論或竊竊私語的聲音給關在了聽覺之外。

一進大廳,桌子上那巨大的生日蛋糕占據了C位,輕易就抓住了宋淮和厲城驍二人的全部目光。

桌子邊上坐著三個人:厲勁峰,趙苑舒和厲子凡,其樂融融,看樣子是準備切蛋糕了。

宋淮隻覺得奇怪,怎麼這麼晚了蛋糕還沒吃?按道理來講,不應該是跟賓客們一起分享才對嗎?

但是,就他們剛剛在院子裡的所見,那些賓客應該是打算回去了。還沒吃蛋糕,這就都回去了?那這還算是什麼生日派對啊?

宋淮剛想向厲城驍表達自己的疑惑和不解,偏頭卻看到男人的眸子裡閃著無儘的落寞,他的喉嚨突然就像是被燙了一下似的,酸酸澀澀的難受得緊,想說的話悉數被封在了嗓子裡,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愣愣地隨著厲城驍往裡走,正打算抬腳上樓時,趙苑舒的聲音從身後響起:“阿驍,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厲城驍捏了捏鼻梁,無力:“跟朋友玩得忘記時間了。”

說著便又要轉身。

“阿驍,”趙苑舒再次開口,“要不要一起吃點蛋糕?今天是弟弟的生日呢,我們特意等你回來的……”

“不了,”厲城驍拒絕得乾脆,“我們在外麵吃得很飽,你們慢慢吃。”

邊說著,便已經拉著宋淮往樓上走去了。

厲城驍將房門關上,他關門的時候動作放得很輕,甚至都聽不到門合上的聲音。在關上之後,他就那麼站在那裡,看著那扇已經緊閉的房門,留給宋淮一個落寞的背影。

宋淮也不說話,他知道厲城驍心情不太好,心想這個時候還是多留點時間給他比較好。

突然,厲城驍開口:“你說,他們是不是特彆像一家三口?”

厲城驍的聲音很低,原本低沉的嗓音裡已經感受不到屬於成熟男人的那種渾厚,取而代之是孩子般的茫然無措。

“我從來就沒有過過生日,生日對於我來說,就是身份證上那一串數字中的八個數字。如果不是因為要記住身份證號,我可能連我的生日都記不住。”

“但我卻會永遠記得今天,記得厲子凡的生日。”

厲城驍開口,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這麼些年來,他以為自己早就習慣了被漠視、被邊緣化,但今天晚上,他能明顯感受到自己心裡的那份不平被無限放大,那些壓抑了十多年的情緒就像大樹的種子,忍不住地想要破土而出。

“每年的這一天,家裡都很熱鬨。以前小的時候,家裡來的是學校裡的同學,長大後來的是星海市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們都隻有一個目的,給厲子凡說‘生日快樂’。”

“還小的時候,每年到這種時候,我都是偷偷躲在房間裡,就是賴著不下去,可笑的是,躲了一天了,除了秦姨會記得給我送飯上來,他們沒有一個人記得我的存在。”

“後來的某一年,老白他們來找我,正好碰上這一天了,他們在我房間裡先是罵了厲子凡很久,然後帶我出去玩。從此以後,每一年的今天,我都會跟老白、和尚和漢子他們出去玩,眼不見為淨。”

“這幾乎成了我們四個人心照不宣的定期活動了。”

“本來按照每年的經驗,這個點了,宴會早就應該散了,但今年——”厲城驍說得有些激動,聲音大了好幾分貝,“他們為什麼要等我?這麼多年了,難道要我一邊在傷口上撒鹽,一邊假裝沒事人一樣,跟他們裝相親相愛的一家人然後給最小的弟弟慶生?”

“嗬,”他冷笑一聲,眸子充血。

宋淮看著厲城驍,看著男人那向來堅毅冷漠的臉上被蒙上了一層受傷害之後的無助,就像一隻受傷的小獸在孤獨地舔著自己的傷口。

他想起自己穿書前本身就是一個孤兒,沒有人能夠比他更能夠體會那種沒有親人關心的淒涼感,而厲城驍則更慘了,他雖然有爹有媽有弟弟,但這三個人對他同時表達了漠然,這比從來都沒有親人更加讓人覺得心寒。

宋淮的心突然就被什麼利器給剜了一刀似的,疼得厲害。

他和厲城驍隻有不到五步的距離,他一步一步朝男人走近,最終站定在男人麵前。他握著厲城驍的手,撩開自己的衣擺,男人微涼的手心便覆蓋在了他的肚子上。

宋淮的聲音有些啞:

“厲城驍,你聽好了,有些話比較肉麻,所以我隻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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