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刺客2(1 / 2)

行刺成功的方雲被師傅安排到了京郊一個莊子上, 這莊子背後真正的主子是懷王。

隔了幾天, 十郎來瞧她, 給她帶了新的消息過來, “……京裡都亂了!許家老侯爺氣病了,奄奄一息的,聽說許皇後在後宮裡都哭暈了, 皇上也是龍顏震怒!我這次能出得城門, 還是頂著陳主簿家的管事的名頭出來的。”

方雲坐在椅子上悠閒地喝著茶,一副淡然的樣子,好像師兄在扯閒篇似的。

十郎瞧著這師妹是越來越從容淡定了, 他不由感慨,“難怪師傅說,師妹是天生的刺客, 原來是這樣。這是咱們刺殺過的人裡最尊貴的了。那可是正經皇親國戚,許家的老二, 國舅爺, 沒想到,也就死在咱們這樣的人手裡了。”

方雲冷笑一聲, “他本來就該死。這姓許的在邊關從校尉一步步升上去,靠的就是奪人功勞,還有殺良冒功。你說說, 他一個承恩侯世子,不在京裡好好待著,卻跑到邊關去, 跟那些真正浴血奮戰,上陣殺敵的平民子弟爭奪軍功,甚至還割了邊關無辜百姓的頭顱充作敵人首級去邀功!他在邊關多年,不知害了多少人。殺了他,為民除害,大快人心!”

十郎沒想到師妹是這樣的說辭,他們都是刺客,誰給錢,替誰辦事,哪裡知道,師妹還說出來些什麼“為民除害”的話。

他勸師妹,“那些貴人的事情,咱們哪兒知道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什麼殺良冒功,未必不是朝廷黨爭的緣故,對頭捏造出來的罪名。你何必管這些!再者,那許家老二不是世子,他繼承不了爵位,就得自己想辦法。要不去邊關,哪有機會博功名?”

方雲對那些許家老二的了解是從係統那裡得知的,當然不能告訴師兄,她就以猜測的口氣說道,“他貴為國舅,是皇後的弟弟,若是沒有事兒,怎麼會被從邊關調回,還隻做了個閒職將軍?而且,那天我得手很容易,那人徒有其表,手上卻沒有多少力氣,酒色淘虛的身體,還能上陣殺敵?就他們這種沒有良心的人家,還想一門雙侯?做夢呢!”

方雲把茶碗放在桌上,想起那天那人色眯眯的樣子就反感。雖然沒真的被占了便宜去,但是也夠惡心的。

十郎聽了有些心驚,提醒師妹,“師妹,身為一個刺客,不該去想什麼好人壞人,隻一心為金主辦事就對了。若讓師傅知道了你如今生出這想法來,隻怕又要狠狠訓斥一番。”

看著替自己擔心的十郎,方雲心裡有些感激,到底自小一起長大,即便做刺客的習慣了冷心腸,彼此之間也還有些親人般的情誼。

她試著提點十郎,“師兄,這次死的人身份了得,咱們也不能掉以輕心。萬一京裡的貴人怕查到他身上,來個殺人滅口,咱們師徒四人,可就彆想活了。”

十郎立刻坐直了,眼神變得深邃起來,“你的意思……”

“隻有死人,才能真正保守秘密。”方雲涼涼地說著。

十郎無語片刻,上下打量師妹一番,幽幽地說,“平日在師傅身邊也不見你多話。這一離了師傅,你就什麼都敢說。”

“不是我多慮,原本我們這樣的人,就是過了今天沒明天的。可是,我總覺得最近心裡那麼不踏實。那懷王,據說是個狠人,一心想要上陣殺敵,建功立業,也有人說他想要的隻有兵權,是個心大的。你要知道,一將功成萬骨枯,他若是個窮兵黷武的人,可不會心慈手軟。師傅被他的管事花言巧語哄得生出了野心,帶著我們心甘情願地替人賣命。可是,我們不是文臣,也不是武將,而且替人家處理**事情,見不得光的人。那位貴人身份太高,碾死我們跟碾死螞蟻似的,我就是擔心,有一天,被人家滅了口。”

十郎沉默了,他心裡想著曾經心動過的富貴,也想著被滅口的可能性,有些不甘心地問,“不至於吧,那人答應師傅,他若坐上那個位置,我們可是都有封賞啊,再者,不過幾個低品級的封號,等他富有四海,還能給不起?”

“不是這功名給不起,而是我們的存在,就是那人的汙點,是他的把柄。等他大權在握的時候,我們就沒用了。狡兔死走狗烹,飛鳥儘良弓藏,你不是沒聽過吧?”

方雲覺得很難勸動師傅,他已經滿心滿眼裡都是將來的富貴了,從他投了懷王,認了主,那已經是個奴才了。況且師傅打小養著他們,教導他們,已經把幾個徒弟都當成了可利用的工具,感情,或許也有些。但是,比起他的富貴功名,徒弟的安危性命就沒那麼重要了。

要是去勸師傅,彆再為懷王效力,恐怕不易,甚至,師傅還會覺得女徒弟不聽使喚了,用什麼手段來對付自己。

十郎相對來講,跟原身關係還好些,前世逃難時,也是對師妹多有回護,或許可以先讓他減少對懷王的忠心,再找機會,徐徐圖之。

方雲看十郎已經聽進去了,就沒再多話,得給他點時間,讓他自己考慮,她就隨意問起了萬花樓,“對了,萬花樓呢?”

“管那樓子做什麼!”十郎本來沒準備說,不過看著師妹認真的樣子,就知道她又犯了心病,多餘可憐不相乾的人,便跟她詳細說了下,“第二日,那許家老二的隨從發現自家主子已經涼透了,大驚失色,就讓人報了官,把萬戶樓團團圍住,裡麵所有男人女人都被捆起來盤問。那花魁娘子在被找著的時候,還在櫃子裡昏迷著呢。可就這樣,官府的人也沒饒了她,一頓拷打,又沒見到你的樣子,隻是聽過你用男人的嗓音在她身後威脅,就以為你是個男子。如今,城裡貼了告示,到處找個聲音嘶啞的矮個子男人。不知道錯抓了多少。”

“那花魁放了嗎?”方雲問道。

十郎搖頭,“你白替她著想了,雖然明知道不可能是她刺殺的,誰殺了人不跑的。可是許家覺得,不是因為她,此刻得不了手,還是讓獄卒日日拷打,讓她好好想起刺客的模樣。那花魁身嬌體弱,沒兩天就死了。那老鴇,本來皇後是要殺了讓她給弟弟陪葬的,可是還需要她幫著找人,就先留了她性命。隻是那老鴇根本沒見過你,為了活命,就胡亂攀扯,把當日來的貴公子富商也攀出來好幾個嫌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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