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醫生,患者家屬說是你操作?失誤才害死了人,你對此有何解釋?”
“沈醫生……”
“沈醫生……”
沈肆剛走出電梯門就被一群記者包圍,刺眼的閃光燈和相?機哢嚓哢嚓的聲音,還有亂七八糟的提問撲麵而?來。
沈肆一手擋在額前,一手撥開都快塞到她嘴邊的話?筒,皺著?眉道:
“麻煩請讓一下。”
她沒想到才一晚上就多了那麼多記者,所以才坐電梯上來,誰知道才剛踏出電梯門就被堵了。
沈肆走一步,記者就立即跟了上來,簡直是寸步難行。
耳邊的嘈雜聲和無處不在的攝像頭使得她的心情越發煩躁,耳邊消失已久的的轟鳴聲隱隱約約地又開始作?響。
這時一旁的家屬也立即衝上前指著?沈肆就道:
“就是你,就是你害死我了女兒。”
沈肆在搶救室門外?見過她,是那個少女的母親。
沈肆對指著?自己的那根手指尤為不喜,但仍是耐著?性子解釋道:
“阿姨,她的傷勢太重,骨折的肋骨直接插進心肺,我們已經儘力搶救了。”
但那個女人完全不聽解釋,直接就開始上手打她,一邊打一邊道:
“我不管,反正就是你害我了女兒。”
推搡中一隻手從旁邊伸過來,直接狠狠地抓著?她的手一拉,沈肆本就沒站穩,身形一晃,甚至沒來得及出聲,就直接摔了下去。
她的身後?正好有一盆半人高的綠植,混亂中被踢到,泥土和碎瓷片撒了一地。
沈肆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倒向瓷片,瞳孔驟縮,雙手下意識地擋在麵前,那一刻,她似乎聽到了瓷片紮進肌膚的聲音。
鮮血如同迸發的岩漿,迅速蔓延開來,紅色的血跡在白得發光的地板上尤為刺眼。
那些原本還拚命擠著?地記者也是一下子愣住了。同時,申雲煙和李鑰湖也扒開人群。
當看到沈肆倒在地上的時候,李鑰湖幾乎是下意識地尖叫了一聲:
“沈醫生!”
申雲煙快速上前蹲下,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一手握住她的手臂,快速把?人扶坐起來。
“你沒事?吧?”
“沒事?,謝謝。”沈肆借著?她的力從地上站起來
。
李鑰湖張開雙手,把?她倆護在身後?,大聲對著?眼前的記者吼道:
“不要拍了,不要拍了,我們是醫生不是神,救不回每條生命,難道這也有錯嗎?!!”
吼著?吼著?,不知怎麼了,眼淚竟忽的噴湧而?出。
李鑰湖很?難過,很?難過,沒有想到有一天醫生救不了人也變成了一種過錯。
“就是啊,前天那個人從那麼高跳下來,救不活也是情有可原,怎麼這會子都變成醫生的錯了。”
“照這樣說,那我們什麼都沒做的人,也犯錯咯?”
“我看呐,這明擺著?就是想坑醫生的錢。”
………………
周遭圍觀的家屬病人也開始紛紛討論起來。
申雲煙葉走上前,冷冷地看著?人群,沉聲道:
“我們醫院到處都有監控,如果你們覺得是我們搶救不利造成的失誤大可去查。但你們現?在的所作?所為是在妨礙我們工作?,如果因此造成病人的損失,你們負擔得起嗎?”
“就是!”李鑰湖附和道。
許是沈雲煙冰冷的語氣和冷酷的眼神震懾到他們,一時間他們也是麵麵相?覷。
趁此機會,三人連忙離開包圍圈,留下一群記者。
“可不是說是因為搶救不當死亡的嗎?怎麼又變成跳樓了?”一個記者有些納悶地抓著?頭發問旁邊的另一個記者道。
“哪兒啊,不是說跳樓死的嗎?”那個記者也是一頭霧水。
怎麼這信息都不一樣?
“你們是接到什麼人的舉報?”
“不知道啊,是個匿名電話?。”
“我也是。”
“真是奇了怪了,搞了半天這是個假新聞?”第一個開口說話?的記者摸著?下巴問。
沈肆被扶到處置室的時候滿手的血,把?李鑰湖嚇得夠嗆。
看著?那些紮進肉裡的碎瓷片,她都會打顫,這該有多疼啊。換成她早就疼哭了。
一旁的申雲煙正帶著?手套準備幫她處理傷口。
申雲煙看了一眼她有些蒼白的臉,沉聲道:
“你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