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自願上鉤的魚(1 / 2)

寒門貴子 地黃丸 4807 字 5個月前

如果融合來的記憶不錯的話,袁青杞的父親袁階,現在官拜晉陵太守,加授左軍將軍,已經是正四品的顯官了。楚國上承魏製,但官階混亂,文武界限不嚴,為了加重資曆和名聲,或者彰顯貴重清華,往往會“文武“雙授。比如袁階,晉陵太守是正五品文職,可加了左軍將軍這個武將銜,就有了四品名位,不過這左軍將軍隻是虛銜,並沒有在軍隊的實權。

來人將一應車馬留在院外,隻身跨進院門,遠遠的看到徐佑,笑著拱了拱手,道:“見過郎君!”

徐佑認得此人,確實是袁府的管事馮桐,自幼賣身入袁氏為奴,後跟著袁階做了書童,等後來袁階出仕,有了自己的府邸,便水漲船高升做了大管事。

不過往常這位袁府的管事見了徐佑可是執禮甚恭,不像今日這般隨意無禮,正所謂患難見人心,先有陳牧,後有馮桐,儘是如此勢利,可知人無權勢,何來尊嚴!

徐佑回禮後故意問道:“馮管事行色匆匆,可是為探病而來?”

馮桐乾咳一聲,道:“外麵風大,郎君病體初愈,還是進房內再說吧。”

徐佑長袖一甩,轉身先行,道:“隨我來吧!”

馮桐盯著徐佑的背影,臉色很不好看,你徐氏現在破敗至此,連士籍都沒了,成了寒門,又得罪了太子和沈氏,活不活得過明天都不知道,還擺什麼世家望族的臭架子?不過想起自家郎主的吩咐,強行忍了這口氣,哼了一聲,跟在徐佑身後進了屋。

徐佑撩起袍擺,屈膝跪坐在蒲團上,指了指對麵的蒲團,道:“坐!”

馮桐看著地上那個明顯破舊不堪的蒲團,微微皺了下眉頭,笑道:“郎君麵前,哪有老奴坐的地?還是站著回話的好!”

徐佑也不勉強,更懶得寒暄,徑自問道:“袁公遣馮管事來此,想必有事相詢,但請直言!”

他跟袁青杞已經行過了納采、問名、納吉、納證、請期等五禮,隻等明年三月七日迎娶過門,基本上已經算是婚姻禮成,就是叫袁階一聲老丈人也是理所當然。隻是今非昔比,真要叫聲丈人,恐怕馮桐的臉色都要變的青一塊紅一塊,徐佑固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該存的臉麵還是存一些的好,所以“袁公”這個稱呼不近不遠,規規矩矩,正是合適!

馮桐斟酌一下,道:“具體事宜郎主沒有明示,隻是吩咐老奴請郎君到晉陵當麵一敘。”

自魏以來,稱呼主家一般用郎主的稱謂。而袁氏離開陳郡渡江避難,舉族僑居晉陵郡,不出十年,已成晉陵唯一的大姓,如今更是和蘭陵蕭氏、河東柳氏、穎川庾氏並列,成為過江僑姓裡最頂級的四大門閥。這種世家大族的底蘊就是如此的熾烈和深厚,隻要根本家學尚在,哪怕戰亂流離,也總能浴火重生,重新站到世俗的最前列。

徐佑歉然道:“袁公有召,本當即刻前往,隻是我重傷初愈,恐怕一時不能遠行……”其實沒有人比他更想立刻見到袁階,隻是做買賣的第一要素,就是要穩住氣,越穩對方越急,就能掌握談判的主動權。

果然,馮桐急忙勸道:“我家郎主有重要的事情與郎君商量,並且郎君再過幾日就要移居錢塘,到時候路途更加遙遠,見上一麵著實不易。晉陵距義興不過七十餘裡,老奴備好了車駕,選的最好的馭者,等出城到了碼頭,便乘船沿溪江轉入漕河,然後直至晉陵。郎君但請高臥休養,一路上絕不會有絲毫顛簸之感。”

徐佑露出為難之色,道:“李府君命我三日內前往錢塘,現隻餘兩日光景,要是隨你去晉陵拜見袁公,一去一回,恐怕時間來不及……”

“這個……”馮桐沒料到這一層,道:“最多延緩一日,想必李府君不會怪罪……”

徐佑搖頭道:“逼我動身的不是李府君,而是另有其人,真要延誤了時日,會有什麼後果,實在無法預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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