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驅狼群以吞虎勢(1 / 2)

寒門貴子 地黃丸 5730 字 5個月前

破布從嘴巴裡取出來,徐佑急怒交加,厲聲道:“你是何人,膽敢在吳縣行此不法之事,小心被太守府查知,拿爾等下獄問罪!”

“哈哈哈!”這人仰頭大笑,神似癲狂,一把撕掉麵罩,湊到徐佑眼前尺許處,鼻息幾乎可聞,眼神有若毒蛇般充滿了恨意,道:“徐郎君,吳縣是顧陸朱張的吳縣,不是他顧允一人的吳縣。我抓了你,再殺了你,莫說神不知鬼不覺,就算事後被人知曉,哪又如何?”他的俊臉已然扭曲,惡狠狠的重複道:“哪又如何?”

徐佑乍然一驚,臉部的表情從不可思議到控住不住的恐懼,絕對是影帝般的演技,道:“陸緒,竟然是你!”陸緒的出現雖然有點出乎意料,但也不是多麼的感到意外,當一個人被仇恨徹底蒙蔽了理智,做出什麼事來都不足為奇。

畢竟,從天堂到地獄,陸緒的人生已經被徐佑徹底改變,報複,隻是時間問題!

適才在外麵曾勸阻的那個屬下本打算阻止陸緒解開麵罩,伸了伸手卻沒來得及,隻好暗暗歎了口氣,任由主子去了。

反正徐佑今夜必死,讓他做個明白鬼也好!

“不錯,是我!”

陸緒直起身子,看著戰戰兢兢的徐佑,居高臨下的感覺實在太好,得意、興奮和一絲大仇得報的暢快充斥心胸,若不是場景不太合適,他真的想吟詩一首來表表那股子比睡女人更舒爽的銷魂愜意,道:“沒想到吧?今日無限風光的徐微之,現在成了我腳下匍匐著的一隻臭蟲……”猛的抬腳踹在徐佑腰上,徐佑慘哼一聲,翻倒於地,椅子砸的四碎,掙紮著往後爬了幾步,斜靠著牆邊坐了起來。

他以身為誘餌,釣出了陸緒,可為了下一步棋,必須拖延時間,故意示弱道:“陸郎君,你我之間不過鬥文而已,算不得生死之敵。你是陸氏的嫡子,未來不期量,正所謂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犯不著冒這麼大的風險來殺我……”

“求饒了麼?”陸緒望向身後幾人,大笑道:“我聽錯了沒有?是徐郎君在向我求饒嗎?”

“郎君,動手吧,殺了他早些回去歇息,我等留下來處理屍首,保證不留痕跡。”那個屬下不知怎的,總是心跳不已,生怕夜長夢多,焦急的說道。

“急什麼!”

陸緒好不容易將徐佑踩在腳下,貓戲老鼠也要多玩一會,道:“我和徐郎君數年未曾謀麵,得好好的敘敘舊。你說呢,徐兄?”

徐佑勉強笑了兩聲,道:“敘舊不如找個窗明幾淨的地方,我請郎君吃酒……”

陸緒輕蔑的道:“憑你一個破落子,也配和我吃酒?”

“是嗎?我依稀記得,當年錢塘湖雅集,還和陸郎君把酒言歡……”

提起陳年往事,陸緒仿佛又回到了那飽受屈辱的痛苦記憶當中,壓抑多時的仇恨勃然而發,揪住徐佑的衣領,一字字道:“當年孤山之上,我中了你的奸計,成為天下的笑柄,徐佑,你可曾想過,終究我會找你討回公道麼?”

窗外風起,似有群鳥掠過夜空!

“想聽實話?”徐佑輕咳了兩聲,道:“我真的從未想過你會找我報仇,當然不是因為陸郎君是謙謙君子,而是因為我不認為你有如此的膽量和手段。你啊,不過是陸氏門閥養在後花園的花,固然賞心悅目,可一旦出了府門,風吹雨淋,活不過兩天……直說了吧,陸郎君這次是受哪位高人指點,才把時機掐算的這麼準,正好趕在我離開太守府,身邊又沒有足夠護衛的時候動手……”

“你!”陸緒氣得再也忍不住,回手從下屬腰間抽出短刀,架在徐佑的脖子上,冰冷的刀刃映著燭光,卻照不出他眼眸裡的恐懼,道:“咦,你不怕死?”

徐佑突然笑了起來,道:“我當然怕,不過,今夜怕是不能遂了郎君的願!”

話音剛落,清明攸忽出現在眾人眼前,不見如何動作,陸緒手裡的短刀已經落到了他的手中,同時身子一軟,噗通跪在地上,哢嚓聲中,眼見著雙膝儘碎。

另外三人大驚,還來不及反應,就被同時破門而入的方周等人拿住。陸緒痛的幾乎要咬斷了舌頭,去也知道生死關頭猶豫不得,大喊道:“我是陸氏子弟,你們是什麼人,竟敢抓我,還有王法嗎?”

方周笑嘻嘻的走過來,解開外麵的黑色袍服,露出裡麵威風凜凜的窮奇,張牙舞爪,說不出的陰森可怖,道:“好教陸郎君知道,司隸府……”笑容一斂,冷酷的目光有若實質,道:“就是王法!”

將陸緒幾人押回臥虎司駐地,方周隻用了盞茶時間,陸緒就把通過黃三收買刺客劫掠徐佑,事後又殺黃三滅口等諸多陰事一一招供,然後簽字畫押暫時關入地牢。

事已至此,徐佑自然不方便離開,等到淩晨,王複連夜趕回,兩人見了麵,先敘彆情,又在密室裡私議了許久,直到天光大亮,徐佑這才悄然而去。

陸氏當代家主陸宗周接到下人通傳,眉頭微皺,臥虎司假佐王複算不得厲害人物,接替孟行春掌控揚州之後,也鮮有建樹,近來忙於六天餘孽的追剿,跟諸姓門閥來往不多,今日驟然上門,恐非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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