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立若碧山亭亭豎(1 / 2)

寒門貴子 地黃丸 5849 字 5個月前

談了舊事,又說起崔元修,安玉秀仍舊帶著怒意,道:“我那日回府之後,又托付多人前往崔府說合。可崔元修簡直欺人太甚,無論誰的顏麵都不顧,最後竟閉門謝客,躲了起來。微之,要不我引薦彆的大儒給你,若論學識,並不比崔元修遜色多少!”

徐佑婉拒,金陵大儒雖多,可研究《尚書》而享有盛名者,隻有崔元修一個。如今崔元修騎虎難下,他又何嘗不是?若求師不成,立刻改投彆處,之前苦心經營的形象必然會受到一定的影響,得不償失。

迎難而上,才是破局的法門!

公主府不便久留,免得傳出去風言風語,辭彆安玉秀離開,剛回到住處,冬至來報,道:“小郎,房內有位故人等候多時,不妨猜猜是誰?”

徐佑瞧著冬至滿臉的歡喜,不用猜也知道來的何人。匆匆數年,雖時常有鴻雁傳書,可終歸緣鏘一麵,今時今日,他鄉重逢,未免有幾分唏噓。

推開門,午後的陽光透過枝葉將徐佑映出長長的倒影,在倒影的儘頭,站著如鶴立雞群的詹文君。

聽到身後的聲響,她緩緩轉身,歲月不曾吹打的容顏,依舊雕刻著昔日的英挺和美麗,仿佛造物主的厚愛籠聚在身體曲線的起伏和玲瓏之間,那秋天的風,冬天的雪,都不似此刻的女子迷人。

詹文君緩緩下拜,道:“見過七郎!”

徐佑躬身回禮,道:“四娘!”

兩人一時無言,氣氛略顯得尷尬。詹文君凝視徐佑良久,嫣然笑道:“那日在明玉山的書房裡,七郎可不像這會般的守禮君子……”

徐佑沒想到詹文君第一句話竟然是調戲,失笑道:“山中無老虎,我這猴子才敢稱大王。如今身在帝都,天子腳下,膽氣隨之消散無蹤了!”

詹文君眼波婉轉,眉眼如畫,道:“我聽不太懂……”

“通俗點說,就是有色 心,而無色 膽!”徐佑口風一轉,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纏,問道:“郭公尚在金陵嗎?”

詹文君卻一反常態,沒有回答,往前走了兩步,距離徐佑呼吸可聞,雙眸如同月光,清澈明亮,充滿了特彆的吸引力,道:“若家舅不在金陵呢?”

這樣的直白讓徐佑默然,微微歎了口氣,迎著她的眼神,柔聲道:“阿娪,你清減了……”

一聲阿娪,讓詹文君壓抑了多年的情緒再也無法控製,縱身撲到徐佑懷中,玉臂攬住腰身,感受著這個男人那似乎永遠可以依靠的溫暖胸膛。

如果……如果天意讓她忘不了徐佑,那就這樣吧,就這樣直到天荒地老,緊緊的,蜷縮著,再也不鬆開。

詹文君身為士族女郎,品性高潔,若非對徐佑情根深種,無論如何做不出這樣的舉動,能走到當下這步已經用儘了所有的勇氣和力量。柔弱無骨的嬌 軀幾乎要癱軟在徐佑的懷裡,滾燙的俏臉像極了盛開的楓葉,美且豔!

最難消受美人恩!

徐佑不再顧忌禮法,不再顧忌郭勉和他背後的權勢,不再顧忌可能會造成的各種惡劣後果。此情此景,若再像上次那樣猶豫不決,既辜負了那段在錢塘相扶相持的艱難歲月,也辜負了懷裡佳人不顧一切的決絕和深情。

潮如溪流,彙聚成海,然後勃發而洶湧!

徐佑將詹文君橫裡抱起,邁向裡間,詹文君雙手摟住他的脖頸,輕輕咬著唇,眼波裡的情意濃鬱的仿佛要滴出水來。

“七郎,我美麼?”

“我見過揚州的春水,見過益州的山色,見過荊州無邊無際的冬雪,也見過江州連綿不開的煙雨,”徐佑悄然俯身,在她耳邊溫聲道:“可在至賓樓第一次見到你,我才知道,揚州的雅致,益州的俊偉,荊州的遠闊,江州的巧韻,都不如你唇邊的笑,眼裡的光……”

“七郎!”

“嗯?”

“我喜歡聽你的情話,比你的文章詩賦更讓我心動!”

“傻瓜,文章詩賦是寫給天下人的,我的情話,卻隻說給你聽!”

詹文君突然俏皮的揚了揚眉毛,似笑非笑的道:“是嗎?”

徐佑哈哈大笑,聰明人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隨手拉起了帷帳,立刻讓詹文君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一夜,長枕橫施,大被竟床。

這一夜,橫波入鬢,半月臨肩。

這一夜,縱嚶嚶之聲,每聞氣促;舉搖搖之足,時覺香風。

人間樂事,至此為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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