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愛恨交織(2 / 2)

寒門貴子 地黃丸 6346 字 5個月前

衛田之氣絕,太子乾咳一聲,安撫道:“說正事,彆東拉西扯的。道真,你究竟有幾成把握?”

“十成!”魚道真哪怕說著天大的事,仍舊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慵懶樣子,道:“皇帝必定命不久矣!隻是不知道竺道融用了什麼法子,讓他勉強支撐著以安朝野人心。”

衛田之默然。

太子信任魚道真,哪有什麼辦法?這些年來他用儘了各種手段,甚至費儘心思物色了一個傾國傾城的美男子去勾引魚道真,兩人床都上了,太子也抓了奸,反而毫不在意,順便把那個美男也給收了……

交鋒多次之後,也就泄了氣,任由魚道真操控所有事宜,幸而她一心讓太子繼位,和衛田之沒有本質上的衝突,近來彼此相安無事,直到這次的謀劃。

“竺道融!狗和尚!”太子咬牙切齒,道:“等我登上大寶,一定把這個老革挖心剖肝,曝屍三月!”

罵完了竺道融,太子又抱怨道:“你若真有把握,還不如照計劃行事,何苦讓我前日和十弟入宮受那等的羞辱?”

魚道真湊了過去,輕輕給太子揉捏著肩頭,俏臉俯到脖頸處輕輕蹭蹭,柔聲道:“我們準備的太倉促了,朝中有些重要人物還沒有拉攏過來,城外的布置也剛剛就位,最主要的是天師還未到,現在動手,誰來製衡竺道融?再拖延一段時日,我保證,不出一個月,定讓你在太極殿接受群臣的朝拜!”

頭戴十二玉旒平天冠、身穿十二紋章黑冕服,佩白玉,垂朱黃大綬,革帶,帶劍,高居龍椅,受萬方跪伏,想想就亢奮無比,仿佛體內有一團火瘋狂的燃燒,燒的須眉儘赤,太子猛然攬住魚道真的細腰,把她橫置腿上,粗暴的撕掉裙裳,露出白皙如玉吹彈可破的肌膚,緊接著響起陣陣**蝕骨的聲音,衛田之歎了口氣,看看旁邊無不雙目射出熾烈欲念的眾人,默默退了出去。

“蒼處,拿我拜帖,去始安公主府,請駙馬都尉王晏今夜到爛灶船一敘!”

秦淮河的畫舫全都有各自的名字,比如崔元薑所在的斑駁雪,馮鐘兒所在的青煙醉,那夜徐佑和清明采柳紅玉的畫舫名為皎月白,大多三字,也有四字,兩字的不常見。這個爛灶船上有灶台,每日隻作一鍋跳丸炙,從青溪裡順流而下到朱雀航,恰好出鍋,香氣四溢,入口即化,為金陵名菜。時人戲稱為爛灶,實則有褒揚之意.

爛灶船多為歌姬,磬、鼓、鐘、笙、琴、瑟,一應俱全。這還算不得上品的畫舫,所展現出來的技巧和藝術感已經讓初入歡場的徐佑驚歎不已,可知這個年代的娛樂事業到底發達到何等地步!

請客自然不能單獨請王晏,傳出去還以為兩人有什麼奸情,所以又請了十幾位和顧陸朱張關係不錯的官員文人,也給張府送了帖,不過沒有來人。

徐佑沒打算張玄機的父親、禦史中丞張籍會親自來捧場,但按照情理,派個家中子弟過來應個景,那是應該的。可直到酒席開始,也沒有張氏的人登船,聯想那夜張玄機的表態,徐佑似乎明白了什麼。

歌姬們很識趣,唱得都是席間諸位郎君的詩作,尤其以徐佑的詩最多。畢竟誰掏錢誰是大爺,多奉承奉承是人之常情。徐佑以詩名顯赫,也不矯情,跟著眾人搖頭晃腦的聽曲,聽到精彩處大喊著賞,成千上萬的錢扔出去,豪邁之意,倒讓滿船心折。

隻是他身體不適,沒有飲酒,和王晏碰了一杯,其他淺淺占唇,沒有下肚,大家知道他的情況,悲憫多於哀歎,倒沒人責怪。然後論詩論道,清談玄儒,氣氛好到不行。

酒過三巡,見眾人漸漸朦朧,徐佑借尿遁來到艙外,倚著欄杆吹著秋風。王晏識趣的跟了出來,望著一輪明月,映襯著秦淮美景,宛如夢中。徐佑緊了緊衣袍,道:“駙馬,你是不是想跟我說些知心話?”

王晏猶豫良久,反問道:“微之可以信任嗎?”

徐佑慨然,道:“若說信任,親人故朋,猶可疑也,況乎我和駙馬萍水相逢?然世人逐利,文人好名,我如今名利雙收,並無和駙馬有衝突之處,或許,比起親朋,更可信任……”

王晏沉默了一會,低聲道:“公主府有一婢,名為李雀兒,兩個月前由太子做主,嫁給了新任太子詹事丞沈越為妾。那李雀兒生得貌美,兼有媚術,頗得沈越寵愛,自是對太子感恩戴德,忠心耿耿。然而沈越不知道的是,李雀兒和她的養子應天興私通數年,兩人晝夜宣淫,喪儘人倫,毫無廉恥。想那應天興原是公主府一小小部曲,卻倚著李雀兒作威作福,連我都不放在眼裡。後來不知怎的被太子看中,竟入東宮做了隊主,貼身侍奉太子,日漸得到信任……”

徐佑再次聽到沈越的名字,得知他做了太子詹事丞,不過並不出乎意料,沈氏如今和太子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沈越有了名聲,入仕從東宮做起,算是走了捷徑。

“雖然駭人聽聞,但我還是猜不透駙馬告訴我這些的用意!”

王晏突然一笑,眼中的恨意怎麼也遮掩不住,讓人不寒而栗,道:“微之,你得主上看重,聽說連隨身數十年的玉如意都賞了你,當此緊要關頭,豈能不為主上分憂?我告訴你這些,是因為東宮若有不可告人的秘事,李雀兒和應天興定然知曉。彆人不好對付,可這兩人不過蠢豬般的東西……”

徐佑在這一瞬間腦海裡轉過了不知多少個念頭,臉上卻十分冷靜,道:“駙馬,不是我信不過你,單單受到始安公主的虐待,並不足以讓你冒著奇險來和我敘話。我需要一個合理的理由!”

王晏雙手死死抓住欄杆,指尖用力發白,俊臉扭曲的可怕,那種痛苦發自肺腑,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是假裝出來的,他低頭望著水中的倒影,道:“我之前出遊湘州,遇到了一個人,他容貌豔麗,纖妍潔白,螓首膏發,自然娥眉,比天下間更美的婦人還要美上三分。我們一見如故,同車而歸金陵,日夜為伴,何等快活?此時想想,那樣的日子,才是我此生最最難以忘懷的幸運。”

徐佑聽到後來,才聽出來他媽的王晏說的是個男人,雖然知道當今之世,門閥士族皆好男風,可看到平時很正常的一個男人為了另外一個男人如此痛苦,還是有點菊花略緊,接受不能。

“可誰知太子中庶子衛田之,豺狼心性,和始安公主串謀,硬生生的把他從我身邊奪走,獻給了太子……我知道,他日日夜夜思念著我,等我去救他脫離苦海……可我,可我……”

王晏慢慢屈膝跪地,放聲痛哭,徐佑靜靜的等他發泄完,問道:“你心儀之人,叫什麼名字?”

“江蠻!聽說太子新賜了個名字,叫江子言!”,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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