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1 / 2)

撕掉溫柔 抱貓 10053 字 5個月前

chapter 28

南舒的母親是在南舒生日後兩天, 即那一周的周六去世的。

上個月答應過宋明遠,忌日那天會回去看一下南書沉,如今時間也到了。

南舒瞅著日曆, 略思考了會兒,決定在那兒待三天就好。

於是第二天, 也就是周五,她就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南舒沒有讓任何人送她過去,而是選擇自己買票, 像四年前一樣,坐上大巴, 選了個靠在窗邊的位置, 一邊望著路上熟悉又繁華的街景一邊往家的方向而去。

溫亦歡給南舒發信息問:【你昨晚去哪兒了?怎麼找不到你?】

昨晚……

南舒沉思了一會兒。

昨晚, 維克多向她告白了, 但是她沒有答應。

理由是上周日她收到了來自吳新雪的兩條微信, 一張照片和幾句簡單的話。

照片拍得很模糊,看上去像是在機場或者車站之類的地方偷拍的,隻拍到了那個男人的側臉和一個女人的背影。

但南舒與維克多相處了幾年, 再模糊還是能很快地在照片裡辨認出來, 那肯定是他。

吳新雪說:【他應該一直在追求你吧?上麵的照片是我昨天在機場接待時偷拍的。如果你知道有這回事, 當我沒說,不知道的話, 現在知道應該也不晚。】

南舒還真不知道。

那會兒看到照片, 她也震驚了很久。

一方麵是自己最近因為對維克多多年的關心與照顧無以為報而感到愧疚,她是真的以為他心裡隻有她一個人的, 另一方麵感歎人心叵測, 前後反差太大驚得她久久回不過神。

但是, 好像也沒有過多傷心和生氣, 可能是她看透太多,以至於遇到這種事情都覺得是在情理之中的。

畢竟,她沒背景,沒權沒勢,隻有在這世道上最沒用的外表和長相,一個處在高位的男人怎麼可能會為了你的皮囊浪費三年之久。

但,情理之中是一回事,隱瞞和欺騙又是另一回事兒,要是這樣還答應做她女朋友,不是犯賤是什麼?

吳新雪用了“偷拍”這個字眼,南舒安全起見,並沒有將這件事情告訴任何人,也沒有將她賣出去,就連昨晚拒絕維克多也是用的彆的借口。

南舒給溫亦歡回信息:【昨天下了班就去吃飯了,後來手機沒電了。】

溫亦歡:【你也太不小心了吧?我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電話都打不通,擔心死了。】

溫亦歡:【話說,你跟誰去吃飯啊?】

南舒:【維克多。】

溫亦歡倒吸了一口涼氣,南舒跟維克多吃飯去了,那諶衡豈不是被晾了一個晚上?

……她竟然覺得有點可憐。

溫亦歡:【行,那沒事了。就是有點擔心你,所以問問。】

南舒:【我還能走丟了不成?不跟你說了,我快到了。】

溫亦歡:【你去哪兒呀?】

南舒:【回家。】

除了那個地方,南舒鮮少用家這個字眼。

溫亦歡恍然大悟,想起明天就是南舒媽媽忌日了,給她回複:【幫我給伯母帶個好。】

**

大巴在一個十字路口停下。

南舒下了車,望著完全變了樣的街道馬路,懵了很久,一時竟不知道該往哪兒走,隻能掏出手機嘗試導航家附近的建築,慢慢走過去。

四年的時間,這兒被開發了不少地方。

原本坑坑窪窪的馬路現在已經有模有樣,連周圍的店鋪都裝修排列得井然有序,不再像以前一樣小攤販推著推車在街邊擺攤。

坐了幾個小時的車程過來,現在正好是下午四點鐘。

秋日淡色的夕陽從天邊落下,打在對麵一家經典炸醬麵店的招牌上,再反射過來,刺得南舒眯了眯眼。

這個時間還沒到飯點,南書沉應該還沒吃晚飯,她有些餓了,盯著炸醬麵三個字已經不記得上一次吃是什麼時候。

突然,鬼使神差似的,她走了進去。

裡麵有一個高高瘦瘦,剃了寸頭的服務生,圍著圍裙走出來問:“小姐,想要吃點什麼?”

店裡有一塊玻璃屏風,玻璃後是寬敞的廚房,裡麵有一個略顯岣嶁的背影在忙碌著,菜單剛好就貼在玻璃頂上,南舒看菜單時順著視線看了過去。

她回過神問:“請問,這裡可以打包嗎?”

“可以的。”服務生小哥笑著說。

南舒抿了抿唇:“那就要兩份炸醬麵吧,打包。”

“好的,你稍等一下,做好了會叫你的。”

南舒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打開手機無聊地劃了幾下。

宋明遠給過南書沉的電話號碼給她,一個多月過去,她至今沒有打過。

這會兒都快到家門口了,再往裡走幾步就到家了,她還是沒鼓起勇氣去打,甚至也不知道待會兒見了麵該說什麼,挺尷尬的。

炸醬麵做好,店裡有另外的客人進來用餐,這裡似乎隻有兩個人在照看,一個廚師,一個年紀略小的服務生。

服務生去給另一桌點單,那位廚師就將打包好的麵提出來給南舒,順口說了句:“姑娘,都給你打包好了,慢走啊。”

南舒收好手機,接過麵,抬眸衝他笑了下,結果,這一笑直接愣住。

南書沉剛剛出來時就覺得坐在角落玩手機的女孩兒很像南舒,但他不敢妄想什麼,也並不知道南舒早就從國外回來了,這會兒看見她,一個大老爺們眼眶紅得眼淚拚命在裡麵打轉。

“南舒……閨女……”

南舒提著袋子的手收緊了些,出神了一會兒,轉頭望了眼店麵的裝潢,仔細打量了一番,不知怎的,心酸中竟還透著股欣慰,低語道:“原來這是你開的啊。”

“對啊……對……是爸爸開的。”

幾年沒見,南書沉一時興奮過了頭,粗糙的手往圍裙那兒擦了擦,支支吾吾的說話都不利索了:“你說你……回來怎麼也不跟爸說一聲……我好在家做好飯等著你啊……你說你買了兩個麵還付了錢……明明是自家的東西……想吃我立馬給你做……”

“……兩個麵。”他這才意識到,南舒買了兩個麵,“有一個是打算給爸爸的吧?”

南舒低著眸不說話,一直是南書沉在自言自語。

他也覺得有些尷尬,尤其是現在戴著廚師帽還圍著圍裙的樣子,跟幾年前那個穿西裝經常出去應酬的南書沉簡直判若兩人:“對不起舒舒……爸看見你回來……就激動得不行……對,明天是你媽忌日……你回來是打算來看你媽的是吧?要不這樣……爸再去給你做一份彆的什麼吃著……你喜歡什麼都跟我說,我來做……你先在這吃著……咱們做完旁邊這個顧客就收工了。”

“沒事的。”南舒終於開了口,“這裡租金不便宜,我來就是想吃炸醬麵,我先回家待著,你收工了再回來。”

這話說的冷漠,卻也證明了兩人關係疏遠。

南書沉不好說什麼,隻能應了聲:“好,你要是有什麼想吃的,就跟我說,我晚上回去給你做。”

南舒笑了下,轉身離開,回到老宅直接上樓,發現家裡被打理得井井有條,乾淨又整潔,完全不像一個中老年人的單身處所,就連套房裡媽媽的衣服也被疊好藏在櫃子裡。

四年前,她離開那天放下的玩偶也原封不動地放在原位。

這個家經曆了太多,早就失去了以往的溫馨,每一個角落都透著滿滿的孤寂和寥落。

南舒在床邊坐了一會兒,從包裡拿出一張銀行卡,拉開最底下的櫃子,打算偷偷放進去,卻意外地在櫃子裡發現了許多皺巴巴的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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