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沒錢就給政策
看著從胡迭身上扒下來的這件馬甲，李二的第一個印象就是：好醜。
是的，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這件衣衫都隻能用醜陋來形容，看起來就像是一塊布上被剪出了兩個洞，連個袖筒都沒有，這與他心中所期待的形象，實在是相差太遠了。
但不得不承認，拋開這衣服的樣式不談，這布料上所呈現出的編織紋路，卻是透出一種莫名的美感。。
“這就是你說的羊毛衣？怎麼連個袖筒都沒有？”
李二疑惑的打量著胡迭，有些懷疑他是不是在糊弄自己。
胡迭恭敬答道：“陛下，這隻是第一件樣品，是為了驗證用羊毛線織衣是否可行的實驗品，所以一切都是從簡，其實要裝上袖筒並不難，隻要分開再織出兩個袖筒，然後將它們分彆縫在這袖洞上就行了。”
李二想了想，也認同了這說法，重新打量著這件奇特的馬甲，卻是怎麼都難以相信這麼一件薄薄的衣衫，會像胡迭所說，比他最好的皮裘還要保暖……不過這羊毛織品的手感摸上去，倒是挺舒服的。
李二知道，這羊毛衣能不能推廣，關鍵倒不在它是否好看和穿得舒服，而在於它的禦寒保暖性是否真如胡迭吹的那樣強。對於胡迭的話，他多少都是有些保留的，總覺得這羊毛織成的衣就算再怎麼保暖，也不可能比皮裘還好，不過，哪怕隻是能達到與這皮裘相差不多的程度，那也比普通百姓現在用的麻布要強得多了。
李二也是個雷厲風行的性子，想到這裡，直接就叫來內侍替自己寬衣，脫去了外麵的幾件龍袍外衫，然後將這羊毛衫的馬甲穿在身上，然後隨便罩了件外衣在身上，便走出大殿，去體驗一下這羊毛衫的實際效果。
此時，胡迭已經脫去了羊毛衫，來的時候，身上也沒穿皮裘，跟到大殿門口，被寒風一吹，立刻就打了個擺子，想要縮回去，卻被李二拿眼一瞪，隻得顫顫微微的跟著一起走到了院中。
片刻過去，胡迭已經被疼得縮成一團，而李二卻是不斷的撫著身上的衣服，連連稱奇，眼中透出的神情也是越來越興奮。
胡迭沒有吹牛，這羊毛衣的保曖效果，竟然真的比最好的皮裘都還要好！
李二首先想到的，倒不是那羊吃人的計劃，而是有了這種羊毛衣後，大唐的軍士和百姓，從此將再無嚴寒之苦，這將是多大的一件功德，而憑著這份功業，天下的百姓有誰會不感念他這個大唐聖君的恩德？
所謂的盛世，不就是讓老百姓都能吃得飽飯，穿得起衣嗎？不就是讓天下的百姓不再受饑寒之苦，讓他們也能憑借著辛勤的勞作，能積攢出一份家業和希望嗎？本以為這至少得需要數十年的臥薪嘗膽才能做到，沒想到，竟然這麼簡單的就實現了其中本該是最難的一項。
“好！很好！愛卿，你又為大唐立了一項大功啊！朕，要代天下的百姓謝你，有了這件衣，不知有多少人都將免於寒冬之苦，假以時日，朕相信這天下就再不會有凍死之人，朕，一定要讓天下每一個子民，都能穿上這樣的衣衫！”
胡迭凍得臉色發青，苦著臉，牙關打顫的說道：“陛下，咱們能進殿去說嗎？”
看到胡迭這幅模樣，李二不禁又是一樂，大笑著回到殿中，胡迭急忙跟了進去，雖然沒了寒風，但依然感覺混身冰涼，好在李二還有點良心，又命內侍給他拿來了一件皮裘披上，加上房間裡的暖爐，這才緩過勁來。
“愛卿，你這身子骨確實得練練了，朕像你這般年紀，就算是冰天雪地裡都敢下河去摸魚，才這麼點寒風都受不了，等天氣再涼些，你怎麼熬？”
胡迭笑道：“那不是還有毛衣嗎？”
李二愣了愣，也是啞然失笑。
玩笑開過後，李二正色說道：“這羊毛衣禦寒確實不錯，隻是這成本你算過沒有？像這樣一件衣服，大概需要多少錢？普通百姓是否能夠買得起？”
胡迭對此早有腹案，回憶了一下，答道：“目前來說，羊毛是不用花錢的，這個成本暫時可以空出來，紡線的話，一台紡機一個工人眼下可以每天紡出二十斤左右的毛線，而這樣一件毛衣，就算加上衣袖，大概也隻需要五斤左右的毛線就能織成，但要把毛線織成毛衣，卻需要耗費一個熟練織工大概半個月到一個月左右的時間才能完成，所以毛線的成本並不高，真正貴是貴在把毛線織成毛衣的人工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