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感情的心機質子(1)(1 / 2)

幼年的徐渡, 麵對這駭人的一幕,既不哭鬨, 也不驚慌, 隻是抬起手, 輕輕撫上了脖頸。

他的脖子上有一圈尚顯新鮮的勒痕, 是人為留下的痕跡。

他的母親臨走時,似乎還想帶上他一道, 隻是不知是那女人一念不忍,還是他強行掙紮,造成了現在這局麵。

徐渡默默看著這個孩子, 想來這也是他, 所遺失的過去。

眼前的場景又如同霧氣般聚散明滅,待到眼前再次清晰起來時, 孩子看上去稍長了些年歲,正處在孩童與少年之間的青澀。

不過嚴格來說,“青澀”一詞用在他身上並不恰當——他手裡拿著一把刀,鋒利的刀尖上滴著尚且溫熱的鮮血, 與他略顯瘦削的身量形成了鮮明對比。

西裝革履的男人身上多處刀傷,將白襯衫與地上的青草染紅,手中原來緊緊握著的鞭子,也掉落在血泊裡, 這是他最鐘愛的道具,將孩子的母親逼上了絕路後,這小孩子便成了他發泄的替代品。

徐渡漠然注視著了無生氣的男人, 從血緣關係上來講,他應該是他的父親。

他的目光又再次落到了孩子身上,這是十歲的自己,在母親自殺後,忍耐了一年,終於找到機會,一擊而中。

十歲的自己殺了人後,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是一個天生的情感缺陷者。

而他似乎也早就策劃好了一切,將屍體抬到一旁的手推車上,運到了地下室,開始處理各項後續事宜,染了血的青草也被除草機修去,取而代之地種上了一片淡藍色的紫陽花,很是美麗。

幽靜的彆墅,從此隻住著他一個人。

徐渡趁著場景還未消失之際,匆匆看了一眼門牌。

寒楓路178號。

徐渡悚然一驚,這個地方,在上一個世界出現過,當時蘇夢染孤身前往,他在後麵偷偷跟上,然後……見到了一張與自己如出一撤的臉,不明來曆。

而現在卻是在他的回憶裡,兩者之間,難道有什麼聯係。

這個發現,讓整個謎團愈發撲朔迷離。

徐渡微微皺起眉頭,正欲再作探查,然而眼前的場景卻慢慢黯淡了下去。

每次都是這樣,總是在即將接近真相的時候戛然而止,倒也有些讓人無奈。

眼前的光芒略有些刺目,徐渡的意識慢慢過來,發現眼前的景物被幾串珠鏈遮擋。

休眠期結束了,他來到了新的世界。

徐渡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圈,自己在一座大氣典雅的古代王宮裡,此時正坐在一方軟塌上。

黑服上綴著金絲騰龍滾邊,頭戴十二冕旒,繅絲貫穿玉珠垂在眼前,這是古時候的王冠,象征著一國之君的至上地位。

“父王,這是妍兒近日偶然求得的一張丹方,特來獻給父王。”一個約摸十六七歲的少女站在他麵前,微微屈身,雙手捧著檀木托盤,上麵放著一張薄薄的絹帛,寫滿了字。

邊上一個宮裝婦人,給他打著扇,亦是抿唇笑道:“妍兒這回去隱蒼山,遇著個出世的高人,深諳煉丹養氣之法,脾氣卻偏生怪異,隻想著閒雲野鶴,任妍兒如何誠心相求,這老道士也不肯回宮麵王……好話說儘,這才口述了這則延年益壽的丹方,由妍兒親手寫下,舟車勞頓回來,還未曾歇著,這孩子便急吼吼地拿過來要獻給王上。”

她衣著雍容華貴,珠翠滿頭,三十歲出頭的年紀,因著保養得宜,看上去還算年輕,一開口吳儂軟語,聲調柔柔的,好似江南煙柳池畔的一朵蓮花。

徐渡甚是厭煩這種軟綿綿、哼哼唧唧的聲調,聽著像是沒吃飽飯似的。他不鹹不淡地點了點頭,伸手揀起那絹帛,收入袖中,淡淡地說:“你有心了。”

母女兩人麵麵相覷,那小姑娘的臉上更是掩不住委屈的神色,正欲開口,卻被她母親的目光堪堪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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