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眼下不是關注這個問題的時候。
柳依依的眼睛盯著顧菱的肩頭,忽然開口,“哥哥,顧菱的肩膀上,好像印著什麼紋飾。”
她的聲音隱藏著一絲興奮。
柳子安也看見了,愣了一瞬,隨即眉頭擰起,冷笑了一聲:“顧菱,沒有想到,你居然修習邪術。”
他指著顧菱肩頭的紋路,“我在書上見過,這是修習邪術所留下的痕跡——顧菱,你好歹也是天璣門掌門之女,竟然做出這等令門庭蒙羞之事!”
“天璣門掌門之女?這個時候,你倒認同我這身份?”顧菱肩頭的邪紋露出,也不遮掩,笑意泛涼,“門庭蒙羞?哼,就算我修邪道,也好過你們兩個,天天兄妹相稱,卻行苟且之事,居然還好意思說我?”
“你!”柳子安怒道,“我今日便替父親清理門戶。”
他拔劍,欲使術法,卻發現渾身忽然動彈不得。
“束身術。”徐渡拈著一張符咒,看向柳子安,低低念到。
他施了束身符,一段時間內,柳子安無法動彈。
“師叔,顧菱修邪道,按門規當誅,如此你也要包庇她嗎!”柳子安拚命掙脫,發現無法破解符咒後,忍不住朝徐渡怒吼。
“邪道一事,尚無定論,”徐渡淡淡地說,“何況顧菱是掌門師兄親女,此事無論如何,還需回去稟明師兄,再作處置。”
柳子安還欲爭辯,徐渡嫌他吵鬨,乾脆又加了道禁言咒。
柳依依眼神一黯,淒然望著徐渡,“師叔,顧菱她修的可是邪法……便是如此,師叔也要執意護著她?”
“不錯。”徐渡說,“便是執意護著,你有意見?”
柳依依不敢置信地看著徐渡。
而顧菱站在徐渡身後,亦是神色複雜地看著他。
“束身禁言之咒,兩個時辰內自動解開,屆時你們可回天璣門,由掌門定奪此事。”徐渡召出佩劍,懸浮於腳下,“我和顧菱,先走一步。”
他拉著顧菱踩上佩劍,禦劍而行,瞬息間便沒了蹤影。
*
徐渡並沒有直接回天璣門,而是在顧菱的請求下,禦劍去了一個地方。
一處杏花林,正值春日,樹枝枝頭上綴滿了粉白色的柔軟小花。
花樹重重,繞著一間破爛的木屋,塌了半邊,木屋壁上滿是打鬥的痕跡。
顧菱在屋前台階處坐下,拍了拍邊上的空當,“這裡坐。”
徐渡坐在她身邊,“這是什麼地方?”
“在找到天璣門前,我就住在這裡。”顧菱說,“十二歲那年,我從村子離開,不久遇上了歹人,被兩個姐姐救下,帶到這裡生活了一段時間。”
她不需要再說下去,徐渡就明白了一切。
那兩個女子修的術法,與尋常大道相異,萍水相逢救下了顧菱,便順便教了她法門,留下了她肩頭那道邪修印記。
“她們修的並非害人之法,不過與正道術法不同,卻被指為邪術。”顧菱冷笑,“可事實上除了些許簡單的調息術,她們傳授於我最多的,卻是救人醫術藥理。”
“可惜我未學精通,不過好在也不想治病救人。”顧菱從地上撿起一根杏花枝,拈在手裡轉著圈,“你知道她們是怎麼死的?偶然間救了個正道弟子,那人為了邀功,便召來他的同門,將她們圍困殺死,更是把此間典籍一並毀去。”
徐渡默然片刻,“那你是怎麼報仇的?”
他還算了解顧菱,如果那幾個正道弟子還活著,她不會像現在這麼悠哉。
果然,顧菱衝他一笑,“還是師叔了解我。”
她拿著杏花枝,朝外一指,“這外頭的杏花樹,栽種皆合五行之道,暗含奇門遁甲之術,根據特定陣法施術,便可產生巨大的威力。”
“……就這樣,他們全被我殺了,”顧菱滿不在乎地說,“屍體本想作花肥,後來又嫌臟,就乾脆燒成灰拋進了荒山野嶺。”
說完,她收了笑,靜靜地望著徐渡。
“為什麼要說這些。”徐渡問。
“我得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你,”顧菱說,“這樣的我,你還肯執意相護嗎?”
她還記得徐渡說過的那句話,執意護著。
“不會。”
徐渡的嗓音很清淡,隨著風飄走。
顧菱低下頭,狀似無所謂地笑了笑,“也難怪,你畢竟是……”
“我那天說護著你,不過是氣柳依依來著。”
徐渡從她手裡的花枝上,摘下一朵杏花,放在手心裡細瞧,“可其實我覺得你並不需要保護,在我看來,你很堅強,真正擊垮你,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顧菱愣愣地看著他。
“所以我想了很久,也許,你需要的是陪伴。”
不是想依靠誰的力量,也不是想借誰的肩膀來靠,隻是希望有人陪著,走過一段路,旅途不至於太過孤單。
“那……你會陪我呆在這裡嗎?”顧菱喃喃道。
“現在不會。”
徐渡手裡的五瓣杏花被風吹走,他站起身來。
“我們回天璣門,你沒有做錯任何事,要離開,就該堂堂正正地從正門出去。”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