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你嘍(1 / 2)

“……”

“啊啊啊啊臟死了!”聞卿沒想到秦鶩會這麼幼稚,和沾了病毒一樣一蹦三尺高,狂奔到衛生間把臉洗乾淨,回來頂著張被搓紅的臉怒道:“你信不信我讓你把你吐出來的都吃回去!”

彆人乾不出這種事,聞卿可以。

不管怎麼說秦鶩就是知道,他捂著腹部走到桌前,從藥瓶裡重新拿出藥,喝了口水,囫圇咽下去,啞著聲音說:“死不了,你走吧。”

說完之後他攤開被子側躺了進去,單方麵拒絕和外界溝通,原本隻是裝睡自我逃避,但不知是藥裡有安眠成分還是他太累了,不知不覺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聞卿抱胸靠在一邊恨得牙癢癢,這人是真的嘴賤,若是以前的自己彆說搭理他了,沒一腳把他從樓上踹下去就算是他脾氣好了。

Alpha傲慢不講理,Omega嬌弱又矯情。

聞卿摸了摸自己這幾天受儘磨難的頸部,歎了口氣:二者合二為一的秦鶩,真的是唯他和小人難養也。

呼嘯的寒風灌了進來,透過半開半關的窗戶,夕陽的餘暉已經完全消失了,隻餘透著隱隱鴿灰的暮色。

在這種昏暗冰冷的環境中,大多人會蜷起身子取暖,但秦鶩不是,他這人即便身體削瘦硌人,也永遠脊背挺直,睡覺時依舊筆直的像是在練軍姿,身體和他本人一樣,隻要還在呼吸,就一分一秒都不會放鬆。

感覺屋裡味道散的差不多了,聞卿關了窗戶,將地上一片狼藉收拾好,其間季見聞給他打過一個電話,但在得知秦鶩睡著之後,隻是拜托聞卿照顧他,便沒下文了。

而且季見聞這人越發的奸詐狡猾,生怕他不願意,把秦鶩說的那叫一個慘,什麼重度失眠患者,一天睡不了幾個時辰,睡著也總是做噩夢諸如此類,就差逼著聞卿對天發誓要對親媽一樣對秦鶩了。

不說彆的,失眠這事兒確實是挺可憐的,但也沒到讓人心生憐愛的地步,聞卿給秦鶩掖了下被子儘了責任便想走。

不知怎麼的秦鶩突然一個翻身轉為平躺,就在聞卿以為他醒了的時候,從被子裡伸出一隻手,準確無誤的攥住了他的衣角,然後緩緩收緊。

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的稻草。

聞卿心底有種隱隱被依賴的喜悅,他從不知道自己這麼好哄,裝模作樣乾咳了兩聲,盤腿坐在了地上任由他拉著。

昏暗的釣魚燈傾灑在秦鶩的側臉上,聞卿第一次認真觀察這人的臉,才發現他的眼睫毛好長,又卷又翹的。

他拿手撥拉了幾下,指腹間酥酥麻麻,感覺比擼毛茸茸還要上癮,他沒忍住又摸了幾次,卻突然感覺秦鶩眼瞼微顫,漆黑的睫毛緩緩浸了濕意。

“……”

聞卿瞬間收回手,後知後覺的才發現他好像哭了。

即便睡著了,秦鶩也和醒著時一樣的隱忍,隻是默默的流淚,若他是大哭大吼,或者是現在站起來指著自己大罵一通也都罷了,聞卿偏偏受不了他這副小可憐的樣子,一時間手忙腳亂也找不出個應對方法。

聞卿咬著指頭想了會,為數不多的哄人經曆中他也隻哄過小侄子,無奈的拍著秦鶩的背部:“哎……都和你道歉了,你也咬了我這麼大一個口子,哭什麼啊……”

早知道他心理承受能力這麼差,就不逗他玩了。

聞卿安撫的摸著秦鶩的背,感受著掌下冰冷僵硬的身軀逐漸變得柔軟,又輕聲哼了會兒搖籃曲,莫名覺得這人和個小孩也差不多。

盤腿坐著又麻又酸,聞卿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無聊的不行視線四處打轉,碰到某處突然就頓住了,眼神狡黠的將秦鶩藏在枕頭後麵的畫本子抽了出來。

第一頁他是在係統那裡看過的,嘖嘖兩聲之後翻了過去。

然後是第二頁……

聞卿瞳孔微睜,豎起了大拇指:哇哦,原來你喜歡這種。

————

秦鶩難得睡得還不錯,他做了個詭異又……溫馨的夢,這讓秦鶩醒來後視線便不由自主的去找夢中的男媽媽。

這人正躺在小沙發裡看書,一雙大長腿耷拉在地上,看著十分的憋屈,好像還洗了澡,墨發微濕,新換的睡袍緊緊的拉到了脖頸處,擋的嚴嚴實實,比起他前幾天的穿著簡直堪稱“良家”。

秦鶩心裡覺得有幾分詭異,也沒多想,拿起手機看了眼未接來電,因為他關了靜音,並沒有接到。

他聲音還帶著剛醒的沙啞:“季見聞來過了嗎?”

“嗯,來了又走了。”聞卿輕飄飄翻了一頁書,丟在一邊伸了個懶腰,“胃還疼嗎?”

秦鶩臉色比剛剛好了不少,出乎意料的平靜:“你怎麼還在這裡?”

聞卿靠近他:“我不在這兒去哪兒,不信你給季見聞打個電話,他哭著求著把你賣給我了。”

鬼話連篇。

秦鶩不適應離他這麼近,說話時的氣息仿佛都糾纏在了一起,莫名多了幾分怪異的曖昧。

他抬手想推開聞卿下床,卻被人推回了床上,屋子裡隻開了一盞燈,聞卿俯身看著他,那雙帶著笑意的眼睛輕而易舉的挑起他心底壓抑著的火氣,秦鶩本想罵他滾,唇剛剛微微張了張,就回想起之前帶著血腥味的味,他抿了抿唇,閉嘴了。

兩人挨得很近,聞卿不過略微低頭就與他鼻尖相碰,優哉遊哉的說:

“就這麼走了,出氣了嗎?憋著一肚子氣發不出來,回去能吃的下飯嗎?能睡得好覺嗎?睡不好覺鬱結於心,印堂發黑,唇乾舌燥長皺紋,嚴重了還會發展成不治之症,我可不想下次見你麵的時候是在葬禮上。”

他就沒見過嘴這麼賤的的人,秦鶩牙關緊了緊:“你這是再咒我死?想我消氣也簡單,都說禍從口出,你不是最會做針線活嗎?在你這張嘴上縫朵花行不行啊。”

聞卿狀似認真的想了下,搖搖頭:“不行。”

秦鶩推他:“不行就滾開。”

聞卿揉了下他的頭:“我滾了,誰哄你?”

秦鶩一愣,原本推他的力道鬆了些,不知為何改成了抓住他的衣服,手指微微收緊,他下巴微抬,視線卻閃躲著不與聞卿對視:“不用你哄,沒必要。”

“有必要。”聞卿直起身子,眸中似有笑意一閃而過,“我不哄你要是睡著繼續哭怎麼辦?”

哭?

在記憶裡他就從沒當著外人的麵哭過,更何況唯一的親人早已經死了。

秦鶩的情緒陰晴不定,突然狠狠揪住聞卿的領子往旁邊一推,沉聲道:“你怕不是搞錯人了,這招留著去哄彆人吧——”

他話還沒說完,聞卿把手機攝像打開明晃晃的擺在他麵前,嘖嘖兩聲:

“瞧瞧,你看這眼圈還紅著呢,而且你可彆冤枉人,這麼多天也隻有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我麵前掉金豆豆,我去哪兒找彆人。”

秦鶩啞然,被他三言兩語攪得心亂,臉上更是越發煩躁,他手指緊摳著床單,反正自己在他眼裡已經是個笑話,索性破罐子破摔的坐了回去,絕不承認聽到“哄”時心底依舊會有著壓也壓不下去的一絲期待。

被哄的人坐了回去,反倒是聞卿磨磨蹭蹭的轉過了身,從一旁拿出了iPad,點開個視頻,深吸一口氣遞給了秦鶩。

秦鶩現在看到ipad手就癢癢,聞卿拽著個角確保這人拿穩了,再次強調道:“我家就剩最後一個了,你可拿穩了,再摔可就沒了。”

秦鶩輕哼了一聲,似笑非笑:“那可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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