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屬有特權(1 / 2)

秦鶩這才意識到自己被耍了,幸好燈光昏暗聞卿並看不清他的細微表情,即便這樣也覺得過分尷尬,當即臉色陰沉的想要關上車窗轉身就走。

卻不料聞卿眼疾手快的用手肘搭在他的車窗上,半點不慌的順手把他的煙拿下來丟在一邊的垃圾桶裡,冰涼的指尖劃過他的唇,聲音帶了些許玩味:“彆抽了,要不要命了。”

秦鶩抿著唇不說話,卻也不看他。

心裡亂成一團麻,好像隻要和聞卿在一塊,他總是不由自主的被牽著走,傻的時候是,清醒了依舊是。

秦鶩皺著眉,第一次對自己有些恨鐵不成鋼。

聞卿好似看出了他的尷尬,也沒再故意揪著剛才的事情不放,倚在車窗邊上下打量了一邊麵前的秦鶩,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寬肩窄腰,身高腿長,細嗅還能撥弄開煙草味嗅到其中淺淡綿長的木質清香。

這是打算去陪盛白過聖誕?

聞卿收回目光,眼神在繚繞的煙霧中好似帶著些漫不經心:“怎麼過來了?”

秦鶩有個怪毛病,自己抽煙可以,聞彆人的煙味就覺得難受。

他皺皺眉,儘量讓自己看著比對方還要雲淡風輕:“聽盛白說這裡的甜點不錯,帶回去哄小朋友開心,沒想到是你開的店。”

“哦。”聞卿挑挑眉,把煙拿遠了些,饒有興致的問:“盛白是誰?長得好看嗎?小朋友?你這麼大年紀了不會和人家有代溝嗎?”

秦鶩不善言辭,被他一句年紀大戳中了心,這才想起來麵前的人才二十四歲,和他足足相差了十五歲。

他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普通人,沒有童年,少年,青年,一眨眼就已經是這幅樣子,過去除了複仇便是一個人待著……等死。

秦鶩眼裡有幾分晦澀,當初說是喜歡盛白,卻從未患得患失想過這麼多,這幾年或多或少對盛家的照拂確實也足夠還幼時盛白對他的恩情。

聞卿從他的沉默中像是得到了答案,懶懶的在漆黑的夜色裡吐出煙霧,眼神有些明滅不定:“喜歡?”

當這兩個字漫不經心的砸在秦鶩心頭,卻無亞於一錘狠狠的砸下,他抿抿乾涉的唇,手指不自覺的揪了揪衣角,麵對這個問題隻覺得心裡又亂又麻。

聞卿好嗎?

他很好,但同樣的人若是用幾分力氣去找並不難找到同樣的,他很難理解自己莫名的心動,或許隻能歸咎於聞卿出現的時機太過恰巧,直直的擊中了那顆已經沉寂已久的心臟。

過了許久秦鶩像是認栽了一般,垂眸:“嗯。”

喜歡。

氣氛有些凝滯,聞卿一截煙抽了過半,彈彈煙灰,好似將為數不多的耐心也一同用儘,直起身子,打算拍拍屁股走人。

又想到過段時間就見不到這人了,多了幾分莫名的情緒,他重新彎下腰,看到秦鶩臉被寒風吹的有些紅,拿手背輕輕碰了下,將圍巾解下來在他脖子上繞了兩圈。

“我走了。”

聞卿本想再叮囑他幾句離盛白遠一點,彆當舔狗,你有錢又長的帥,除了腦子有病還是個死傲嬌沒什麼缺點,再等等總有人喜歡這麼一款,彆在一根樹上吊死。

但又轉念一想如果秦鶩非要一頭撞死在南牆上,那他說再多也是白費唾沫。

聞卿感覺自己的心態有點像秦鶩的老父親,但又時刻都在想啾奶的邊緣蹦躂跳躍,秦鶩應該不會想要這麼個變態的老父親。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說些什麼,最後揉了揉秦鶩的頭發,很認真的交代後事:“照顧好自己。”

插入自己發間的指尖冰涼,秦鶩感受著從頭頂慢慢侵入骨髓的涼意,突然就有種聞卿好像在和他告彆的感覺。

秦鶩有些恐慌,他手中的佛珠越轉越疾,眼看聞卿轉過身離開,秦鶩已經失去了所有按兵不動的耐心,他拉開車門,幾乎是迫不及待的走了下去。

他有腿疾,助理立刻拿著手杖跟在後麵,秦鶩有些煩躁的看他一眼,接過手杖,言簡意賅的命令:“你回去,彆跟著。”

助理習慣了服從:“好。”

——

聞卿已經很少這麼煩亂過了,他向來不喜歡在心裡藏事情,不重要的、無所謂的、在他看來除了公務其他的百分之九十九都是麻煩,都是需要丟在垃圾桶裡的東西。

所以,在下戰場後,戰友或多或少都要去接受一段時間的心理治療,也隻有他立刻就能恢複正常生活,就好像大腦裡有個可以隨時切換工作與生活的按鈕。

隻要一按下去,廢物鹹魚就能一秒變成殺伐果斷的聞少將。

其實,說得更直白些就是沒心沒肺。

而此時,沒心沒肺的聞卿難得的有些煩躁,他靜靜的思忖著,想著將有關秦鶩的所有記憶該如何分類——

不重要、無所謂還是大麻煩?

是百分之九十九,還是那一點的百分之一。

因為難得的在動腦思索,所以聞卿雙手插兜不知不覺就加快了步伐。

雪還在下著,地麵已經鋪了薄薄的一層,零度以下的溫度這點雪花很快結成了冰,隨著人踩上去發出嘎吱的聲音,秦鶩手裡緊緊捏著手杖,他踩在薄冰上因為打滑而走的極其艱難,怎麼追也追不上前麵的人。

突然就油然生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無力感,他說不清自己這是在乾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追什麼,這種無助讓他多了些自己都察覺不到的委屈。

好像……

秦鶩心底湧上一陣酸澀,明明隻相處過不算久的一段時間,但他就是知道,聞卿永遠是這樣,走在前方,留給他的一直都是背影。

秦鶩習慣了喜怒不形於色,此時眼眶卻有些微微的發紅,多了些意難平,憑什麼啊……

地麵薄冰滑的能溜冰,秦鶩此時心緒波動不寧,他眉頭緊皺,隻想抓住前麵的男人,揪住他的領子狠狠的去質問他一句憑什麼,手杖猝不及防的崴了一下,眼見著就要摔倒,身子已經與地麵呈大於九十度的角,脖子卻一緊,圍巾被人拽住,隨即由於慣性砸在了前麵人的胸膛上。

“你是傻的嗎?”

聞卿一回頭就看到這傻逼快要摔成個四腳朝天的大烏龜,哭笑不得的替他整了整勒脖子的圍巾,順手摟住了秦鶩的腰,手指略帶曖昧的撚了下他的腰身。

挺細的。

秦鶩還有點懵,他差點沒摔死就被勒死了,還被罪魁禍首罵了傻,但好似什麼都不在乎,張口就問:“還走嗎?”

他眼睛黑黝黝的盯著聞卿,帶著股執拗,有那麼一瞬間聞卿差點以為這人已經敏感到看穿了他。

聞卿懶,怕麻煩,怕承擔責任,怕對一個紙片人動感情,怕自己即便對秦鶩動心也是一時興起,無力支撐他將大把的時間揮霍在另外一個世界。

但決定其實沒他想的那麼難做,當回頭看到秦鶩就要摔倒,忍不住去伸手的時候就知道,他怕是走不了了。

本以為是隻有著鋒利爪牙的惡狼,現在看來不過是一隻缺愛的小狼崽子。

聞卿似笑非笑:“怎麼?投懷送抱嗎?”

秦鶩頭頂磕在了聞卿下巴上,抬頭看著他的眼睛,那以往總是帶著漠然或是譏諷的眼睛,在這寒冬裡品出了絲縷溫柔。

站穩後聞卿的手還放在他腰間,這個舉動給了秦鶩些許自信,他依舊用那雙漆黑的眼望著他:“還走嗎?”

聞卿聞言一怔,沒想到他這麼執著:“不走了。”

又笑了聲,“這不是被你追上了。”

追什麼追,說的這麼曖昧。

“哦。”秦鶩心臟跳的有些快,他視線飄忽,錯過聞卿盯著那一片熱鬨的街道,突然莫名其妙的說:“我餓了。”

“沒吃飯?盛白不是給你做了蛋糕。”

聞卿說完才覺得好像暴露了些什麼,也沒覺得怎樣,吃了又怎樣,吃了也要放瀉藥讓他都吐出來。

“你怎麼知道的?”秦鶩先是一愣,勉強壓製住嘴角上揚的弧度,輕咳一聲,“我沒吃。”

“哦。”聞卿輕撫他的長發,感受著掌心的涼意,仗著在夜色中秦鶩看不清他的表情,勾起唇角卻依舊用那懶洋洋的欠揍調子說:“沒就沒咯,怎麼的,還誇你一句,家養的小狗不吃彆家食?”

秦鶩氣得咬牙:“你罵誰是狗?”

聞卿笑:“我家的咯?”

秦鶩:“……”

雖然有點不尊重人的感覺,但莫名有點隱隱的歡欣,他沒聞卿那麼不要臉,也不是牙尖嘴利的人,使勁踩了聞卿一腳,“你才是狗。”

“我又沒說你。”一腳踩得是真的疼,聞卿在心裡“嗤”了一聲,“你走了以後我新養的,和煤球玩的可開心了,是隻哈士奇,拆家特彆牛逼。”

秦鶩瞪他一眼,更生氣了。

——

進了聞卿的甜品店後,秦鶩拿著菜單點了幾樣招牌,一整天沒怎麼吃東西確實有點餓,本以為能吃到聞卿親手做的,卻見這人懶癌發作又癱回了懶人椅裡。

“他不給我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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