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鎮。
“媽媽,我要吃糖果!”
一個小男孩抱住了母親的手,眼睛都黏在了糖果攤販上。
小男孩的母親溫聲細語的數落了他幾句,小男孩扁嘴作哭泣狀。
母親見此,無奈又寵溺的搖了搖頭。
“真拿你沒辦法,就這一次哦。”
“嗯嗯!”
得到了糖果的小男孩高興地牽著母親的手朝著遠處走去。
壓切長穀部立在原地,目光追隨著母子而去。
他似乎看到了獨自一個人坐在走廊上,呆呆地望著院門,等待著他們歸來的綱吉。
那孩子孤獨的背影,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散。
“長穀部?”
走遠的同伴見他沒有跟上來,出聲催促。
壓切長穀部收回目光,跟上了同伴,走了幾步,他又回頭看了眼糖果攤販。
綱吉數著天上飄過的雲等待著大家的歸來。
如往常一樣,黑夜降臨的時候,大家才緩緩而歸。
似乎是經曆了一場惡戰,大家身上的衣服都破損了不少,血跡也要比以往多,但似乎沒有受傷。
綱吉一一掃過壓切長穀部四人,目光微微一凝,落在了加州清光臉上。
“清光,你怎麼受傷了?疼不疼?”
綱吉湊到了加州清光麵前,視線黏在加州清光臉頰的劃傷上。
“清光,怎麼又受傷了?”
“受傷了,就不可愛了。”
“下次可千萬不要再受傷咯。”
加州清光耳邊嗡嗡聲不斷,綱吉的聲音與那個人的聲音相互交織在他耳邊如春雷乍響,又逐漸如潮水退去。
加州清光一下站了起來,綱吉猝不及防的往後一跌,一個屁股墩坐在了地上,茫然不解。
加州清光眼底風雲並起,暗色漸濃,他握緊了腰間的刀,指尖顫抖,身體也微不可查的顫動。
就像是在壓抑著身體裡某種噬人的怪獸,加州清光閉上了眼睛,再度睜開時,眼底的風起雲湧已然消失歸於死寂。
“失禮了,我先回房了。”
加州清光不著痕跡地看了眼綱吉,愧疚一閃而逝,他緊握著本體,三兩步離開了大廳。
空氣冷冽了不少,下意識搭著自己本體準備拔刀的壓切長穀部三
人鬆開了手,沉默在三人之間暈染開。
失去光芒的眸子追隨著加州清光而去,直到看不到對方了,綱吉才茫然收回視線,低垂著頭,盯著暗色的地板。
地板上有序的條紋似乎活了過來,扭曲、旋轉、放大縮小,旋兒成了一個放肆的惡鬼!
綱吉嚇了一跳,趕緊抬頭看向麵前的人。
壓切長穀部三人就在麵前,但莫名又很遠。
恐懼散去,再低頭一看時,地板依舊是原來的模樣,不曾變身惡鬼。
綱吉悄悄鬆了口氣,想到加州清光,整個人又黯淡了不少。
清光會那樣,是我說錯了什麼嗎?
綱吉手指捏緊了衣角,腳趾不安的蠕動。
沉默的氛圍讓他眼裡漫起了水霧。
“噠。”
一個精心包紮過的袋子放在了綱吉麵前。
淡淡甜膩的味道從袋子裡飄了出來。
綱吉下意識咽了口唾沫,抬眸看向將袋子放在他麵前的壓切長穀部。
“是糖果。”
“可以吃嗎?”綱吉歪了下腦袋。
“嗯。”
綱吉展顏一笑,如獲重寶般拿起糖果袋子,閃亮亮的看著壓切長穀部:“謝謝你,哈西!”
壓切長穀部嘴角彎了一點弧度,又迅速拉平。
從袋子裡拿了一顆拇指大小的粉色糖果,綱吉塞進嘴裡,草莓的味道在嘴裡化開,心裡暖呼呼的,也甜蜜蜜的。
這時,燭台切光忠來到了他身後。
綱吉抬頭,疑惑:“咪醬?”
燭台切光忠摸了摸綱吉的腦袋,柔軟的觸感讓他下意識的又多摸了幾下,說道:
“清光隻是太累了,與你無關。”
綱吉咀嚼的動作一頓,期待的星輝在眼裡點亮,而手指卻緊張不安地捏緊了糖果袋子,袋子凹了進去,裡麵的糖果也被擠到了手指沒有觸及的區域,鼓起了一團。
綱吉聲音不由拔高了些許:“真的嗎?”
“嗯。”
“那我送他糖果吃,他會不會不累了?”綱吉問。
“我吃過糖果後,暖暖的,很舒服呢。清光吃過後會不會也一樣呢?”
燭台切光忠像機器突然故障了一下,明顯的停頓了幾秒鐘,才像程序重新運行了般不確定:
“.......也許。”
綱吉彎了眉眼,笑意在眼中染開,他高興地蹦了起
來,拿出三顆糖果一一放在了燭台切光忠、壓切長穀部、藥研三人手中。
“這樣,你們是不是也不會累了?會感到暖呼呼的呢?”
紅眸明顯地呆滯了,像是突然宕機了,壓切長穀部三人愣愣地看著手心裡的糖果,糖果是溫涼的,甜膩膩的氣味卻是溫暖的。
“嗯。”三人不輕不重地點頭。
“太好啦~”
綱吉燦爛一笑,像個小太陽照亮了有些昏暗的屋子。
“我去找清光啦~”
綱吉蹦蹦跳跳地跑到了樓上,來到了加州清光的房前,敲響了門。
加州清光沒有回應。
綱吉眉毛耷拉下來,眼裡浮現出點點失落。
不行!
綱吉要加油!
在心裡鼓了鼓勁,綱吉臉上的失落一掃而空,他又敲了下門,喊道:
“我進來了咯。”
綱吉拉開了一條縫,昏暗的房間空蕩蕩的,除了擺放在榻榻米上折疊整齊的被褥,就沒有其他東西了。
屋裡的窗戶敞開著,外麵風呼呼地吹,窗戶被吹得咯吱搖晃,在昏暗的房裡倒是顯得有些恐怖。
尤其窗外是一片樹林,風吹過,樹枝便搖晃,樹葉更是歡樂的抖動,發出沙沙的聲響,夜深人靜之際,再細聽,仿若是在竊竊私語。
綱吉無端打了個冷顫,趕緊移開視線,尋找著加州清光的身影。
“什麼事?”
加州清光的聲音突然在門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