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記憶鬆動(1 / 2)

大祭司抓著魅魔的下巴, 逼迫他跪在床前。

魅魔的臉上還帶著他留下的肮臟的痕跡。大祭司用手指把它抹開。他用得力氣太大,使得魅魔蒼白的皮膚都因此留下了幾道紅痕。

可魅魔垂著眼眸,咬著嘴唇, 就連一句吃痛的聲音也沒發出。

他看起來虛弱、蒼白、乖順而馴服。可大祭司知道這都是表象。

隻要他一放開他的下巴, 魅魔就會露出他的獠牙。那獠牙看起來對比起祭司的力量來說顯得細小而微弱,實際上卻足夠致命。

魅魔隻有在被狠狠懲治、徹底虛弱時才會露出這樣乖巧的姿態。

於是在這一周裡,他用儘了方法來使他虛弱。

“文森特,你的名字是文森特, 對麼?”大祭司說, “你在天族的好朋友哈維很憂心, 不過他不敢問我,隻能問其他人有關你的下落。”

魅魔的眼眸抬也沒抬。

“看來你對他並不關心, 那麼我們就來說點讓你關心的。”大祭司道。

他的手指下移, 挪到了他長發上的白花, 與係得緊緊的領口。他勾起他領結, 道:“今天是周六, 我讓你穿上了你平日裡喜歡穿的衣服, 怎麼, 你覺得它好看麼?”

魅魔終於有了反應。他低頭要咬住他的手指, 被大祭司一把掀翻、扔到了床上。

這是魅魔被他囚禁的第七天晚上。魅魔被迫穿著那身過去的喪服——那件他每周六, 都會穿著它來悼念他的亡夫的禮服。

或許是因著這身衣服的緣故。魅魔今天顯得非常的不配合——的確是非常。

在被關起來的第三天, 魅魔嘗試了一次逃亡。可惜他沒能逃出大祭司所居住的鐘樓, 而是被一切都掌握在手中的祭司帶著飛上了鐘樓頂部, 進行了極為過分的一次懲罰。在那之後, 魅魔一直保持著相對心灰意冷的姿態, 或許是因為那場懲罰摧毀了他的驕傲與自尊心。

可這種抵抗在今天穿上喪服之後死灰複燃了。魅魔在被壓製住後還在掙紮。他推拒著大祭司, 不斷地告訴他自己的丈夫是維德, 他所愛的人、所願意為他而雌伏、為他而守候一生的人也隻有維德。

那一聲聲的告白讓大祭司憤怒而痛恨,可最終,這種憤恨隨著他的行為演化出了一種興奮——一種扭曲的興奮。

一種有關奪取、強取豪奪的興奮。

魅魔叫著那個人的名字又如何?無論他怎樣喊,那個人都不會再出現、不會再來救他。而現在擁有著、掌控著他的人,隻有他,不是麼?

“好好睜開你的雙眼,看清現實。”他把發著抖的魅魔帶到了鏡子麵前,迫使他看清自己的模樣,“現在擁有你的人是我,而不是你那個死掉的維德!”

“不……是維德。”魅魔給予他的,隻有虛弱但倔強的回答。

“他死了!”大祭司說。

“不,他沒有……”魅魔忍耐著,斷續著道,“如果他知道,他一定會來救我,把我從你身邊……”

“帶走……”

“那我就殺了他。”大祭司惡狠狠地咬住了魅魔的嘴唇。

魅魔終於沒忍住發出了一聲痛呼。

妒火、憤怒、被攪亂生命的痛恨讓他施展了各種手段以擊潰魅魔的身體與意誌。可魅魔即使是在最顫抖的時候,也刻意地彆過臉不去看他——儘管他們的麵前便是映照出一切的鏡子。

終於,在最後時魅魔的意誌似乎到了臨界點。他酒紅的雙眸虛弱地黯淡著,身體也勻速地抖,用力呼吸著、收縮著仿佛瀕死的魚。大祭司用手指纏繞他的長發,意識到魅魔已經不清醒,現在正是和他聊聊的好時機。

“……現在在弄你的人是誰?”他在他耳邊低聲道。

“……”魅魔被他逼著發出的聲音裡帶著恍惚,“是你……”

大祭司的心情變得愉悅起來。他又道:“你眼裡看見的人是誰?”

“……是你。”

“現在擁有著你的人是誰?”

“……是你。”

“你的。”大祭司意識到自己在說這話時感到了一種詭異的緊張感,可他還是開口了,“你的……你愛的人是誰?”

這話可真是自欺欺人的提問。他想。

在提出這個問題時他就為自己感到冷嘲。不過他又有種奇異的感覺——即使魅魔隻可能說出欺騙他的話來,那又如何呢?

隻要從此他隻能對他說出這句話,不也很不錯麼?

隻要他不再有任何其他的去處。

他靠近,等待魅魔的回答。果然,出於慣性,魅魔氣息奄奄地答道:“是你……”

祭司的心臟停了一拍。

“……是你,維德。”魅魔說出了下一句話,“一直是你……隻有過你……”

祭司聽見自己牙齒咯咯的響聲。儘管魅魔已經奄奄一息,他卻想要把他再次掀在床上,又或者用法術毀掉他說話的能力,隻留下那張很會叫的嘴。可魅魔卻在此時用雙手抱住了他的脖頸,用那張滿是淚水的臉在他的脖子邊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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