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1 / 2)

一年一度花燈節是縣裡的大事,街上擺滿了五彩酥油塑成的花卉、各色雕刻精美的花燈,城裡的各大寺院也會上酥油花燈,身穿袖袍,連帶麵具,在喇叭、嗩呐的伴奏下,沿路載歌載舞,與同民樂。

縣裡的長橋上火樹銀花,廊下懸掛了各式彩色絲帶,橋下船隻來往穿梭,有飛簷翹角的畫舫,也有小巧靈便的輕舟,更多的是乘坐自家烏篷船出門看花燈的小娘子。

江南水鄉的小娘子個個人比花嬌,恰逢花燈節,外頭人頭攢動,少不得有些心懷鬼胎的惡徒混在人群中,想做那肮臟之事。

這不,城東張員外家的小姐帶了丫鬟出來看花燈,後頭還跟著兩個家丁呢,如此也逃不過某些人的眼睛。

趁著家丁去買吃食的功夫,兩個麵色不起眼的青衣男人摸過來,其中一個附在同伴的耳邊嘰嘰咕咕說了幾句,同伴眼珠子轉了幾轉,抬手做了個動作,待張家小姐拎著花燈有走到暗處,兩個男人鬼鬼祟祟綴了上去,拿出備好的濕帕子,捂住張家小姐口鼻,連帶著張府的丫鬟也一同迷暈了。

二人正待離去,幸好張家的家丁趕來及時,四處遍尋不見自家小姐,張口便喊。

“街上有拐子!快點抓拐子!”

“拐子在哪呢!“

“大膽小賊,光天化日居然敢出來害人!”

“官兵來了,快讓開!”

“各家看顧好自己家眷,切莫與家人走散!”

在一陣騷亂恐慌中,縣裡的捕頭聞訊而來,後麵跟著一隊穿皂角衣裳,手握佩刀的官兵。

縣衙的捕快一來,長橋上躁動驚慌的人群漸漸平複下下來,各家家丁護著自家主子,平民老百姓也把自家孩子看的牢牢的。

不遠處的人群中,兩個鬼祟的人販子正要攙扶著昏迷的胡家小姐趁亂逃走,張府的一個家丁眼明手快,對著二人大喊,“我家小姐在橋下!”

好嘛,這一喊,縣衙的捕快們行動迅猛,三五下就把兩個人販子圍住了。

長街上看花燈的陸家人聽到長橋那邊的動靜,宋氏豎起耳朵,“娘,長橋那邊有什麼熱鬨事兒?“

這麼吵吵嚷嚷的?

沈溪仔細聽了聽,雖然沒聽清楚什麼,卻也看出來事情不對勁兒,怕是橋上出了不好事,不然也不會如此吵鬨。

老太太眼神一凜,當機立斷,“老二家的,咱們在外頭逛了大半天了,收拾收拾也該歸家了。”

宋氏不做他想,應了聲,往前頭去將四處亂竄的福姐兒、彥哥兒捉回來,一家四口扭頭就往家走。

此刻暮色四合,冗長的街道仿佛看不到儘頭,幸好沿街小巷家家戶戶懸掛著花燈,照的路麵亮堂堂的。

蘇氏在家繡完最後一針,陸家一家四口也平安進了家門。

福姐兒撒著歡拎著兔子花燈,進屋看她的小白貓,彥哥兒眼饞也跟著去了。

沈溪坐在自家的鋪了軟墊的雕花美人榻上,才舒了一口長氣。

外頭千好萬好,也不是自己家,還是家裡舒坦!

老太太正感慨著,宋氏端了木盆、皂角、毛巾來伺候婆婆洗手。

沈溪洗了手,擦了護手的膏子,蘇氏立馬送來一杯溫熱的紅棗銀耳羹,喝著熱熱的銀耳羹,老太太舒舒坦坦躺在美人榻上,心裡念著離家一天的兒子們。

這會兒外頭起了風,著實冷呢。

陸二郎兄弟倆在路上緊趕慢趕,總算在掌燈前近了家門。

兄弟倆坐了一下午的牛車,晃晃悠悠顛簸的胃裡翻江倒海般難受,進了家門,吃不下什麼東西,蘇氏拎小爐上溫著的銅皮壺,給兄弟倆各衝了一盞熱熱的牛乳,澆上甜甜的桂花蜜,二人一氣兒喝下去,又歇了好一會兒,才算緩過來。

陸二郎歇息夠了,捧著他娘塞過來的銅爐,一麵暖手一麵仰著腦袋道。

“兒不在家,娘可安好。”

陸三郎也在邊上絮叨。

“兒子離家大半天,彆的不想,就想跟娘說說話。娘,您可不知道,兒子今天.......”

陸三郎剛要把今個兒莊子上的事說與他娘聽,一旁的陸二郎扯住他的衣袖,又使了個眼色過來,陸三郎才停下嘴裡的話。

兄弟倆一同望向沈溪,也算他們走運,老太太聽彥哥兒念話本子聽得入神,沒聽見陸三郎的大嘴巴。

等彥哥兒念完話本子,老太太才笑眯眯道。

“剛才二郎說什麼?人上了年紀,耳朵就不好使。”

陸三郎閉了嘴,陸二郎言簡意賅,說了句了莊上一個月來的用度,又講了胡老漢家養的羊群跟果園的收成。

沈溪聽說莊子上送來一筐新摘的柑橘,來了興趣,掰了一塊嘗了嘗,真是甜滋滋的。

今年果園裡柑橘收成好,除了賣出去的,剩下的自家也吃不完,不如留些做橘子糖吃。

陸二郎兄弟倆在外頭顛簸一天,俱都灰頭土臉,有心多跟娘親近親近。

卻給老太太嫌棄了,一個揮手把兄弟倆趕出廂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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