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2 / 2)

屠戶家的小娘子 藍艾草 10065 字 6個月前

每一次他來看兒子,總會出些狀況。這位看似無辜的許夫人帶孩子,總能讓人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偏偏那小東西瞧著氣色好極了,肉乎乎的小身子抱起來沉甸甸的,又活潑好動,完全沒有宮裡孩子孩子的拘謹與循規蹈距。

寧王殿下吃了幾筷子,崔五郎守著的砂鍋裡的水沸了,房裡頓時飄起一股若有若無的藥味兒。許清嘉與胡嬌正尷尬著,外麵便傳來了一道嬌滴滴的聲音:“妾身尚氏求見殿下!”

胡嬌心道:感情是今兒送到聽風院的乳餳多了,這位尚美人吃多了乳餳,如今說話的口氣裡都有著濃濃的甜味兒。

尚美人一進來,聞到藥香,眼裡便湧上了淚花,跪伏在寧王榻邊,帶著驚慌擔心的語氣都快哭出聲來:“殿下這是怎麼了?殿下這是怎麼了?”

胡嬌偷偷瞧了眼寧王殿下,也不知他是傷口疼,還是被尚美人這嬌滴滴的語氣給甜的發慌,眉頭都擰在了一處:“無妨,你且起來。”

尚美人起來之後,便扯著寧王殿下的袖子,站在一旁拭淚,“妾身日夜心懸殿下,就盼著殿下平安歸來,沒想到殿下卻受了傷……妾身真是嚇死了,殿下可千萬要保重啊!”

一時裡大夫來了,診過了脈瞧過了傷口,又瞧了軍醫開的方子,提筆略微改了改。身為東道主的胡嬌又問了問寧王傷後的飲食禁忌,飯食從她家灶上出去,還是小心些為好。

看診開藥方,以及大夫與胡嬌小聲談論飲食禁忌,尚美人都一直在旁抽抽噎噎的哭泣,胡嬌支著一隻耳朵偷聽,暗歎人家這才是水做的女兒,淚水也忒多了,哪怕寧王殿下鐵石心腸,為著美人擔憂的淚水,也早該軟化了下來。

灶上婆子的熱湯麵以及各類熱菜不斷的送了來,胡嬌又吩咐給隨行的侍衛們準備晚飯,鬨騰了整整大半夜才消停下來,他們夫婦準備睡的時候天都快亮了,這個除夕倒真的守了個天快亮。

夫婦二人進了臥房,瞧見許小寶與武小貝睡的東倒西歪,許小寶的腳丫子踩在武小貝的小胖臉上,武小貝也不知在夢中夢到了什麼,抱著哥哥的腳丫子啃了兩下,睡的都流口水了,自己的腳丫子卻搭在許小寶的小肚子上,被子都被踢到了一邊。

給倆孩子蓋好了被子,夫妻倆這才悄悄上床睡了,一夜無話。

第二日裡,夫妻二人將武小貝送往聽風院,許小寶死活不肯,非要跟著。胡嬌考慮到上次猴戲之事,這次堅決不同意。哪知道大清早的,許小寶便抱著許清嘉的腿不放,完全是昨晚喝醉之後的無賴之舉,還流著一臉鼻涕淚水:“你們要帶小貝去吃好吃的,都不帶我……嗚嗚嗚……”這也太偏心了!

哭的胡嬌頭都疼了。

許清嘉心早軟了,反正寧王殿下見他家的淘小子也非一日,索性親自擰了帕子給他擦臉,將他收拾乾淨了,又再三叮囑:“去了可不許淘氣!”

許小寶點頭如搗蒜,隻要能帶著他去,那是無論多少不平等條約都願意答應下來的。

“許大哥你就慣著他吧!萬一這次他去了再讓惹禍,我可不管!”

許清嘉摸著兒子的腦門道:“咱家小寶最乖了,哪裡就會惹禍了!”被胡嬌牽著手的武小貝也不甘人後,立刻舉著小胖手叫:“我最乖了!我比哥哥還乖!”

倆孩子跟著去聽風院,進門便瞧見寧王殿下已經洗漱完畢,身邊立著尚美人。她眼眶略紅,似乎是昨天哭過頭了,還好今天沒有哭,胡嬌便略微鬆了口氣。她自己雖然身為女人,可是還是最怕女人哭了。

武小貝見到寧王殿下,似乎還記得這個久不見麵的爹,立刻歡呼一聲,“爹爹——”撒開丫子便撲了過去,寧王殿下唇角帶笑也伸出雙臂來迎接兒子,半道上被胡嬌拎著後脖領子給揪了回來,父子倆的熱情落了空,都將譴責的目光投到了胡嬌身上。

“你爹爹受了傷,小貝不可以撲到他懷裡,會很疼很疼的,乖乖過去摸摸你爹爹的手就好了。”

武小貝露出似懂非懂的神情來,舉著手指頭道:“很痛,要呼呼……”他上次淘氣,將手指頭弄破了,還流了幾滴血,從那之後就知道受傷還是很痛的。

胡嬌裝模作樣吹了吹他早就好了的小手指,這才鬆開了他。

小家夥這次不肯撲過去了,邁開小短腿慢慢蹭了過去,拉著武琛的手湊過去吹了好幾下,頓時眉開眼笑:“爹爹不疼了!”

寧王殿下的眉眼瞬間便柔軟了下來。

許小寶雖然已經被爹娘耳提麵命不許稱彆人作爹爹,不過想到弟弟比他憑空多了一個爹,還是覺得爹娘偏心。等到寧王殿下朝他招了招手,立刻就跟小狗一般搖著尾巴湊了過去,也吹了吹寧王殿下的手,笑的眉花眼笑:“爹爹不痛!”

武琛看著懊惱的許縣令夫婦,再看看小狗一般興奮的湊上來的淘小子,頓時朗聲笑了起來,又扯著了傷口,這才收了聲。

旁邊的尚美人目光往許小寶與武小貝身上轉了轉,實在看不出這倆小子哪一個是小郡王,有心給胡嬌上上眼藥,便嬌聲道:“妾身在縣衙住了這麼久,一直都未曾有機會見小郡王。好幾次跟縣令夫人提起想要見一見小郡王,都被縣令夫人給擋了回去。沒想到今兒托殿下的福,倒是見著了小郡王。隻是……哪一位是小郡王?”

都喊寧王殿下“爹爹”,她所認識的那位冷麵不苟的寧王殿下竟然也沒惱。不但沒惱,還笑的頗為開懷。

胡嬌心道:這下正好,如果寧王殿下發難,她正好可以將這差使辭了,讓尚美人帶孩子去。隻是看看天真懵懂的武小貝,又覺得不舍。好好的孩子,若真是給尚美人帶,還有她身邊心術不正的雲姨娘,也不知會帶成什麼樣兒。

心裡這般想著,瞧著武小貝的目光便露出不忍來。

武琛目光一轉,便瞧見她眼裡的不忍,唇角微微一勾,便道:“許夫人,尚氏說的可是真的?”

許清嘉正要替胡嬌回答,卻被胡嬌悄悄伸手擋了一下,她自己上前答話:“回殿下,尚姑娘說的沒錯。隻是殿下托了臣婦照看小郡王,卻沒有彆的吩咐,若沒有殿下親口吩咐,臣婦不敢將小郡王交給不相乾的人來撫養。”

尚美人的鼻子都要氣歪了。

她提的是見一見,可這位許夫人卻說是撫養,也就是說她逼著許夫人要將小郡王交出來,自己親自撫養,可是被許夫人拒絕了。

本來她打的主意是讓孩子跟她熟了,許夫人識趣一些,自動把孩子交過來。到時候寧王殿下問起來,便說是孩子願意跟著她,哪知道胡嬌不識趣,非要跟她對著乾,也不知道她哪裡來的這個底氣。

難道就憑她的兒子也叫寧王殿下一聲“爹爹”?

“妾身竟然不知,什麼時候殿下收了個義子,真是今兒沒給許家小郎君準備見麵禮,是妾身失禮了!”就憑許縣令的官位,哪裡就能勞動她家這位爺收義子了?

以前許小寶也不是沒叫過寧王殿下“爹爹”,武琛向來都當童言童語,一笑置之,次數多了許清嘉與胡嬌便淡定了。

沒想到尚氏今兒卻揪著此事不放。

許小寶與武小貝雖然是孩子,可是生性敏感,已察覺到了房裡的氣氛不對。尚氏一邊說著已經靠近了武小貝,還試圖與他交談,武小貝抽了抽鼻子,與許小寶雙雙往後縮,直退到胡嬌身後,將小身子藏起來,一邊一個探出腦袋來瞅一眼目光不愉的尚氏,武小貝頗為委屈:“娘,那個女人好臭!”

許小寶也十分讚同:“好臭!都沒娘身上香!”

雖然是童言童語,可是尚美人的臉瞬間就黑了。

其實這實在不怪孩子們。胡嬌身上從來沒有脂粉味兒,都是清爽的皂角與太陽曬過的味道,偏尚美人為著今日要服侍寧王殿下,臉上塗了不少脂粉,衣裳都是昨夜回去現熏的,熏了大半夜,大清早才上的身,香氣濃鬱,倆孩子就有點不喜歡這味道。

胡嬌尷尬的低下了頭,摸摸倆孩子的腦袋:“胡說,那是花香味兒!”

許小寶與武小貝都是認真的極富鑽研精神的小寶寶,立刻便反駁胡嬌:“明明是臭的!花香香的我也聞過的,不是這個味兒!”

他們是抱著花朵來聞的,哪裡是這種密集型的香味?

胡嬌無力解釋,隻能低頭裝傻,摸著倆小子的腦袋教訓:“那就是香味兒,不許再瞎說了!”

尚美人氣憤之餘,就跟發現了新大陸似的驚叫:“小郡王……小郡王居然叫許夫人做娘?”

作者有話要說:寫的手腕子都不聽使喚了,今天一萬二啊,再不撒花花乃們對得起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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