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2 / 2)

寧王頓時也玩笑感歎:“可不是!自從夷邊回到長安城,一時半刻都不得閒。本王總想著找地兒清靜清靜,都躲到天牢了也不能清靜。”這是自今上將他打入天牢,便陸續有人前來探望。

而這些人所求,寧王也心中有數。

許清嘉與傅開朗陪了寧王一杯鬆葉酒,又挾了一筷子炙鵝吃了,這才道:“王爺是大忙人,聖上這不是瞧著王爺累的慌,這才想讓王爺清靜清靜嘛。”

寧王忍不住大樂:“許中丞也學會玩笑了!”想當年這人多實誠啊,在官場打磨了十來年,也學了些圓滑手段,這句話不但遮掩了今上不信任他,為壓下臣子言論便將長子投入天牢,還順便圓了他們父子之情,倒好似今上此舉乃是疼他。

況且,有了許清嘉這句話,他便知道自己今日是離不開這天牢了,看來這年也要在牢房裡過了。他心中湧上微微失落,到底……他隻是父皇手中一枚棋子而已。

可是很快,這些情緒都被許傅二人帶來的鬆葉酒給壓了下去,連著灌了幾杯之後,肚腹之間暖洋洋的,憶起當年醉臥沙場,還忍不住敲碗唱了兩句軍歌。

許清嘉與傅開朗雖然不曾有機會馳騁沙場,可到底也是在雲南郡守衛戰裡拚死苦守過城池的,聽得寧王歌中豪邁之意,忍不住拿著筷子敲著酒碗唱和,直引的獄卒探頭探腦的來瞧,暗暗咋舌。

寧王喝酒喝到醉倒也不奇怪,酒入愁腸愁更愁,他好端端一介皇子大過年都不能回家,要留在這幽冷陰沉的天牢,這兩位審案的大人倒是更為奇怪。與寧王在天牢裡歡聚一堂,太也奇怪!

許清嘉喝得醺然,環顧四周,雖然這間囚室被打掃的很乾淨,到底常年不見日光,空氣裡總透著股黴味兒。可大約寧王在外帶兵,行軍打仗吃過各種苦楚,安居囚室居然鎮定如常,頗有穩坐金堂之姿,倒讓他自愧不如了。

這一場酒喝到三個人都有了些酒意,寧王是直接倒回床上去睡,許清嘉還記得替他拉開了被子蓋好,這才與傅開朗離開了天牢。到了天牢外麵,冷冽清新的空氣撲麵而來,還隱隱帶著栗子的甜香味兒,似乎瞬間從一個世界到達到另外一個世界。

許清嘉緊走兩步,到了街對麵去買栗子,傅開朗緊隨其後跟了過去,從他手裡搶了一袋栗子,“我今兒沒帶銀子,改日給你啊!”徑自登車而去。

許清嘉:“……”

他發誓傅開朗是故意的!

就算他自己沒帶銀子,可他身邊小廝總帶著銀子吧?那小廝看到他這般無賴跟許清嘉搶栗子,都有幾分呆住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許清嘉的錯覺,總覺得這幾日傅開朗似乎心情極為不好,倒好似受了什麼打擊一般。

不過就算他問了傅開朗也未必肯說,許清嘉也就懶的問了。

他回到家的時候,永喜還沒回去,胡嬌正將家裡做的各種小吃裝了滿滿一提盒,好讓永喜提到寧王府去。

許清嘉見狀,將自己懷裡揣著的栗子取了一袋給永喜:“這個給小貝帶過去,告訴他寧王在牢裡挺好,有酒有菜,這會兒已經睡下了,讓他不必擔心。過完了年用不了多久,應該就會出來了!”

永喜回去之後,悄悄兒將這消息告訴了小貝,喜的他在房裡接連翻了好幾個筋鬥,又揪著永喜再次確認:“爹爹真這麼說?父王過完了年不久就能出來?!”

永喜也知道他最近睡的不好,白天瞧著無事人一般能吃能睡,可是越到過年就越急躁,便笑著寬慰他:“大人奉旨查案,既然大人說了那就定然是這樣了!”

寧王年後不久要出來,這隻是許清嘉的猜測,拿來安慰小貝。不過小貝自覺掌握了最新消息,看到寧王妃派來的婆子,也沒先前那麼憎惡了,心裡還想著,等寧王從天牢裡出來了,看她們還敢不敢守在這院子裡。

不過許清嘉的預測隻對了一半兒,寧王確實年後春三月裡沒放了出來,不過宮裡舉行了除夕宴,過完了元宵,新年的第一次大朝會,太子終於站了出來,打破了曆時數年的太子病弱不能理事的傳聞。

顯德三十二年的初春,寒意未退,宮中牆角處積雪還沒消融,整個長安城還沉浸在節後的餘慶之中,太子殿下穩穩的一步步走在大明宮裡,從蝸居了數年的東宮書房裡走了出來,投入到了長安城這座巨大的名利場。

作者有話要說:本卷完,下麵開始新的一卷。

今晚還有一更,本來準備今天多寫點,結果……停了一天電晚上才來。好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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