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順夫人一見謝逾,就像是打了雞血一般,再一次瘋狂的掙紮起來,險些衝破兩個宮人的牽製。
“狗見了主人的歡喜也不過如此了吧。”
顧笙陰陽怪氣,意有所指。
蕭硯隨嫌惡的瞥了一眼狼狽不堪的奉順夫人,很是自然的坐在顧笙身旁“這老貨,可是傷到你了?”
一句老貨,足以代表蕭硯隨的態度。
顧笙搖搖頭,示意宮人薅出奉順夫人口中的汗巾。
奉順夫人聲嘶力竭“督主,督主救老身。”
“這個小……”
“皇後要殺老身。”
“此等惡婦,怎配為後。”
奉順夫人稍稍長了記性,終究沒膽子再喊出那句小娼婦。
永寧侯夫人惦記著和離之事,正欲壯著膽子替顧皇後辯解兩句,就見那位前一秒還在對顧皇後噓寒問暖的年輕帝王起身,朝著奉順夫人一腳踹了過去。
“皇後賜死你,是你的榮幸!”
這標題聽著就有文化!
年輕貌美的繼妻不屑一顧,半老人妻愛不釋手?
據她所知,順政郡郡守的夫人,可是元妻啊,兒女年紀都跟她差不多了。
顧笙輕輕咳嗽了兩聲,以平複內心的驚訝。
她確實未曾預料到永寧侯夫人會如此決斷地提出和離。
在大乾,儘管對女性的束縛與要求相較於前朝有所寬鬆,然而傳統的禮教觀念與名節觀念仍然根深蒂固。
夫為天的觀念,女子被視為男子的附屬品,已經流傳了數千年之久。
和離之事,雖算不上驚世駭俗,但主動要求與夫和離的絕對算的上鳳毛麟角。
一旦和離,女子所要背負的指責和謾罵一定是遠遠高於男子的,甚至被視為不忠和不貞。
這世道,對男子總是要比對女子寬容許多的。
同樣的事情,女子會被浸豬籠會被沉塘,男子則會以一句輕飄飄的男兒本色紅袖添香就此揭過。
“當真是要和離嗎?”
“你可想好了?”
顧笙欽佩於永寧侯夫人敢為人先的勇氣,可也擔憂其隻是一時激憤,待回過神來後,悔之晚矣。
永寧侯夫人又重重地磕了個頭,她的額前已經磕破,地板上的絲絲血跡猶如一道道耀眼的光芒,映照出她堅定的勇氣和決心。
這一刻,顧笙突然很想知道這位永寧侯繼夫人的閨名。
不是永寧侯府的主母,也不是景夫人。
“臣婦想好了。”
“懇求皇後娘娘成全。”
永寧侯夫人再一次磕頭。
她是命婦,若是想和離後全身而退,繞不過皇後娘娘。
否則,莫說是和離了,就連休書,永寧侯都不會給她,隻會讓她暴斃。
永寧侯府可以辦喪事,不可以有和離的主母。
這一點,她清楚。
顧笙看著永寧侯夫人青青紫紫還滲著血的額頭,微微的蹙眉。
“侯夫人,本宮能問下理由嗎?”
永寧侯夫人的決心,不是一般的堅定。
顧笙話音落下,永寧侯夫人猛地抬起頭來,拳頭攥緊指節泛白,呼吸急促,目光中燃燒著無儘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