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明鳶在雕花大椅上坐定,顧笙語氣自然的問道。
明鳶淺笑嫣然,微微頷首“都好。”
一句都好,讓顧笙的千言萬語哽在唇齒。
曾經,也是談笑風生無話不說的。
如今,卻要斟酌再三唯恐聽者有意。
“阿鳶,本宮近來聽了些風言風語,你可委屈?”
顧笙終歸不是**的性子。
膿瘡,再疼,她的選擇永遠都是剜掉,而不是任由其生長。
明鳶一怔,長睫微微顫動,思緒似有一瞬間的遊離,很快又回歸。
手帕纏繞著白皙修長的手指,唇邊的笑容恰到好處“六郎納妾這樣的小事竟也長了翅膀飛入深宮了嗎?”
“我是六郎的正妻,能受什麼委屈呢。”
“阿笙。”
尾音拉長,聽不出繾綣懷念,隻有無儘的悵惘。
顧笙指尖輕顫。
阿笙。
明鳶素來都喚她阿笙的。
“阿鳶,你我相交多年,我的脾性你也知曉,我就不繞彎子了。”
“陸六郎納趙三小姐,你到底怎麼想。”
“阿鳶,我要聽真話。”
顧笙加重了語氣強調。
明鳶手中素淨的帕子已經悄無聲息攪成一團,眼尾泛紅,再抬頭又是一片清明。
“阿笙,為**不就應當如此嗎?”
“我與六郎夫妻數載,後院清淨的,唯有我一人。如今六郎年歲漸長,膝下仍無子,恰巧趙三小姐於六郎有相救之恩,納了入府,既報了救命的恩情保全了趙三小姐的名聲,也能為六郎開枝散葉,讓六郎後繼有人,一舉多得。”
“有何委屈呢。”
明鳶的聲音輕輕柔柔,平和至極。
顧笙用儘力氣,也聽不出絲毫的怨懟和委屈。
仿佛,那就是明鳶的真心話。
“我不問一舉幾得,我隻問你,你委屈嗎?你後悔嗎?”
“阿鳶,你明知道我唯一關心的是什麼。”
明鳶鼻子一酸,淚意洶湧,似是要奪眶而出。
“我能用盞茶嗎?”明鳶低垂著頭,緩緩道。
顧笙心中一軟,起身,站在明鳶身前。
“用盞茶就能消解心頭的委屈和苦澀了嗎?”
驀地,明鳶伸出胳膊,環著顧笙的腰,埋頭輕聲啜泣著,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