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笙把拎著包裹的手背在身後,緩了緩神色,嘴角勾勒出笑容“老夫人。”
昨晚,舅父被外祖帶來這福壽院後還未曾離開。
所以,她也隻能遮掩著喊老夫人。
“囡囡,你的布老虎。”陸老夫人並沒有注意到顧笙的稱呼,開開心心的晃著手中的布老虎,笑的慈愛又天真。
“囡囡,擦臉。”
“軟。”陸老夫人湊的極近,從袖子裡掏出一張素白帕子,輕柔的擦拭顧笙的麵頰。
陸老夫人心裡始終惦記著給自家囡囡擦倆嗎的帕子不能繡花,一回府就自己摸尋到塞在了身上。
素白的帕子,沾染了一抹抹黑漆漆的汙漬。
顯然是顧笙在文竹院翻找東西時不慎蹭到臉上的。
顧笙乖巧的低下頭,等陸老夫人細細擦乾淨。
“好了。”
“囡囡白白淨淨了。”
陸老夫人認認真真到把帕子疊成小方塊放進了懷裡。
顧笙眼睛發酸的看著麵前的老人。
她的外祖母眼神不大好了,能看清的東西很少。
她的外祖母神智也不大清楚了,能記得的事情很少。
但會踮起腳尖眯著眼睛給她擦臉上的汙漬,會記得隨身攜帶素白的軟帕子,會找到充滿歲月痕跡的布老虎。
顧笙的腦袋輕輕枕在老人的肩膀上,忍下了眼中的酸澀。
壓低聲音,耳語道“外祖母,我有事尋外祖父,一會兒再來陪你,”
顧笙也不知她的外祖母有沒有聽懂,隻知道她的外祖母伸出手臂環住了她,一下一下輕拍著她的後背,仿佛是在哄最惦念的孩子,口中還溫柔的呢喃著她不甚清楚的小調。
莫名有些眷戀這種感覺。
很安心。
很溫暖。
很踏實。
片刻後,顧笙從老夫人懷中離開,雜亂的心緒已然平靜。
老夫人把布老虎往顧笙手裡一塞,住著拐杖搖搖晃晃離開了長廊。
直到再也看不到老夫人的身影,顧笙才收回視線,去尋陸老太爺。
一進屋子,闔上房門,顧笙就將錦袍攤在案桌上。
陸老太爺脫口而出“你去了文竹院?”
話一出口,陸老太爺就知不妥。
顧笙目光晦澀,自顧自給自己斟了杯茶,手執茶盞微微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