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誠說開,是排毒。
若是憋在心裡,那隻會流膿腐爛發臭。
冪籬女似是根本沒有聽出顧笙的弦外之音,聲音仍是一片從容“郎君算無遺策,知人善用,我等各有所長,郎君也是人儘其才,悉用其力,豈有高低貴賤之分,皆是效忠郎君罷了。”
“是嗎?”顧笙又抿了口茶水,輕飄飄問道。
旋即又一臉豔羨“不是紫薇吃多了鹽閒的慌,實在是打心眼裡羨慕您能乾乾淨淨不用忍著惡心委屈承歡。”
這話說的既粗鄙又直接,撕開了在坐的,除了冪籬女外所有美嬌娘岌岌可危的自尊遮羞布。
海棠紅也好,翡翠女、墨灰女也罷,際遇經曆十之**與紫薇相似,千方百計投其所好的入了官宦富豪的後院做妾。
海棠女薄衫袖子裡的纖纖玉手握成了拳,瞪了顧笙一眼後,低下了頭,無人知曉她在想些什麼。
顧笙摸了摸鼻子,回了海棠女一個真誠的笑容。
房間裡,氣氛陷入凝滯。
唯有始作俑者顧笙入沒事人一樣,時不時抿一口茶水,順帶用帕子擦拭著桌上的水漬。
這張桌子,不配落下表兄的字跡。
良久,終是冪籬女打破了沉默,格外的溫聲細語“紫薇,你這是對郎君生了怨?”
顧笙瞪大雙眼,連連擺手,乾啞的聲音都變得急促“我怎麼敢!”
“您不會是要以莫須有的罪名除掉我吧?”
“我真的隻是羨慕您,頂多再有那麼點兒微不足道的嫉妒,我對郎君的忠心天地可鑒日月可昭。”
為了保持住嗓子不適的人設,勉強說完後,就開始劇烈的咳嗽,淚花閃閃,瞧著越發可憐。
海棠女一邊嫌棄的手帕遮掩口鼻,一邊不自在道“紫薇至多時脾氣差嘴賤,但對姐妹們還是掏心窩的,絕不會耍心眼兒。”
顧笙:……
一時間搞不懂這是在誇她還是在罵她。
冪籬女輕呼了一口氣“紫薇,你不會讓郎君失望的,對嗎?”
明明極其平緩的語氣,卻能帶來泰山般的壓迫。
顧笙見好就收,鄭重其事的點頭“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