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笙的腦子瘋狂轉動,臉上笑容溫和明媚“玉瑩,這隻是你眼裡的江南。”
“你醉心江南的風景,所以你想起江南時便是逶迤帶綠水,迢遞起朱樓。”
“那秦之珩呢?”
“他也如你一般風雅唯念江南景嗎?”
沈牧下意識輕嗤一聲。
風景?
秦之珩能揮墨一息寫就千古名篇,但絕不是什麼愛山川風光之人。
不對,確切的說,也愛。
隻不過是欲將山川納為己有的愛。
淩玉瑩含淚的瞪了沈牧一眼,而後才道“主人,秦之珩大抵是欣賞不來江南好風光的。”
“他或許想到的是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是啊,秦之珩身邊何曾有片刻的清淨。
與其說是早下江南以備秋闈,實際上怕是不忍佳人翹首以盼。
顧笙很不地道的笑了笑“興許你心心念念的秦之珩,在上演著正是江南好風景,落花時節又逢君的久彆重逢的感人戲碼。”
“你說,你去了,他能開心嗎?”
“所以,玉瑩,不是本宮不允你去,著實是本宮疼你也無用。”
淩玉瑩聽的一愣一愣的。
沈牧在心裡對顧笙豎起了大拇指。
這循循善誘的本事,傳道授業解惑桃李滿天下的大儒怕是也得甘拜下風。
君不見,淩玉瑩的眼睛裡除了信服,就隻剩下清澈的愚蠢了。
不過,有一說一,淩玉瑩錦心繡口出口成章時,還是能隱隱約約看出幾分仙氣的。
但,他絕不會愚蠢無知的心動了。
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
“主人覺得,玉瑩應該去何處?”淩玉瑩誠心發問。
顧笙沒有著急回答,而是繼續柔聲細語問道“玉瑩想回河間嗎?”
淩玉瑩蹙眉,不假思索的搖搖頭。
一回河間,她就會被無數雙眼睛盯著,一言一行一顰一笑都隻能如寺廟裡泥塑的菩薩般。
她不精佛法,不喜聆聽佛法、不喜日夜抄經。
“那你想留京城?”顧笙接著問。
淩玉瑩沉默了。
片刻後,朱唇輕啟“秦之珩囑咐我儘早離京。”
顧笙輕歎一聲“本宮的玉瑩好生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