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島老婆,你今天怎麼不說話啊qaq,小春和繃帶小哥不理我們就算了,你怎麼也這樣啊?】
指尖在鍵盤上頓了頓,淡島千秋推了推眼鏡抬頭在心裡笑著道:“…沒有啊,我剛剛這不是在想些事情,準備完成琴酒發給我的情報地圖網嗎?”
“如果覺得無聊的話,要不要多去彆的視角逛一逛?我這邊目前隻是在做些情報後勤,也沒有什麼好看的。”
因為這間房間並非原先的彆墅安全屋,隻是展示會酒店附近一家臨時安排給淡島千秋工作的小公寓,所以角落的四周早已被不知哪瓶酒給安滿了監聽器和迷你攝像頭。
在這樣的一間房間裡,淡島千秋也隻能持續維持著平日裡“小黑客”的人設,因此就算是在心裡與直播間觀眾們說著話,他的表情也依舊是平時帶著幾分膽怯的模樣。
說著說著,他的情緒似乎有點低落,垂下眸說:“再或者……你們也可以去彆的有趣的主播那裡看看?我這邊的第三階段任務正在進行著,任務完成的生存壽命已經夠我再活段日子了。”
同樣是昏暗的房間,眾多的電腦屏幕前,白發青年微微垂下眼臉,眸中反射出一片電腦螢綠色的光芒,顯得翠綠色的眸子熠熠發光。大大的黑框眼鏡遮著,更是顯得一副文弱的好看模樣。
【嘶——明明我都知道主播這是演技,是裝出來的,怎麼還是有一丟丟心動……】
【嘶——前麵的我懂你…白毛果然就是好啊……】
【嗚嗚嗚嗚這一幕讓我想起了第一次認識淡島給他氪金的那次!這麼想想的話,淡島居然已經活了一個多月了】
【主播在最新一批剩下的新人裡麵已經算混的比較好的了吧?雖然壽命現在還是倒計時狀態也差不多該死了】
【那確實!我之前追的一個和淡島一批的新人主播,活得特彆沒意思,居然把生存遊戲當作第二生命,身為黑方居然和紅方的警察妹妹相愛結婚生活了】
【嗚哇你說起這個!他被投送前好像就是個社會失敗人的來著,來了新世界活得超認真!雖然無聊,但結婚的時候看得我都感動的給他打了五毛錢呢!】
【喂,過分了啊前麵的!我記得你剛才說的那個主播後來應該也是死了……因為壽命不足直接死在了妻子麵前,場麵超戲劇哈哈哈哈哈!】
——你看,主播們不也隻是個供觀眾取悅的“執行者”麼。
淡島千秋內心一直都十分清楚——即使最近直播間氛圍看起來友好了一些、支持他給他打賞他的人也多了些,但這場生存遊戲,從一開始就是完全不對等的。
就像是在競技場裡,圍觀的觀眾們偶爾也會因為自己押中的鬥獸而興奮的歡呼一樣,但卻從不在乎其撕扯戰鬥後鮮血淋漓的傷痕。
淡島千秋攏了攏身上的棉被,一邊漫不經心地在心裡假裝熱心敷衍觀眾,一邊手指不停地再次敲擊起了鍵盤。數字與字母自他的指尖傾瀉至屏幕,緩緩形成了一串又一串的新代碼——這是組織boss私下委托他的任務,為組織修建新的信息防火牆。
不過是作為“執行者”潛伏而已,他可最擅長這種事了,不是麼?
“咚咚咚——”
房間的門被誰敲響了。
在獲得“請進”的許可後,蘇格蘭推開門,便看見坐在電腦前披著棉被、似乎在慌慌張張關閉什麼界麵的淡島千秋。他眼眸一暗,拍了拍小黑客的肩,將手中的便當盒遞了過去:
“稍微休息一下吧?你的現場實時監控程序幫大忙了,現在應該稍微空閒了一點吧?”
淡島千秋像是鬆了一口氣一樣,抬手接過那個便當盒小聲道:“謝謝你蘇格蘭,程序做出來後我這邊確實輕鬆點了……馬上就要八點了,反而是蘇格蘭應該快要忙起來了吧?”
這倒確實,蘇格蘭負責的是與其他五位組織派出的怪盜配合,掩護他們完成偷取「巨神之眼」的任務,並初步清理現場將其做成“真的被怪盜偷了”的模樣。
——這是為了完全將組織的蹤跡在本次事件中抹去。作為本次的指揮,琴酒分配的任務確實很合理。
看著淡島千秋小口的吃起飯來,蘇格蘭笑了笑:“謝謝你擔心我。我隻是路過這裡而已,不礙事的。這不是還沒到九點嗎?這麼重要的任務,我心裡有分寸的。”
確實,到了九點估計你也不著急,畢竟是公安的臥底。
淡島千秋心裡默默道。
“說起來,倒是有件事想問問淡島君……”蘇格蘭說,“淡島君對太宰治的著作有所了解嗎?”
他苦笑了一下,狀似自然地掏出了自己的手機,翻出波本私下發給他的那張“梅勒斯”預告函的圖片:“不知道你有沒有收到琴酒傳來的新信息,這是展會現場出現的一個新預告函。”
“裡麵的句子全都是由太宰治先生的著作改編的,我正一籌莫展呢……淡島君,你可以和我一起看看嗎?”
——琴酒當然不會把這張線索交給淡島千秋看,這句話無疑是在隱晦的挑撥離間。
琴酒可是對淡島千秋這個攻擊組織防火牆進來的黑客,一直警惕著不讓他知道被分配的任務以外多餘的事呢。蘇格蘭不可能不知道這點。
但既然這張由淡島千秋親手撰寫的預告函,已經平安的傳到蘇格蘭這裡。那想必太宰……啊不,夏島津治那邊應該相當順利吧。淡島千秋一邊裝作認真聽蘇格蘭說話的模樣,一邊在心裡給那邊的夏島津治傳了個暗號。
心裡笑了笑,淡島千秋怯怯地抬起了頭:
“……好啊,那我就稍微看看?”
——可以動手了哦?
*
酒店第32層。
“啊啊……知道了知道了,淡島這家夥可真是的,就知道催人工作。”夏島津治小聲地嘟囔道。
“?”
波本疑惑地轉過頭:“春也君,你剛才有說了些什麼嗎?”
夏島津治:“沒有哦,隻是覺得今夜月光真的好美,感歎了一下而已。”
順便痛罵了一下黑心本體淡島。
此時他們正位於展廳外的走廊中,身邊便是巨大的落地玻璃牆壁。窗外的鐘塔幾乎距離近到幾乎近在咫尺。月光灑下,鐘塔巨大的影子被投射在了兩人的身上,形成了一片巨大的陰影。
方才波本與夏島津治一同完成了偵探誌願者們的安排部署。在之前的一係列對話發生後,這兩人已經當之無愧的成為了偵探誌願者中的領頭人。
麵對著這位疑似是組織的協作者的繃帶青年,波本雖然還是存在著許許多多的顧慮與疑惑,但此時此刻還是姑且願意先行停戰,與他共同“工作”。
……畢竟這位春也君也隻是位心臟病人,估計也搞不出什麼大動作。
“…那麼,我們便按照之前的計劃就此兵分兩路。”波本思考著,進行著最後的確認,“由我帶領一半的誌願者與茶木警部彙合、包圍酒店第一層,而春也君你則是與搜查二科的警部彙合、在酒店外圍的街道巡邏。沒有錯吧?”
夏島津治:“沒錯啊。”
長相俊秀的繃帶青年笑了笑:“當然……如果偵探先生願意來和我一起在酒店外圍重聚的話,我也不是不介意。”
……這話是什麼意思?
還沒等波本細想,眼前的這位繃帶青年擺了擺手,徑直的轉過了身:“那麼我們就在此分彆吧,我要去我負責的地區巡邏了哦~”
“親愛的波本先生,祝您之後的工作順利~”
“……好。”
波本說。
真是一個奇怪的人。
……
轉過拐角,避過攝像頭,本該前往酒店外圍的夏島津治輕輕鬆鬆地鑽進了一個暗角。這裡是酒店閒置的員工更衣室。在早就被清場的此刻,這裡空無一人,唯有正中間的桌子上擺著一套衣裳。
白西裝、白披風、偵探帽,以及……白玫瑰做成的胸針套裝。
——那是一套由淡島千秋親手製作,屬於“怪盜梅勒斯”的裝備。
是的,夏島津治的確是怪盜梅勒斯……但是也是從穿上這身裝備開始,他可沒有說謊呀?
如果是彈幕在這裡的話,一定會瘋狂刷屏的吧——畢竟這套衣服可是小淡島先前熬了好幾個夜晚,親手給他縫製好的呢~
夏島津治心情愉悅地將那套白衣舉起來抖了抖,用挑剔而又興奮的眼神仔細地打量了打量。
針腳細密、裝飾華麗,布料看起來也蠻好……估計小淡島本就不富裕的錢包都被這套衣服掏光了吧,嘻嘻。
淡島千秋的身材與夏島津治現在這具十八歲的身體差不多大小,先前做這套衣服的時候,那群直播間的瘋子還以為是給他自己做的,好一通“啊啊啊啊”的刷屏。
拿起其中的一件白色披風,夏島津治在自己身上比劃了一下,抱怨道:“嗚哇好俗,居然喜歡白玫瑰,果然審美這種東西是受血緣影響的嗎……”
“什麼嘛,手藝可是和他哥哥差的遠了……唉,算了,畢竟隻是我的首次亮相。下次可得讓他再做件好的。”
說著,他抬起手將這套屬於“怪盜梅勒斯”的皮囊緩緩穿在了身上。
夜幕之下,窗外的鐘塔指針在緩緩移動著,此時已經接近九點。
月色正好。今夜正是滿月,適合一個華麗而盛大的登場。
整裝完畢。怪盜雪白的披風衣角揚起,在這空無一人的更衣室裡,夏島津治慢條斯理地為自己彆上了最後一朵玫瑰胸針,笑著說道:“那麼,這就出發吧——”
“——去參加一場,屬於怪盜梅勒斯的狂宴盛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