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四十八章(1 / 2)

仿佛隻是過來特意跟他說兩句話,說完這番莫名其妙的話後,梯奧尼斯就拍拍屁股、領著自己的女助理跑到另一邊搜查彆的區域去了。

那邊,蘇格蘭卻好像發現了什麼,呼喚道:“各位,請來這邊!有新的發現!”

眾人紛紛湊了上去。

“我發現了一個疑似暗道的機關,但需要密碼來開啟。”

蘇格蘭敲了敲金色房間最中央的地板,那裡竟意外的發出空心的聲音。再掀開一塊地磚,赫然出現在眾人眼前的便是一個密碼機關。

波本:“見崎先生,請問您知道這裡的密碼嗎?”

“這……”

見崎先生摸了摸胡子,為難道:“龜川平日裡很少跟我談及這些。我們雖然是交易夥伴,但……”

話未說完,他便戛然而止,為難地合上了嘴。但在場的大家都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龜川與見崎兩人先前在第一夜派對的時候,就不避諱他二人本身之間並不熟絡的關係。顯而易見,他們隻是商業搭檔而已。

甚至,從一些這兩位主辦人相處的細節可以看出,身為前議員的見崎先生在麵對龜川先生時處於劣勢,經常需要看著龜川先生的臉色辦事。

龜川早年便依靠人口販賣起家,據說也曾試圖進入過政場,但最終還是選擇回歸商海。人口販賣又是一筆穩賺不賠的生意,幾十年下來,他的資產與地下權力十分可觀,是日本赫赫有名的大富豪。

早些年的時候,日本公安也曾暗中調查過此人的資料,但總是在臨門一步的時候被人阻攔,被上麵警告。現在想來,極有可能是這位見崎先生為他做的擔保。

“狼狽為奸”,不過如此。

思考片刻,見崎先生快步走到一個書架的麵前,拿起了書架上的一張架立起來的照片——在照片上,陽光與藍天之下,龜川先生身穿一襲運動裝,懷中抱著一個年紀不大的男孩兒,正高興地開懷大笑著。

見崎先生來回翻看著那張照片,不一會兒抽出相紙,遞給了身邊的警衛:“也許,這個可能是打開暗道的密碼。”

“這是龜川先生早故的兒子的紀念日。他當年很寵愛那個男孩兒,隻可惜……唉。”

瘦個子的中年男人歎了口氣,揉著自己戴著黑色手套的手腕,像是在惋惜。

貼身警衛十分恭敬地將相紙遞給了梯奧尼斯,梯奧尼斯又看也沒看地就將信紙交給了蹲在密碼口旁的蘇格蘭。

波本:“梯奧尼斯,你不看密碼嗎?”

梯奧尼斯理智氣壯地說:“有你們在,為什麼我要看?”

波本無語。

為什麼?因為你才是主辦人請來的偵探啊!

那張相紙的背麵,記錄的是一串日期。蘇格蘭乾脆利落,直接將那串數字輸入了進去。隻聽“滴滴”一聲響起,伴隨著“轟隆隆”的響聲,那塊地磚附近的地麵竟塌陷出了一個地下入口。

而伴隨著地下出口的出現,一股濃鬱的血腥味也撲鼻而來。這間機關後的地下密室鏈接這一條狹長的走廊,似乎一眼望不見儘頭。

要知道,這裡可是宴廳的三層!居然有人會在高層搞這種下沉式密室,這密室究竟通向哪裡?

互相對視一眼,幾人依次順著密室入口的梯子爬了下去,打開手機背後的手電筒,進入了密室。

密室內並無燈光,氛圍也十分陰冷。隻是走進去,便覺得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原來如此……剛才才上樓的時候,我就感覺到從二層到三層的樓梯格外的長。這間宴廳,一開始其實是四層吧?”波本打量著周圍說,“現在的金色區域,實際是以前的‘四層’,而這間密室則是‘三層’。”

“龜川先生將三四層合並,並隻修剪了通往四層的樓梯,因此才形成了這間密室!”

梯奧尼斯蹲下身,像模像樣地掏出一個放大鏡,十分偵探的查看起了周圍的牆壁:“唔……這牆上粘著的,是血跡?看上去有些年份了啊。”

後方,警衛們扶著見崎先生緩緩也下來進入了密室,正小心翼翼地為自己的雇主開辟著道路。

“——到了。”

走在最前麵的蘇格蘭說。

他們已經到達了密室走廊的儘頭。

這條狹窄的走廊的儘頭,是一間木質的緊鎖著的木門。

蘇格蘭張了張嘴,剛想回頭問問見崎先生知不知道這裡的鑰匙在哪裡,就見身後的梯奧尼斯左看看右看看,不知從哪邊的地上找出一把斧頭。

還沒來得及出聲阻止,就見梯奧尼斯舉起斧頭向門用力一砍!

“哈!”

梯奧尼斯喝道。

木門瞬間支離破碎。

蘇格蘭:“……”

波本:“……”

這是什麼暴力的破案方式?!

*

二層。

青色包廂內。

……看見了什麼?

半山月子頭痛地捂住腦袋,低聲道:“看見了什麼……我好像,我好像看見了什麼?”

“一開始我和那位黑皮先生在一起,來到這間包間與您聊天,後來、後來我好像突然就跑掉了……”

“然後,跑著跑著,頭頂的天花板突然開了個口,然後有一個被吊著的屍體被放了下來……然後,然後我還看見了什麼?”

淡島千秋語氣愈發溫和:“天花板上,那是什麼樣的機關呢?”

半山月子:“機關……對,機關!”

她恍然間似乎想起了什麼,壓低聲音,湊到淡島千秋耳邊說:“我看見了!我當時確實看見了,在那個天花板的機關口,有兩個模糊的看不清的人影似乎探出頭,在看那具屍體!”

【兩個人?犯人有兩個?】

【機關啊,如果這麼說的話,龜川的確是早就死了,後續才被人從樓上的機關裡放出來,吊在了那裡】

【但是探頭去看的話,也許可能是機關出錯了?提前放下了?或者他不知道那裡有機關?畢竟正常的犯人在犯罪後,早就逃離現場了吧,怎麼會還待在那邊呢】

【……等等,如果這麼說的話,雖然可能看不清,但這個小姐姐是意外看見了犯罪凶手的臉?!】

【哇,那如果抓不到真正的犯人的話,小姐姐豈不是要被犯人追殺了?】

【危·小姐姐·危!】

淡島千秋歪頭思索片刻,屈指打了個響指。隻見半山月子眨了眨眼,方才恍惚的神情褪去,眼神重新變得清明起來。

腳步聲從遠到近響起,剛才前去搜查線索的偵探們回來了。警衛們把原先押在另一間包廂的男侍應生和男賓客,也給押送了回來。

青色包廂再次變得擁擠了起來。

跟著跑了這麼多趟,略有年邁的見崎先生顯然疲憊。他找了個地方坐下,揉了揉自己的酸痛的眉心,問:

“……那麼,線索已經搜查完畢,請問各位有點頭緒了嗎?”

見崎先生旁的警衛攙扶著他坐下,又趕忙為他端來一杯水:“先生!您剛才就不應該跟著下去,您——”

“夠了,彆說了。”

見崎先生說:“梯奧尼斯先生,有結論了嗎?”

梯奧尼斯苦惱地說:“結論嘛,有是有了。還請各位聽我聽我一說。”

“其實是這樣。剛才,我們在金色區域的地下,發現了一間神奇的密室。哪間密室呢,有點不得了的小秘密……”

——那是一間充滿血汙的刑訊室。

手銬、烙鐵、老虎鉗、皮鞭、滿是針刺的座椅……整間刑訊室內,用於虐待的道具應有儘有,且都有著常年使用過的痕跡。

而位於刑訊室的中央,則是一個可以打開的機關。龜川先生脖頸上的繩索,就是順著那機關扔下來的。他是從那機關的開口處墜落下來。

毫無疑問。龜川先生身上的那些瘀青傷口,都是在這間刑訊室受到的凶手對他的折磨。

聽著梯奧尼斯的話,直播間觀眾們跟著驚呼。

【這凶手這是得多恨這個龜川老頭啊!!】

【那根據剛才那個小姐姐的口供,應該是兩個人一起虐待的?】

【說不好啊……可惜在這個船上不能驗指紋,不然驗一驗那些道具上的指紋多方便】

【前麵的,驗指紋也不一定準吧?凶手會那麼笨,不知道消除痕跡嗎?】

波本說:“而在這間私人刑訊室中,除了這些東西之外,我們還發現了許多胸章。其中一個青色胸章各位異常。”

說著,黑皮金發的男人從身旁警衛手中接過一個被塑料袋包住的胸章,拿起來展示道:“如各位所見,這個青色胸章的中心部位,似乎掉下了一塊顏色。正是這個線索,讓我們得知了誰是犯人。”

青色胸章掉色?

聽到這話,一旁的剛被警衛鬆開的男侍應生指著淡島千秋激動起來:“是沒錯!各位還記得嗎,龜川先生的手指上,也有著一抹青色!”

“我之前說的沒錯,犯人就是這個白頭發的男人!一定是龜川先生在死前為了留下信息,特地去觸摸了胸章,故意留下了這樣的信息!”

“而當時正位於青色包廂的,就是這個男人!”

順著他的手勢,淡島千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一臉疑惑:“我?”

“沒錯,就是你。”

男侍應生一步一步緩緩向淡島千秋靠近,質問道:“難道不是嗎?在你六點四十五到達包廂之前,你在哪裡?有沒有不在場證據?”

【當時淡島在房間裡玩電腦黑信息庫啊!這有啥在不在場的】

【對啊,而且六點三十的時候,蘇格蘭就來接淡島準備去宴廳了啊】

【煩,這男的有病吧?逮著主播咬著不放口了是吧?】

【主播小心點哦。越是這種時候反應激動的,一般心裡就越可能在想危險的事情……】

淡島千秋:嘖。

男侍應生仍然在一步步地逼近,而他身前的白發青年似乎被他嚇到了,磕絆道:“沒、沒有!但是當時我一直都在房間裡,可以查詢客房走廊區的監控!”

“人真的不是我殺的,我一直好好待在房間裡啊!”

“——他說的不錯,人確實不是他殺的。凶手另有其人。”

梯奧尼斯的聲音響起。

見崎先生:“……”

見崎先生:“梯奧尼斯先生,請問凶手究竟是誰?!”

波本說:“就在剛才,我們同船上的人事管理打了電話,向她詢問了這位侍應生先生負責的工作。那位管理員女士在十分儘心地搜查後,告訴我們他原先本是龜川先生身旁貼身的侍應生,最近卻剛剛被降職。”

“而這位侍應生先生,今日的工作——就是清掃青色區域的客房,並且回收多餘的青色胸章。”

【?!所以說……】

【剛才波本有說,在密室發現了一堆胸章,難道?!】

【爆笑,那這個侍應生剛才都是些什麼神操作啊!】

【龜川的手指蜷曲指向青色區域,其實應該指的是“打掃青色區域的侍應生”吧!】

【朋友們,我悟了!所以說這次的犯人其實是……】

“——真正的犯人,就是你吧!侍應生先生。”

侍應生的臉刷地一下就白了:“你在說些什麼?如果要說我是犯人,拿出證據來啊!”

波本搖了搖頭,又拿出了一捆繩索:“…這捆繩索,是我在客房周圍的清洗推車上拿到的。船上的衛生打掃項目包括清潔窗戶,這繩索是侍應生們在清潔戶外窗戶時固定身體使用的。紋路與龜川先生脖頸上的完全一致。”

“侍應生先生,可以讓我們檢查一下你的清洗推車嗎?檢查一下,繩索是否還在車上?”

與波本對視一眼,蘇格蘭接著說:“根據人事管理的說法,你的工作在今天四點時就已經結束了。隨後,你拿著繩索前來了龜川先生的房間。”

“因為先生你是龜川先生的前貼身侍應,進入到三樓房間想必不是什麼難事。之後,你襲擊了龜川先生,並將他拖入了地下密室裡。那張寫著密室密碼的相紙上,指紋痕跡十分混亂,想必就是你當時留下的吧。”

不對,這個推理有哪裡不對勁。

淡島千秋皺眉。

根據半山月子的說法,當時應該是兩個人共同犯案才對。並且,區區一個前貼身侍應,真的能夠輕鬆進入三樓的金色區域嗎……?

“——在那間密室中,你虐待了龜川先生。”

波本垂眸說:“在密室現場,我們發現了用於水刑的容器。水刑需要他人將受刑人的頭摁入水中,達到反複窒息的目的。應該就是在這個時候,水濺射到了你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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