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五十二章(三合一)(1 / 2)

沉默片刻,見崎先生反而笑了。中年男人個子高挑、身形單薄,但常年身居高位,身上的氣場壓迫力極強。

他嘲諷說:“哦?這倒是有趣,我也想聽聽,我是怎麼成為先生嘴裡的犯人的。”

說著,見崎先生的眼神輕飄飄地落在了一旁的淡島千秋身上。

——他在暗示先前的那場,組織與龜川交易。他昨日答應好,要代替龜川,今日和淡島千秋與蘇格蘭重新交易。

在當下他被指證為凶手的情況下,他似乎篤定,需要“交易”的淡島千秋或蘇格蘭會保住他。

【等等,這家夥為什麼從剛才開始,眼神就一直往主播這邊看?】

【估計是想要主播保他吧……畢竟在他眼裡,他和主播還有龜川之前沒做完的那場交易,不管交易能不能完成,多cue一下主播總歸是好的】

【等等,你說“能不能完成”是怎麼回事?交易很有可能不能完成?】

【前麵的笨哦!在第一夜龜川上來和主播他們聊天的時候,龜川還特地支開見崎,不讓他聽呢!我猜見崎應該基本不怎麼知道組織的事情,隻是以為主播他們是哪來的富家子,來和龜川買什麼呢!】

【這麼說的話,其實龜川死後,“交易”這個任務就已經默認失敗一半了……?畢竟龜川連交易對話都不讓見崎聽,見崎怎麼可能知道交易的東西是什麼、又在哪裡!】

【對啊!如果龜川防著見崎,見崎連交易的東西是什麼都不知道,怎麼完成交易?涼了啊這任務!】

——確實正如直播間觀眾們所說,這次的“交易”任務,在龜川死的那一瞬間幾乎就已經失敗了一半。

原先蘇格蘭還懷疑見崎和龜川是一夥的,都知道組織的事情,那麼換一人交易應該也沒有什麼太大問題。但從剛才見崎先生的那個眼神看來,見崎先生對組織是完全陌生的。

這人,甚至根本就不知道波本和他們是一夥的!甚至還想要淡島千秋幫他做不在場證明,來駁回波本的推理,可見他根本還不明白組織是什麼情況。

龜川不明不白的死了,並沒有留下除了彎曲手指外的其他信息,到最後見崎先生能不能拿出來還不一定呢。在這種情況下,作為殺死了龜川先生的罪魁禍首,間接破壞了交易的見崎先生,完全可以稱得上是“組織的敵人”!

淡島千秋歪頭瞥了眼一旁的波本,顯然這家夥也想到了這一點。

站在半山小姐身旁,波本摸著下巴,說:“見崎先生是怎樣成為犯人的?”

“——那麼,我們就從事件的最開始講起吧。”

見崎先生諷刺:“從最開始開始?是從第一夜開始,還是從登船開始?需要我們配合你嗎,大偵探先生。”

“不,是從龜川先生被殺害事件開始。”

波本失笑。

波本:“首先,我必須向您說明一個事實。那就是我與我身旁這側的這位白發先生、昨日的黑發先生,我們並不是在登船後才認識,而是我們本身就是分批登船的同伴。”

“因此,關於您剛才所暗示他的‘準備貨物’,也就是他們與龜川先生的‘交易’這一事,我也略有耳聞。”

見崎先生的麵色瞬間一變,但又迅速冷靜了下來。

“在船出發的第一夜,那日晚上的派對上,龜川先生支開了您,主動前去和我的兩位同伴攀談,但最終看上去卻像是不歡而散。而這一切,都被您和您的人看在了眼裡。”

波本看著淡島千秋,說:“也就是從這事起,您做好了一個決定,那就是栽贓——殺人,並栽贓到這個與龜川先生攀談中被他‘羞辱’的人身上。”

“一派胡言!”

見崎先生身邊的保鏢嗬斥道:“殺害龜川先生的人,難道不是昨晚的那個侍應生嗎?說是栽贓,也是他像栽贓給你的同伴才是,關先生什麼事!”

波本笑了,說:“那自然是因為……那名侍應生先生,也是先生您的栽贓對象。”

“這是一場分外用心而謀殺。作為凶手的見崎先生,居然做了二手準備,可以說是萬無一失,實在高明。”

【……?!】

【臥槽,什麼意思?二手準備?!】

【我大概明白一點!昨天的那個侍應生,顯然咬著主播的狀態不正常,想故意甩鍋到主播身上!聯想一下就明白了】

【也就是說,見崎的思路是,先把鍋都甩到共同作案的男侍應生身上,再告訴男侍應生,說主播和龜川先生有間隙,可以去栽贓他!這是個連環套娃啊】

【我擦,那這樣的話,如果男侍應生栽贓成功,鍋就是主播的;如果男侍應生栽贓失敗,鍋是他自己的。這一切都怪不到見崎身上啊!】

【這個連環套想要實現,是有必要的前提條件吧?那就是男侍應生必須聽見崎的話,並且即使栽贓失敗,也要認栽不暴露他……這是怎麼做到的?】

怎麼做到的?這題再簡單不過了。

看著彈幕的淡島千秋心想。

隻要讓男侍應生認為,真正導致龜川先生死的凶手是自己不就可以了麼。自己做下的事情,身旁的大人物還為他好心出謀劃策,尋找其他栽贓的替罪羊,下人自然感激不儘、不會暴露身為自己共犯的大人了。

而這個推理的最關鍵證據,就是剛才半山月子的證詞——她在那機關上麵,看見了兩個人的影子。

一邊思考著,波本一邊緩緩道:“殺害龜川先生的,不僅僅隻有那位男侍應生一人。正如我的女伴所說,當時機關上有兩個人影。一個是侍應生,而另一位則是你,見崎先生。”

“——你們是虐待龜川先生,並將他致死的共犯!”

見崎先生沉默著不說話,隻是抬眼看向半山月子。在他的注視下,半山月子瑟縮了一下,隨即又強撐著挺起了胸膛。

波本:“我想那晚,在那間刑訊室內一定是這樣的吧。”

第二夜晚,晚餐前,龜川先生還派人告知了蘇格蘭等人拍賣會前交易的事情。晚飯時,龜川先生作為主辦人更是出麵發言。那麼,綁架龜川先生的時間應該是晚飯過後。

“……晚飯後,你綁架了龜川先生,並叫上了自己預先就看好的替罪羊共犯侍應生,一同在那間刑訊室內對龜川先生進行了虐待,並將他致死。”波本說。

“龜川先生有著多處足以致死的傷痕。在發泄完自己的暴欲之際,你想辦法糊弄侍應生,告訴他,自己隻是想把龜川先生綁來懲罰一下,但人卻被侍應生意外殺死了。”

波本思索著:“當時你們剛剛完成虐待,在腎上腺素的作用下,侍應生並沒有仔細分辨你的這番話。更何況見崎先生你在他眼中是支配著船隻的大人物,他自然相信了你。”

“——不,應該說,他作為人口販賣的受害人,本身就對龜川恨之入骨。即使他知道了你隻是把他當作替罪羊,但你給了他機會,讓他有機會親手殺害自己的仇人,他也願意為你定罪。”

【有點意思。但這樣的話,這個侍應生實慘啊】

【慘什麼?人生本來就被龜川攪得一團糟,看那天他最後的樣子,是真的覺得活不活著都無所謂了,要瘋狂來最後那麼一把。就算是頂罪,見崎還給他指了另外一條栽贓的路,還讓他親手虐待自己的仇人了啊!】

【前麵的大哥說的有道理啊!本來都絕望地準備這樣過一輩子了,結果突然有了報仇的可能,這不得美滋滋】

【笑死了,道理是這麼個道理,怎麼你們說出來就這麼搞笑哈哈哈哈哈哈】

【按照這麼說的話,即使船到案,驗指紋、驗致命傷到底是哪個,這些都已經沒有意義了啊】

【對……最重要的,還得是把所有事情說明比,逼著見崎認罪才行!】

波本的推理依然在繼續著。

波本:“龜川先生死了,但死前依然掙紮著為自己留下了死亡信息,那就是他的手指與指肚的油彩。那之後,你們將他吊掛放下,惡意地想讓他死不瞑目的屍體讓所有人看見的同時,也想到了用他的手指繼續栽贓我的同伴。”

黑皮金發的男人搖了搖頭:“那手指上的死亡信息,指向的根本就不是什麼青色,而是另一種最簡單的可能——”

“這間宴廳是以顏色來分類的。但金色部分,卻隻有三層區域,還有最正中央的拍賣展台。因此,龜川先生朝前的手指,最後指向的,根本不是青色,而是……”

“是金色,對吧?”

淡島千秋突然出聲道:“同時,在色盤之中,黃色與金色也位於正上方正前方。”

“龜川先生手指上的那抹青色,恐怕也不是無意蹭上去的,他的目標十分明確,應該是這個——”

淡島千秋垂眸,指向自己胸前的青色胸章。隻見胸章的邊緣,刺繡的金線閃閃發光。

【是金線!!!胸章上也有金色,是金線!!】

【對啊!昨天的那個胸章除了掉色外,邊緣處也有很明顯的開線痕跡啊!龜川死前恐怕是想假借掙紮,拚死摳下來點,當作真正的死亡信息的!】

【但是這破爛胸章掉色啊,最後隻蹭上了青色呢】

【天,這樣看的話,所有的線索指向的都是金色啊!金色包廂,那不就是見崎嗎?!】

“……沒錯,就是胸章上代表金色的金線。”

身旁人突然開口,波本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後又笑著說道:“再然後,你匆匆趕到現場,叫上了先前早就找好的、答應幫你栽贓的偵探先生,做出了對於事件完全不知情、並且儘心管理的樣子。”

隻可惜,見崎先生早早安排準備那位偵探被梅勒斯調包了。而梅勒斯本人不僅沒有幫忙栽贓,甚至還幫他們進入了金色區域、找到了密室,並抓出了男侍應生。

這樣想來,昨日在梅勒斯公布凶手名字後,見崎先生那微妙的沉默與表情,恐怕就是因為如此吧。

他原本以為,最終偵探查出的“凶手”,會是淡島千秋呢。

從這件事也可以側麵看出,這人恐怕真的不知道組織相關的事情。隻是把淡島千秋和蘇格蘭當作普通的富家子弟,前來和龜川做點見不得人的交易罷了,因此才敢如此肆無忌憚地栽贓。

淡島千秋說:“再然後,就是見崎先生您通過當時監聽著青色包廂內,我與這位女士的對話,得知了當時她看見了機關上的另一個人,也就是您。”

“您下定決心,要鏟除這個看見您臉的女孩子,因此今日才安排了人,來用槍指著她、滅她的口,在拍賣會之前也頻頻問起她在哪裡。”

聽到這裡,見崎先生卻突然鼓起了掌,笑道:“不錯的推理,我是指前半部分都很不錯。”

“這樣精彩的劇情,寫成一定也很不錯,說不定可以大賣呢。”

見崎先生:“可是,剛才用槍指著這位小姐的不是位侍應生嗎?就算身為共犯,真正造下龜川致命傷的也並不是我。”

“即使這一切都有著我的影子,那又如何?我本身就管理著整個巨輪,有我的影子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你又憑什麼說這一切都是我指使的呢?”

“——那自然是從您方才的發言啊,見崎先生。”

波本瞥了眼身後的洗手間,笑道。

“我的女伴哭訴有個侍應生打扮的人威脅她,是您趕到之前的事情。沒有親眼見證、親耳聽到這個線索的您,又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呢?”

【爆笑,不打自招了!】

【對啊!小姐姐哭是在他過來之前的事情,在見崎過來的時候,小姐姐已經意識混亂說不好話了,他是怎麼知道的?】

【還能怎麼知道?當然是自己親自派的身邊的侍應生來滅口,不然還能怎麼樣?】

【但是,剛才小姐姐不是說拐角、洗手間都有人威脅她嗎?這是怎麼回事?】

“……你們詐我。”

見崎先生的臉色猛地陰沉了下來。

“我的侍應生早就告知了我,他還沒來得及警告這個不知死活的小女孩,就聽到了腳步聲,匆忙離開了現場。怎麼可能用槍指著她,說滅口呢?”見崎先生說。

“這就要歸功於我們的偵探先生了——請出來吧,梯奧尼斯的助理女士。”波本說。

隻見身後的女洗手間裡,走出一位侍應生打扮、臉上戴著麵具,手上拿著槍的女性,這人赫然就是昨晚“梯奧尼斯”身邊的那位女助理!

見崎先生身旁的保鏢們看見了那槍,神色大變:“保護先生!”

“槍?!你是怎麼把金屬帶進來的?!”

被叫到的玉山菊理抿了抿唇,握緊了手中的槍對準坐在地上的半山月子,輕輕扣動扳機。

不明所以的半山月子猛地閉上雙眼,害怕極了。

“碰”。

槍響了。

……不疼?

槍□□/出的,並不是什麼子彈,而是一朵盛開著的白色玫瑰——這玫瑰波本看著倒是有些眼熟。

黑皮金發的男人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果然先前撿到的那朵梅勒斯的玫瑰胸針不見,不知什麼時候被某個怪盜摸走了。

玉山菊理蹲下身,將手中的白玫瑰胸針溫柔地彆在了半山月子的胸前,低聲說:“……不要怕,是我。”

半山月子錯愕地睜開眼睛,也跟著壓低聲音:“你是…船艙裡隔壁的隔壁的那個姐姐?!”

【我明白了!梯奧尼斯早就知道見崎要對小姐姐下手,所以早就先手安排了人,故意演了場戲!】

【原來是這樣啊,這一招詐得巧妙啊~】

【這樣說來,那個偵探還真是聰明啊!就是不知道今天跑哪去了,不知道能不能再見到,好可惜】

【天,我居然覺得女助理和小姐姐有點好磕……怎麼回事……】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