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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那麼多 SISIMO 10435 字 6個月前

畢竟他們母子要談的話,她插在中間可不大好。

“把這蘋果派帶回去。”

顧宜修回到自己家的時候,魏立夏已經狗腿地泡好了茶,等顧宜修將蘋果派的碟子放下來,他就眼疾手快地去抓,被顧宜修一巴掌拍掉了爪子。

“喂,老大,吃一塊又不會怎麼樣!嫂子給你做了那麼多呢。”

沒錯,是很多,除了這一碟子之外,許嘉容將其餘的一個個在硬牛皮紙盒子裡包好,這天氣放上幾天沒有太大問題。

蘇靖臨見狀,在坐下來的時候非常優雅地拿了一塊。

她的兒子到底沒好意思將她的手也打掉。

當然,對於自家兒子女朋友“親手”做的點心,蘇靖臨並沒有抱有很高的期待,雖然說之前那香氣確實十分濃鬱誘人,但即便是在極其昂貴的法式甜點店裡,也很難找到符合她挑剔口味的甜點。

一口咬下去,那酸甜的味道瞬間刺激了味蕾,酸而不澀,甜而不膩,偏偏口感這樣醇厚細膩,又帶著恰到好處的清爽果香。餡兒料這樣出色,連酥皮都酥香可口,就更加難得。酥皮與果餡兒在口中融和,再沒有比這更美味的派了。

哪怕它的外表沒有那麼漂亮,也不像是擺在店裡的甜點那樣裝飾繁多,但這樣簡單的甜點,竟是她吃過的最好吃的水果派。

蘇靖臨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顧宜修趕緊將剩下的都收起來,茶幾上的這一碟就當是“獻祭”了。

在魏立夏怨念的眼神中,他準許他拿了一塊,於是,明明是回來談話的,三個人一時間竟然沒有一個人說話,集體進攻那盤蘋果派,等到盤子上空空如也,蘇靖臨來醒悟過來——

等一下,她不是來吃東西的啊!

“……我勉強承認,你那位女朋友,確實算得上有優點。”蘇靖臨喝了口茶,清了清喉嚨說,心中卻在驚奇吃了這麼多,居然還沒膩,要知道,她的胃口本來就小,雖然喜歡吃甜食,但平時吃一小塊蛋糕也是很快就膩了的。

顧宜修輕哼了一聲,“她的優點可不僅僅是這個。”

魏立夏在一旁酸溜溜地說,“那是,老大每天都去嫂子那裡蹭吃蹭喝,嫂子做的飯菜也是一絕啊。”

想起上次留下吃飯為了讓他少吃點居然提前塞飽他,老大實在是陰險得很。

蘇靖臨皺起眉,她一直都很不擅長廚藝,從小到大一直靠著家裡的阿姨做飯。畢竟她這樣的出身,是不可能學這個的。和顧颯在一起的期間,也是顧颯下廚,隻不過他的手藝也很一般就是了。

沒想到顧宜修找的這個女朋友,偏偏有這樣的優點。

“顧宜修,你需要冷靜地考慮一下我的提議。”她還是說,“你放心,我給你找的這個聯姻人選絕不是那些即便聯姻還夢想擁有愛情的天真女孩,蔣盛玫是我見過的這個圈子裡最聰明豁達的女孩子。你隻要和她結婚,不僅能夠得到極大的資金支持——你可以拿來注資你的那幾家小公司,我不介意,而且能夠獲得蔣家的人脈以及蘇家的一部分股份。即便是婚後你還是想自己住都可以,隻需要定期和蔣盛玫一起露個麵就行。”

顧宜修耐心聽她講完了,淡淡給了三個字,“我拒絕。”

“以後再沒有這樣好的機會了,”蘇靖臨皺眉說,“要碰上蔣盛玫這樣的人不容易,老爺子肯拿出股份來也很難再有。”

顧宜修看向她,“我不要蘇家的股份。”

蘇靖臨凝神看他,“為什麼?”

“我覺得現在賺的錢已經足夠了。”顧宜修微笑著說,“媽,我不是你,我沒有你那麼大的野心。”

他也是個很知足的人。

所以,他會在打下那份基業之後又退出,將公司交給戰衍打理。

顧宜修不是個會虧待自己的人,他隻是在有了足夠的保障之後,就會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或許他的骨子裡和顧颯還是很相似,顧颯在全世界流浪,即便是在他的畫沒有那麼值錢的時候,他在一個地方賣畫稍稍賺了一些錢,就會很知足地繼續他流浪的夢想。

他從沒有貪心過,也沒有留在一個地方寄希望於獲取更多的錢財。

曾經在法國顧颯碰到過一個很欣賞他的畫廊老板,當時那位老板要求他留在法國五年,他將會幫著顧颯舉辦畫展積攢名氣,願意將顧颯捧成畫壇新星,這樣他的畫將會賣出比之前貴不知道多少倍的價格來。

可是顧颯拒絕了。

他滿足於旅行帶給他的快樂,唯有見過不同的風景,碰見不同的人,不管美或醜,驚豔或平凡,那些都是他作畫的靈感。

那是他想要的生活,並不需要太富足,隻需剛剛好就足夠了。

顧宜修也是這樣。

剛剛好就足夠了,他現在這樣的生活就已經很好。

不愁吃喝想買什麼都能夠買得起,他可以吃最好的用最好的,過這樣安逸又平凡的生活。

他的夢想從來不是當一個大老板擁有一家大公司。

雖然現在還需要編寫一些程序,公司還離不開他來打地基。

但其實,他隻想做個玩具設計師。

更重要的是,他現在有了許嘉容。

或許原本生活還有些平淡乏味,現在卻不會了。

這樣安穩又有許嘉容塗抹的色彩的日子,已經是他想要的全部。

蘇靖臨站了起來,“希望你不要後悔。”

“我當然不會後悔。”顧宜修輕笑著說,“對了,不管是哪位表哥還是表弟和蔣盛玫結婚的話,我有空會帶著嘉容一起去參加婚禮的,這點麵子我還是會給。”

否則背地裡說閒話的肯定很多。

即便新聞沒有寫清楚新郎是誰,但是圈子裡大概都猜得到蘇靖臨的心思。

最後新郎不是顧宜修,他還沒有出席婚禮的話,蘇靖臨的麵子上肯定不會太好看。

蘇靖臨看著麵前比她還要高出大半個頭的兒子,從很久以前,她就無法掌控他了。可氣的是誰都不覺得顧宜修是個叛逆的兒子,明明他看著脾氣溫和並不桀驁,可誰又知道他骨子裡從沒有恭順聽話這種東西。

他的叛逆不是反抗,而是自我。

顧宜修這個人一旦打定了主意,就沒有任何人能夠改變,他決定的事,絕無更改的可能。

他是個無比自我的人,任誰也不能讓他“聽話”。

至少她這個母親不行。

所以,最終蘇靖臨什麼都沒說,隻是小坐了一會兒,一個人就那麼坐在沙發上,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那麼強大又淩厲的女強人,坐在沙發上的身影卻隱隱有些孤獨的模樣。

魏立夏看看她又看看老大,歎了口氣,“既然沒什麼事了,那我就先回公司了。”

顧宜修送他出門去,看了一眼悠然喝著茶的蘇靖臨,轉身回了房間。

若是許嘉容在這裡,看到蘇靖臨的話或許會想起她曾經見過的獨自站在陽台上的顧宜修,抬頭看著天空的模樣,也是一樣的孤獨,偏又不允許旁人去打破這種寧靜的孤獨。

她什麼時候走的連顧宜修都不知道,即便是早就知道她過來也不會有什麼用,顧宜修仍然覺得了卻了一樁心事,一下子輕鬆不少。

到了傍晚的時候,顧宜修想著在晚飯前再拿一個派先墊墊肚子。

然後,他打開了午後放那些剩下的派的櫃子。

櫃子裡空空如也。

他終於知道他媽為什麼坐在沙發上老半天不走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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