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不謀而合(1 / 2)

杭清見到這一幕鬨劇,沒什麼特殊感受,常言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但凡這些人曾經正常點做人該做的事,她也不至於如此。

她招來從宮外帶到的一位道士,清淨法師乃是崇國當世第一法師,無國師之名卻有國師之實。連景寰登基這種大事都需他來配合,清淨法師的地位可想而知。

清淨法師襄助逆臣賊子登基,本以為被抓到後會頃刻落得個五馬分屍的下場,卻不想安國公主輕飄飄的饒恕了他,甚至還將他帶回了皇宮。

他惴惴不安之間,見杭清招手叫他過來。

清淨法師當即腿腳發軟,跪在她腳邊:“殿下——”

“彆叫殿下了,既然今日眾人都在此,正好見證一番罷了。我今日忽然看淡一切,於塵世無牽無掛,自今日起我自願摒棄身份姓名拋去世俗一切入道,餘生隻為做一道人,還請法師為我引渡。”

此話一出,殿內眾人險些驚掉了下巴。

她們還以為要出一位權傾朝野的鎮國公主了,怎麼......如何就忽然間發展到這一步了?難不成公主今日手刃胞兄,心裡過不去那道坎?還是被貴妃傷透了心,看透世俗了......

倒是杭清屬下,聽了眼皮子都沒抬,皆是默不作聲,沒一人阻止。

最高興的莫過於慶帝,他知曉景昭所圖甚廣,救自己滅反賊是假,攏權才是真。

原以為被這個女兒逮著機會要架空了,前一秒還在思索要如何召回中軍對抗杭清......

結果......她自己要摒卻前塵出家入道?

妙啊,簡直大妙!這女兒實在太貼心了......

慶帝才不想知道杭清腦子是不是進水了,他巴不得她腦內的水永遠彆流出來。

他更不會阻止,甚至巴不得杭清趕緊當道士去,滾得遠遠的,叫他眼不見為淨。

至於杭清為何要走這莫名其妙的一步?隻有她自己心知肚明。

這個年代皇權父權至高無上,單獨憑借個人還是個女人,想要顛覆皇權顛覆父權,不是不能,而是除不乾淨且後患無窮。

徹底清楚後患的辦法?

辦法還真有,那便是淩駕於皇權父權之上的神權。

便是連君權都是神授,皇帝是天之子,帶有神權色彩的宗教,在當今的社會地位龐大到後人難以想象。

當今三國千萬子民,正統宗教是道教,幾乎無人不信道,尊道,重道。

這便是一個最好拿起的對抗皇權父權的武器。

入道?她不排斥,但誌並不在此。

道教其神聖之處在於,道家講究拋去前塵。

佛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他引渡的是魔,給人一種直觀上的錯覺是人犯了過錯,才會入佛,是來洗刷罪惡的。

而道卻不一樣,道法自然,入了道便與此前世界社會毫不相乾,你是脫胎換骨的一個新人,曾經的一切都與你無關。

唐明皇為何要叫楊貴妃去入道,之後才接她進宮?這正是摒棄前塵,日後再也不能有人拿她入道前的身份過錯說事,因為她新生了,以前的她隻是同一具軀殼罷了。

杭清也要這般,改頭換姓,她要光明正大的改,誰都挑不出過錯來。

她才不想姓景,她不想,這具身體的主人更不想,昭昭兒應該比自己更加厭惡這個姓氏。

一場令人啼笑皆非的認祖歸宗,才是昭昭兒痛苦的開始,斷送了她年輕的生命,是她痛苦的根源。

既然如此,她自然要順從昭昭兒的意願。

清淨法師見金枝玉葉如此話語,竟然無一人出來阻止,便有些瑟瑟的道:“那擇個良辰吉日,再選個合適的道號,臣為殿下引渡。”

杭清擺手:“不必如此麻煩,現在就為我引渡,隨便叫一個道號就成。”

清淨法師:“......殿下還是自己選一個罷。”

杭清麵無表情道:“那就叫神秀吧,如何?”

清淨法師險些罵娘,可他不敢,立刻恭維道:“神秀?神秀?如此彆致且極有涵義,這個道號果真妙極!”

008笑抽了:“神秀,確實很有涵義,入道再還俗,唉,騷操作就是這麼秀兒。”

清淨法師雖是個牆頭草,風往哪邊吹他往哪邊倒,可不妨礙是個有真本事的牆頭草。他雖從沒聽過此道號,不過人在屋簷,他能活這麼久自然是能屈能伸。

更何況他相麵幾十載,觀這位殿下麵相,前所未見,眉宇間飛揚的龍氣,正是慶帝沒有的,更是太子沒有的。

這不是世間真龍又是什麼!

慶帝聽了這個道號,嘴角一抽,原本隻是下身癱瘓,如今連帶著都麵癱了。

杭清拍板定決,一刻不願再等:“好,那你現在為我引渡,一切從簡,若不方便找到的便用其他的代替,明白不?!”

“自然,自然。”清淨法師如今見了真龍,早忘了自己早上還幫著太子登基來著。

入道儀式繁雜,可這位都發話了一切從簡,清淨法師自然理解為直接過,一場幾分鐘草草了事的入道儀式,甚至連對神請願這個環節都不曾。

杭清:道家神仙老祖莫怪,等我事成給你們建道觀廟宇燒香火以示報答。

儀式成,她對著眾人緩緩道:“我既然已經入道,便已經同世間沒有任何聯係了,我不再是皇族,更不再姓景,世間更不在有安國公主。”

有的隻是叫神秀的出家道士。

慶帝不明杭清的用意,隻覺得眼皮跳的厲害,不知道這孽女肚子裡打的什麼壞主意。

眾人眼睜睜看著慶帝充耳未聞,沒有任何阻止,心中不禁鄙夷起來,誅殺太子前說的好好的,在場眾人可都是聽著的,什麼朕之愛女,什麼事成要封安國公主為鎮國公主,全他娘的在放屁,現在又在裝死了——

......

延興十四年,四月初三。

原太子景寰囚禁慶帝,偽造詔書,謀反登位。安國公主率兵圍困反賊於皇城圜丘,當日誅殺亂臣賊子。

慶帝這身體眼看是活不了多久,太醫瞧過說是服用了太多狼虎之藥,身體調理不好,癱瘓的症狀也無法根治。

總而言之,暫時死不掉,可就是治不好,得慢慢熬著。

這太子被斬殺了,眾人紛紛猜測著皇太子的位置會落到誰頭上,說到這裡又不得不提原太子景寰,那家夥是個毒人,早早的毒殺了淮陽王,就連深的慶帝喜歡的五皇子也被景寰秘密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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