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摔出去後，張凱有一瞬間是懵的。
他不相信初白那個女人有這種身手，她的手明明都沒碰到他，自己就感到一股力量將他擊飛出去。
這簡直就像是古武裡的內力外放或者修道者的操控靈力。
張凱從骨子裡厭惡初白，輕蔑的看不起初白，自然也不相信初白能做到這一步。趴在地上那會兒，他想著肯定是陸年出的手。
也隻有陸年有這個實力，能讓他毫無防備的吃虧。
張凱氣到眼眶發紅，雖然因為初白和黎若的事，他和陸年鬨得不愉快。
可他怎麼都沒想到，陸年會為了一個女人，真的對他動手。
他和陸年認識很多年，在進龍組之前，他就聽過陸年的名字。
陸家那個病秧子，陸家那個天賦奇高的天才，陸家那個令人不容小覷的陸年。
起初，張凱對陸年是不爽的。
同樣年紀差不多，憑什麼長輩們都在讚揚陸年，他張凱也是天師道裡的小天才，絕對不比陸年差。
進了龍組以後，張凱一有空就去找陸年的麻煩。他要給世人證明，他張凱不比陸年差！
然後，他被陸年揍了。
這一揍，持續了好幾年。
到最後張凱被打服了，就算嘴上還撅著不說，心底卻早已承認，陸年比他強，比他強很多。
崇拜強者，是刻在張凱骨子裡的本能。
他從找陸年麻煩，變成積極和陸年交朋友。
哪怕陸年和茅山派的方青走的近，他也捏鼻子忍了。
那之後，他和陸年一起出過不少任務。一起經曆過不少危險，有的甚至危及生命。
在他心裡，陸年是他的兄弟。雖然陸年性子淡，但他也清楚，陸年也是將自己當兄弟的。
可現在，這個兄弟為了一個女人，對他動手了！
張凱氣得嘴唇都在抖索。
陸年這樣，是不把他當兄弟了？
他之前雖然也撂下過同樣的話，卻壓根沒當真。
氣頭上，誰沒幾次戳心窩的經曆。氣過了，一起喝次酒，他們還是好兄弟。
可現在……
張凱伸手去揪陸年的領子，憤怒燒毀了他的理智，就連黎若還在看都忘了。
陸年微微躇眉，看了一眼初白，發現她睡得並不安穩，似乎嫌吵，咕噥了一聲將毯子蒙住頭。
“陸年！”
張凱低吼。
陸年冷淡的看著他，平靜的命令：“回你的座位上去坐好，要起飛了。”
張凱的倔脾氣上來，橫著臉不動。
“你是自己回去坐好，還是我幫你回去？”毫無起伏的音調，冷的讓人打顫。
聽到這句話，張凱一僵，理智漸漸恢複。
掃了一眼周圍，見其他人都偷瞄著這裡，就連黎若都漫不經心的看過來好幾次。
知道陸年不是開玩笑，如果他在鬨下去，陸年‘幫’他回去的畫麵絕對不好看。他會在一群人麵前出醜，更何況黎若還在……
張凱偷瞄了一眼黎若，最後懨懨的放開陸年，轉身回到座位上。
*
楚天在初白走後，第一時間就將裝著養生藥的小玉瓶寄了出去。
現在的快遞行業很發達，同城快遞更是迅速到幾個小時就能將貨交到收貨人手裡。
季夫人收到貨時，正好和閨蜜在一起。
她的閨蜜不放心她，生怕她一糊塗再次跑到初白那上當受騙，今天專門約了季夫人出門喝茶。
兩人都收拾好了，剛要出門，快遞到了。
送快遞的小夥子確認了是本人簽名無誤後，將快件遞給季夫人，轉身走了。
閨蜜狐疑的看著巴掌大小的快遞盒子，“你昨天才說要養生方子，今天就煉製好了給你送來了，能有這麼快嗎？”
這速度，簡直有一種廉價的感覺。
要知道黎家的養生丸可是稀缺貨，光是配齊藥材就要好久，更彆提煉製工序之複雜。同樣是養生的，這初白的怎麼就能這麼快？
彆是拿了個爛貨來糊弄人吧。
季夫人找出剪刀開始拆快遞盒子，她笑了下安撫閨蜜：“先看看再說。”
“你就是太好講話了，才會讓人覺得好欺負，什麼人都敢撞上來行騙。”
閨蜜抱怨，當她看到拆開的盒子裡躺著一個小玉瓶，到是愣了下。
“這玉瓶的成色到是不錯，好歹是個舍得包裝的。”
她們出身富貴，從小接觸過不少珠寶玉石，這玉瓶是好是壞打眼一看就能判斷出來。
季夫人拿出玉瓶，放在掌心看了看：“造型古樸，玉質細膩，這是上好有年頭的玉。一般人得了這種玉料都是拿去做首飾，會做成裝藥的玉瓶，起碼是個懂煉丹的。”
丹藥都有藥性之說，為了更好的保存住丹藥裡的藥性，一般煉製好的丹藥都會放在玉瓶之中，玉質越好，能保存住的丹藥品相越好。
黎家煉製的丹藥都是放在特製的玉瓶中，瓶身上還有黎家的黎字，凡是從黎家購買丹藥的人，黎家會連同玉瓶一並贈送，這也算是黎氏擴大影響力的做法。玉瓶的錢自然也是包含在丹藥費用之中。
季夫人和閨蜜都用過黎家的丹藥，自然也見過黎家的玉瓶。
不說彆的，初白寄來的這個裝丹藥的玉瓶，光憑玉質就比黎家的好很多。
季夫人她們並不知道，之所以會看起來這樣，是這個玉瓶上有初白刻下的防止藥性溢散的陣法。
一個月吃一枚，裡麵八枚養生丹足足要吃八個月。沒有陣法加持，玉瓶能留存的藥性有限。
也是考慮到這一點，初白才在上麵加了個陣法。
陣法嵌刻在玉瓶上，普通人肉眼看不到靈光閃爍，隻是莫名的覺得這玉瓶的玉質真心不錯。
季夫人瞅見盒子裡還有張紙條，拿起來一看，樂了：“這愛財的性子，到是一點都不像世外高人。”
那紙條像是從便簽本上隨手撕下來的，上麵隻有簡單的一句關於養生藥的用法用量，其他放大加粗寫著的是一串數字，還特意注明了，這是尾款，請收到貨後立刻付錢。
閨蜜探頭一看，那一串零讓她眼暈，她點了點季夫人的額頭：“你家季柏還以為你是個勤儉持家的，真該讓他看看你這種敗家行為。”
季夫人衝閨蜜擠了擠眼睛，有了幾分年輕時的俏皮。
她打開玉瓶，倒了一枚丹藥出來。
初白煉製的養生丹看起來平凡極了，黑褐色的色澤，略帶土腥味的藥味，圓圓滾滾的一顆藥丸子，就像是中藥店裡隨處可見的藥丸。
閨蜜一看，撇了撇嘴道：“這也太普通了吧，和黎家的養生丸比起來差太遠了。”
黎家的養生丸，通體潔白，瑩潤的猶如藝術品，聞之有淡淡的清香，入口即化。
和初白煉製的養生丹相比，黎家的養生丸顯然更有‘仙丹’的模樣。
季夫人捏著那枚黑褐色的丹藥看了看，往嘴裡送。
閨蜜一把抓住她：“亂吃什麼，來曆不明的藥能隨便吃嗎。讓人拿去檢驗下，真的沒問題了再吃。”
季夫人拗不過她，最後隻好點頭同意。
*
這枚丹藥被送到帝都一所並不出名的研究室內。
很少有人知道這研究室和龍組有關，致力於通過研究特殊圈子內的各種丹藥，將其轉化成用普通儀器也能煉製出來，造福普通人的藥。
黎家凡是售賣過的丹藥，在這個研究室裡都能找到樣本。
一些簡單的丹藥被解析出來，用儀器製造出來的藥性比黎家煉製出的要弱，卻剛好適用於普通人。
還有一些比較複雜的，雖然一時半刻解析不出來，卻也能大概判斷出用了哪些藥材。
研究室的人都堅信，隻要給他們足夠的時間，他們是可以用科學替代傳統煉丹之道的。
但這個信念在今天被打破了。
研究室的人圍在儀器前，看著儀器上顯示的那一串問號，所有人都是懵的。
“……儀器出故障了？”
半響，一個研究員開口問。
這儀器是集合了華夏頂尖的力量研製出來的，專門用來分析丹藥成分。
儀器運用了最先進的計算機技術，裡麵還包括了所有已發現的藥材和已知的丹方，就算是特殊圈子裡的那些天材地寶的資料，隻要是國家掌握的，在這台儀器裡都有列舉。
全帝都就他們研究室有一台，價格昂貴無比，但也十分好用。
哪怕是黎家最神秘的養生丸，就算無法完全解析，放在這台儀器裡，也都能解析出其中所用的個彆藥材。
像今天這樣完全無法解析，一連串血紅色的問號還是頭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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