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錢你出來喝什麼水,快滾快滾——”
對於茶攤老板的突然變臉,金韋意心下一驚。
不一會兒,就有個穿著紫袍的男子右手握著皮鞭走來,茶攤老板討好地笑笑:“這有個人喝茶不給錢,我正要把他趕走呢。”
紫袍少年點頭,卻沒走。
茶攤老板想起什麼,趕緊跑去裡麵找他婆娘拿出一個木頭盒子,然後打開把裡頭的十兩銀票取出來:“今次的收租,怎麼還勞您親自來了?”
“彆廢話,拿過來。”
茶攤老板忙雙手遞過去。
紫袍少年接過隨手給了身邊的人,雙手環抱問:“這個月賣了幾碗水,一碗四個銅板,你自己記好了,下個月我派人過來取,還有你家中的田地秧苗都種下去了嗎?”
“種了種了。”茶攤老板連聲道,“剛開好地,小的馬不停蹄就種下去了,一點兒不敢耽擱。”
紫袍少年點頭:“你的地今年被征用了,等一會跟我去辦一下手續,等有了收成會分你十五兩銀子。”
茶攤老板心下一顫:“您……”
“怎麼?”紫袍少年不滿,“你不同意?”
“沒有沒有,小的不敢,能被您選中是小的榮幸。”茶攤老板苦著臉,小心翼翼問,“隻是我家中還有三歲小孫,老母也已經七十高齡,光靠著茶攤實在沒法子糊口啊。”
“給你十五兩還不夠嗎?”
紫袍少年看似在詢問,實則是威脅。
茶攤老板抿著唇。
當然不夠,十五兩在這物價高漲的臨邑能管什麼用?
他深呼吸一口氣,堆滿笑容:“夠……”
“不夠!”
後麵一句是金韋意說的。
站在旁邊聽了許久的金韋意早就想開口了,此刻更是忍不住。
“你也太過分了吧!人家辛辛苦苦種好的地,你說拿走就算了,結果才給十五兩銀子?!還問夠不夠?!”
“你收租一個月都收了十兩,你說夠不夠?!”
紫袍少年不可置信:“你敢頂撞我?!”
他雖是家中庶子,卻也是謝家的庶子,連嫡出的大哥也沒用對他這樣說過話!
茶攤老板心裡一慌:“您彆聽他的,他就是不滿我賣給他五個銅板的水,故意來添亂。”
“你快走快走。”茶攤老板咬著牙趕緊把金韋意推走。
金韋意不是臨邑人,他可是要在謝家收底下討生活的。
得罪了謝家,他沒有好果子吃。
紫袍少年倏然把手上的皮鞭揮打在地麵,揚起一陣塵土:“我讓他走了嗎?!”
金韋意此時也一改退縮,頗有天不怕地不怕的意思:“我說要走了嗎?!”
眼見著場麵一觸即發,聽夠了的薑硯終於起身,微笑:“謝少爺,久仰。”
看著麵前眉目清雋的青年,謝望飛一愣。
他皺眉:“你是何人?”
當薑硯拿出帶著知縣標識的玉佩,謝望飛瞳孔一縮,上下打量他。
臨邑來了個新知縣的事情父親已經跟他講了,父親的意思是最好能收為己用,不能則毀之。
謝望飛冷笑,希望麵前這是個識時務的,不然他可不會客氣。
薑硯笑道:“手底下的人不懂事,給謝少爺添麻煩了。”
“我不懂事?”金韋意不可置信,義正言辭指責,“陛下派你來,對你予以厚望,而今你看著他們欺壓百姓,卻坐視不理?!”
謝望飛聞言“嗬”一聲:“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欺壓百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