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來得及多問,薑笙就感受到有個杯子接近自己唇邊,溫潤的瓷器冒著微熱。
可耳邊的聲音卻略帶涼意,語調毫無起伏:“先喝水。”
薑笙咳了下,啞著聲音說:“姐姐,你這樣子會讓我覺得杯子裡的不是水——是毒藥。”
薑羨:……
三日的提心吊膽和怒氣在這一刻忽然煙消雲散了,薑羨有些無奈,語氣卻還是不太好:“不僅清醒了,還開始貧嘴了。”
薑笙撐著床想坐起來,薑羨從貴妃榻上又拿了個枕頭過來。
等坐好後,薑笙接過自己姐姐遞來的水,抿了一口後忽然來了句:“因為我是我啊。”
薑羨聞言一怔,手指微蜷。
臨邑那邊的生意出了點問題,信件往來並不方便,掌櫃到了京城找她商議。事情還沒理出頭緒,泠影就輾轉找到她,說是薑笙暈到了。
薑羨頓時一慌,讓泠影安排好臨邑而來的掌櫃自己先回了侯府。
了解事情經過後,薑笙昏迷的第一天,薑羨很平靜。
薑笙昏迷的第二天,薑羨還是很平靜,平靜中帶著慍怒。
薑笙昏迷的第三天,薑羨開始害怕,隱秘的害怕不能宣之於口。
好在眼瞧著日就要往西邊落去,薑笙終於在第三天結束前醒來了。
並且性子沒有絲毫變化。
薑羨終於放下心。
雖然這麼想有些自私,畢竟這副身體本來就不是薑笙的……但至少在她找到回去的方法之前,薑羨希望自己的妹妹能不要毫無征兆地離開。
她是她在墮雲霧中唯一能握緊的權杖。
薑羨心思百轉,旁邊的薑笙輕輕舒一口氣,腦中的想法絲毫不必薑羨少。
自己在喬府所做之事連手術都算不上,即便是神經有些緊繃,一瞬放鬆後會累,卻也不至於暈倒。
若常因為這點事情暈倒,那老師恐怕要把她逐出師門了。
薑絲不自覺收緊手中的瓷杯。
再加上從去年冬便開始,至今沒有好轉反而愈演愈烈的嘴睡症狀。心底的慌張呼之欲出。
但薑籃很確定自己身體的物理狀況並沒什麼問題。
那麼,是因為什麼?
思考無果,薑籃呼了口氣,若無其事偏頭彎唇,半玩笑似地埋怨:“姐姐,要是我和你一樣這麼高冷,恐怕至今我們講話的次數十隻手指都算得過來。”
薑羨一默。
“對了。”薑笙又問,“喬家嫂嫂現在如何了?”
“在坐月子,母女平安。”
薑羨說:“你這次幫了喬家,他們本說要等你醒了再辦洗三禮,不過侯夫人已經推拒。”
“並且喬家長媳是因你才順利產下女兒的事情,也已經被喬老太太嚴令不許外傳。”
薑笙才鬆口氣之間,忽然又想到:“完了,要被當成妖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