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此時，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隻能不斷承諾：
“我沒有不要你，我怎麼舍得不要你，你再給我一點時間……”
“以後，就算我不在，你也要照顧好自己……”
“你相信我，我一定會再回來找你的……”
整整一個小時，付琦芸全程幾乎是哭著跟他做完的。
回想當初瀕死那一晚，聽見施誌傑在自己耳邊的低語。
付琦芸知道，施誌傑是真的存了跟她一起去死的準備。
所以她怕啊。
她怕她萬一最終還是沒能恢複過來。
那她早早地就走了，把施誌傑一個人留在世上，那他該怎麼活？
她不想要這種萬一。
她承擔不起。
所以，她隻會在確定自己真的恢複了健康，沒有後顧之憂後，才會名正言順地回來找他。
當下，付琦芸就想好了。
再等等……
再等等……
等一年後，她一定會恢複原樣，並帶著孩子，一起出現在他麵前。
祈求他的原諒。
餘生，她都不會再離開他。
……
整整一個多小時。
陸北城和林家瑋不知道抽了多少根煙。
直到天邊的星子，越來越閃亮。
直到兩人的腿，都快站麻了。
付琦芸才從房間裡出來。
出來時，她仍舊戴上了帷帽，隻能看見一個布滿皺紋的尖尖的下巴。
就連雙手，都全部藏在了寬大的袖子裡。
林家瑋控製住自己，不要露出任何異樣和打探的眼光。
但付琦芸什麼話都沒有跟他們說，隻是衝他們淡淡點點頭，就轉身離開了。
背影帶著一絲脆弱和蕭瑟。
她如今這副模樣，若無必要，誰都不想見。
陸北城跟林家瑋對視一眼，心裡都歎了一口氣。
接著默契地抬腿，一起走進屋裡。
付琦芸應該是給施誌傑簡單收拾了一下。
此時，他一身清爽，穿著貼身的衣服，懷裡抱著一個枕頭，好像是睡著了。
神情很是愉悅和滿足。
兩人走過去時，施誌傑還蹭了蹭懷裡的枕頭，在說夢話，嘴裡念叨著：“琦芸……琦芸……”
嘴角掛著一絲幸福的微笑。
這樣的笑，有多久沒有在施誌傑的臉上出現過了？
陸北城腳步一頓，鼻頭猛地一酸，接著眼眶發熱。
他突然轉身，大力朝旁邊的沙發腿上，狠踹了一腳。
然後一屁股坐下，雙手插到頭發裡，神情很是痛苦。
這是他最好的兄弟啊！
從小一起長大，幾時見他如此頹廢和卑微過？
看他如今變成這副模樣，說不心疼，是假的。
林家瑋是個做事嚴謹，講究細節的人。
他習慣性轉頭，朝房間四處掃了一圈。
然後，眉頭微皺。
雖然付琦芸簡單收拾過了，但屋裡還是有不少細節，隻要細心觀察，難免發現不對。
空氣裡，殘留著淡淡的腥臊味。
還有一股異樣的甜香。
林家瑋吸了吸鼻子，他見多識廣，看見床頭櫃邊上遺留的一點點香灰。
伸手沾了一點，放到鼻下。
隨即判斷出，大概是助情香一類的。
他長長歎息一聲。
見陸北城整個人沉鬱得不行，隻能自個兒動手了。
認命地打開屋裡的換氣扇，把床頭櫃上的香灰抹掉。
接著輕手輕腳把施誌傑抱到一旁。
找出新的床單被罩，打算都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