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將這封奏疏送去給衛青和衛子夫瞧瞧!(1 / 2)

半月後。

未央宮溫室殿。

“這逆子……不愧是朕的兒子!”

看過霍光還在魯國時就命人送往長安的奏疏,劉徹麵露欣慰之色,

“當初他在奏疏中以‘戴罪立功’的名義為史家開罪,朕還欲罵他婦人之仁。”

“一個膽敢在皇室之事上審時度勢,將皇室的臉麵放在腳下踐踏的世家,如何能夠留著,否則豈不教天下人以為皇室軟弱可欺?”

“沒想到這逆子竟還留了一手。”

“這逆子的確是成長了,非但懂得不能婦人之仁,還學會了秋後算賬。”

“如此一來,不知內情的人隻道史家是因作奸犯科、欺君與倫常之罪而亡,而知道內情的人,又將因此受到震懾,不敢再提此前的事,這手段已經達到了朕之十一。”

“且這還是他自己悟出來的,已經成了他自己的東西,今後隻會越發得心應手……”

“好!好得很!”

“遙想當年,朕似他這麼大的時候,雖已經繼承大位,但那是朕卻受人掣肘,始終不能似這逆子這般隨心所欲。”

“真是羨慕這個逆子啊……”

“若非有朕這樣開明的父皇,願意給他成長與自主的機會,他又怎能成長的如此之快?”

想著這些,劉徹的腳又不自覺的晃動了起來,

“最令人驚喜的是,他還懂得如何收買人心!”

“以雷霆手段處置了史家之後,他竟還托付劉光將那史婉君厚葬,甚至在立碑時給史婉君重新賜了姓,令其與史家徹底脫了乾係。”

“如此一來,就算知道內情的人,也不會覺得他薄情,真是好手段啊!”

“隻是為何要賜她一個‘戾’姓,‘戾婉君’……”

“‘戾’似乎不是什麼好字吧,這逆子以此賜姓史婉君,又是什麼意思呢?”

“難道又是恩威並施的手段,一麵不教世人認為他薄情,一麵又教世人知道他記仇?”

“……”

“蘇文!”

沉吟了許久,劉徹忽然將近侍叫了過來。

“陛下,奴婢在。”

蘇文連忙上前欠身應道。

劉徹隨手將那封奏疏丟了過去,笑嗬嗬的道:

“去,將這封奏疏送去給衛青和衛子夫瞧瞧!”

“也叫他們好好看看朕調教出來的太子,與他們調教出來的太子有何不同,究竟是朕教得好,還是他們教的好!”

“諾。”

蘇文連忙前去照辦。

望著他退去的背影,劉徹心情依舊美麗,心中暗自思忖:

“這回朕便安心了。”

“這逆子本就對方士與方術頗有微詞,如今與公孫卿這個膽敢欺君的謠棍同行,必定不能容忍此賊蒙蔽朕這個父皇的行為,手段隻會更加狠辣。”

“如此不用朕親自出手,便可借這個逆子之手除去公孫卿。”

“此乃一舉兩得之策。”

“即可震懾那些似公孫卿一般的謠棍,待這個逆子回來之後,朕再故作姿態當眾訓斥他幾句,順便表達一下對公孫卿的緬懷,亦可防止真正懂得方術的方士人人自危,今後不敢前來獻策。”

劉徹自然不會忘記此前的事。

當初文成將軍李少翁用“帛書飯牛”的手段欺騙他,被他一怒之下斬殺。

雖然他對外傳承李少翁是吃了馬肝被毒死的,但此事還是沒有瞞住,使得一段時間之內求見的方士數量驟減。

甚至後來欒大進宮的時候,還說過“臣恐效文成,則方士皆掩口,惡敢言方哉”之類的話。

這話被劉徹聽進了心裡。

他老早就想過這個問題,心說那些真正懂得方術的高人大多是閒雲野鶴,本就不屑混跡於朝堂世俗之間,倘若他再傳出濫殺方士的名聲,隻怕這些高人更加不願現身投奔,這豈不壞了他的長生大計?

也是因此,那次劉據揭穿了欒大的騙術之後,他直到現在還並未將欒大處死,而是監禁在了宮廷之內。

這次的公孫卿也是。

一來他不願承認自己被騙,二來也不想留下濫殺方士的惡名。

因此這件事便隻能借劉據之手去辦了,反正這個逆子素來對這些謠棍方士頗有微詞,想必也不會介意背負這個惡名。

反過來說。

若是這個逆子到了方術盛行的齊地,遇上了真正懂得方術的高人,還因此受到熏陶與點化,這也同樣是一樁美事。

自此這逆子便可與他父子同心,共謀長生大計。

今後非但事半功倍,也不用再聽他那些氣人的忤逆之言了……

這便不是一舉兩得,而是一舉三得了!

……

與此同時。

北海國即墨縣。

這回劉據一行人的行程快了一些,離開魯國之後,又用了半月時間,便到達了公孫卿的老家即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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