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彆忘了方才我與你的對賭(2 / 2)

門外忽然傳來親信的通報。

那些可都是要錢的,嘴巴一閉一合,可不會有錢從嘴巴裡崩出來!

“原來這就是算籌啊。”

孔僅聞言笑了起來,無所謂的道,

“不過是個毛都未長齊的小子罷了,你我又不是沒有年少輕狂的時候。”

“孔公所言極是。”

孔僅慢條斯理的品了一口茶,明顯話裡有話,

“想不到這個乳臭未乾的太子竟成了我們的計劃中最大的變數……”

司會是個苦差事,大漢更是有“算奴”的叫法。

“我這心裡還是有些沒底,這個太子的行為難以捉摸,在天子麵前都那般不知進退,倘若來了大司農之後依舊乖僻邪謬,不會再搞出其他的岔子吧?”

這樣隻會使得鹽鐵官營更加聲名狼藉,也會給國家財政與劉徹的口碑帶來巨大影響,情況隻會變得更加糟糕,真就成了劉據說的那般:“還不如直接增加百姓賦稅……”

“恭迎太子殿下。”

劉據很是隨意的擺了擺手,笑嗬嗬的道,

“我先聲明一點,我對國家財政一竅不通,隻不過皇命在身,就過來象征性的轉轉,你們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不必將我放在心上。”

冶鐵和煮鹽之事自然不可能在部堂中進行,這裡隻有幾十名“司會”和幾張大木案,還有海量從各地送來的計薄簡牘,分類分時擺在後麵的好幾排大架子上。

甚至就算命人私下前往各地秘密探查,也並未發現什麼太大的問題,始終無法給出劉徹一個有理有據的交代,更加無法給出切實的解決方法。

但問題是怎麼解決問題?

“可既是如此,陛下為何還讓他來輔政?”

“陛下明知這個太子口無遮攔,不知進退,卻還時常在朝堂上當眾考教他,難道真是為他好麼?”

“桑弘羊更加不必憂心。”

東郭鹹陽苦笑了一下,垂下頭默默的跟了上去。

然而看到劉據現在的表現。

但鹽鐵官營的事不同,如今此事已經成了國家重要的財政來源,其中牽涉的人和地區甚廣。

孔僅見狀又望了東郭鹹陽一眼,嘴角微微勾起。

“既然如此,殿下便這邊請吧。”

當然,並不是說劉徹就是個辦事講理的人。

孔僅躬身賠笑道,

“下官這便陪同殿下視察大司農的太倉、農監、都水、鹽鐵等部,請殿下不吝指導。”

劉據耐心斐然的道。

“殿下可知這是什麼?”

他望向劉據背影的目光則略微有些複雜。

“不過不到十萬的烏合之眾,陛下竟一舉發動十萬精銳漢軍前去征討,這無異於帶著牛刀前去殺雞,莫說太子是個人,就算派一隻猴子去,隻怕也是一樣的結果。”

哪怕桑弘羊已經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毀堤淹田儘顯他昏聵不仁。”

“……”

“既然如此,你我便各自從鹽鐵衙門的官員中,推幾個無關緊要的人出來,給陛下和太子一個交代吧。”

孔僅又笑了起來,搖頭道,

“有一種殺人叫做捧殺,有一種貶黜叫做委以重任。”

“這個太子成不了氣候,一旦有朝一日失去了衛青的庇護,他的太子之位能否保住都還是個未知數。”

……

如此腹誹的過程中。

東郭鹹陽倒並未妄自尊大,微微低頭道。

“東萊候神更是不知所謂,先成仙再將自己揭穿,這種行為有什麼實際意義麼,看起來不就是個嘩眾取寵的頑童?”

“請吧,東郭兄。”

幾十名司會有的正在整理計薄,有的則站在大木案前,一邊翻看著計薄,一邊一絲不苟的擺弄著一大堆小木簽。

桑弘羊隻覺得這個太子不太靠譜。

“拋開這兩件事情,你回頭再看看毀堤淹田和東萊候神的事情。”

劉據果然一臉新奇,拿過小木簽細細看了一遍,看完之後還來到案幾前認真觀察起了那些司會擺放的方式。

桑弘羊也是一言不發。

然後他們就聽到劉據自顧自的問道:

“還在用算籌的話……那你們應該還不知道算盤是什麼東西吧,也不知道什麼叫做四柱清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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