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太子命犯孤鸞煞(1 / 2)

“行了,已經夠了。”

劉據拍了拍義妁的肩膀,又回頭看向韓說、韓淩等人。

韓家人此刻怎還會不明白劉據究竟是什麼意思。

韓說雙腿微晃,幾乎站立不穩。

“父親……”

韓興與韓增兩兄弟連忙攙扶住了自己的父親,周圍逐漸響起了幾個婦人的哭聲。

“……”

而韓淩則隻是用那雙黑曜石般的眸子眼巴巴的望著劉據,此刻她的眼中沒有湧出眼淚,隻是不住的微微搖晃著腦袋,不住的向後退卻。

她不願、不敢、不想相信這是真的,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她在害怕,害怕聽到劉據接下來的宣告……

真正的悲傷,是沒有眼淚,沒有語言的。

而真正悲傷的人,也是最為平靜的,最不願傾訴的,隻有等這件事真正過去之後,才會迎來山崩海嘯般的後勁。

“抱歉,我和義妁……儘力了,節哀。”

劉據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是多餘的,隻是強行將還要繼續進行心肺複蘇術的義妁拉了起來,微微向韓家人躬身一拜。

他真的已經儘力了。

太晚了,這種情況莫說是發生在現在,就算是發生在後世,也回天乏術。

“嗚嗚嗚……”

婦人們的哭聲隨之大了起來。

韓說仿佛被抽去了身上所有的力氣,即便韓興與韓增兩兄弟奮力攙扶,也依舊無法阻止他癱坐在地。

“不用管我!”

或許這是最後的力氣,韓說堅持著推開韓興與韓增,

“去!去送送殿下和義醫師!殿下恕罪,下官今日身體不適,恐怕無法親自相送,他日再……再上門拜謝。”

“父親,還是我去吧……”

韓淩不知何時竟已平靜下來,她已不再後退,也不再搖頭,隻是眼眶微微泛紅、聲音有些沙啞,

“殿下,義醫師,我送你們,請。”

“好。”

劉據並未拒絕,隻是微微頷首,最後又領著義妁向韓家人躬身一拜,在韓淩的陪同下向門外走去。

從此處到龍?候府大門,共有百餘步。

沒有人說話。

幾個人隻是默默的行走,隻能聽到沉悶的腳步聲。

韓淩的“福星”屬性失效了,在劉閎那件事上,她給劉據帶去了好運,至少劉據心裡是這樣認為的,但在她的生母身上,卻並未發揮任何作用。

如此一直到了大門口。

等在外麵的郭振看到幾人的狀態,亦是立刻明白發生了什麼,心頭一沉的同時,默默的為劉據掀開了車簾。

“就送到這裡吧,請回吧。”

上車之前,劉據回過身來看向韓淩。

“……”

義妁也回過身來,再次微微躬身。

自被劉據中斷心肺複蘇術,強行拉起來後,她便沒有再說話,隻是始終埋著頭,仿佛陷入了自責之中。

卻見韓淩忽然上前一步,輕輕抱住了義妁:

“義姊姊,這是家母的命數……我知道你與殿下都已儘力,謝謝你。”

“……”

義妁的身子顫了一下,終於抬起頭來,此時劉據才終於看到了她眼中那無法言喻的愧疚。

劉據並不明白義妁為何如此愧疚。

身為一名擁有多年臨床經驗的醫者,義妁此前必是見過許多生離死彆,她甚至敢一個人所在小黑屋裡解剖屍首,本不該是這樣的表現,否則恐怕早已崩潰。

而且她與韓家也沒有太多的瓜葛。

非要說有什麼聯係,大概也就隻有韓淩此前提到過的,她曾經為這位大夫人治療過隱疾的事情,可就算如此,這也不過是醫者與病患之間的正常聯係。

何況之前來時劉據曾與她談過這位大夫人的病情。

通過她那時的回答,不難看出她一定對這樣的結果有心理準備,無論如何也不至如此……

劉據也不明白韓淩為何會在此時抱住義妁,還說出為義妁寬心的話來,難道她早已注意到了義妁的狀態,隻有自己後知後覺?

片刻之後。

“好了。”

韓淩輕輕拍了拍義妁的後背,鬆開她向後退了兩步,躬身向劉據和義妁施禮,

“殿下,義醫師,接下來韓家還有許多事情需要操辦,請恕韓淩不能遠送,日後再親自上門相謝。”

“不必多禮,請回吧。”

劉據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說多餘的話,與韓淩微微點頭示意後,轉身領著義妁上了馬車。

……

溫室殿。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