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馬上過去。”
淩粟朝著院門外回應了一句，轉過頭往屋子裡看了看，正好跟淩菘的目光對上。
“囡囡，我要去見長老，你乖乖在家彆亂跑。”
“我已經聽到啦！”
用毛巾捂著鼻子的淩菘悶聲回答，並輕輕朝兄長擺了擺手。
少年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門外，淩菘初時並未在意。
在她看來，兄長和往常出去打獵、跟羽化神朝的長老學習修道一樣，用不了多久就會回來。
直到她拿著從白山村帶來的青銅鬼臉麵具在院子裡自娛自樂時——
嘭！
院門被人從外麵推開。
一個中年人走了進來，是那個經常來給兄妹倆送食物、草藥的管事。
“伯伯？”淩菘被嚇了一跳，“你是來找哥哥的嗎？他出去了。”
“我知道他出去了，而且馬上就要去很遠的地方，不過那跟我沒關係，我是來找你的。”中年管事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淡漠。
“找……你說我哥哥要去彆的地方？”淩菘下意識想問對方找自己什麼事，卻忽然反應過來，捕捉到了管事話中的一個重要信息。
兄長要去很遠的地方？
她怎麼不知道？
淩菘怵然一驚，小臉上寫滿緊張：“那……伯伯，你……你知道哥哥他去哪兒了嗎？什……什麼時候回來呀？”
正在庭院中四下打量的中年管事聞言，不由嗤笑了聲：“小丫頭，你還有功夫關心你哥哥？還是多想想你自己吧。”
“我？”心神慌亂的淩菘沒聽明白對方的意思。
“罷了，拿上你的東西，跟我走吧。現在出去的話，或許還能送一送你的兄長。”中年人掃了她一眼，目光似乎有些憐憫。
那樣的神色，讓從小就善於察言觀色，對他人的情緒變化非常敏感的淩菘不由得渾身一震。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她腦海中浮現。
淩菘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跟著中年管事離開小院子的。
越往小世界出口的方向走，她心中的不安越發強烈。
抱著胡亂收拾的小包袱和青銅麵具，淩菘一言不發地跟在管事身後。
直到她們從小世界入口的古廟大門出來。
天色驟暗！
淩菘仰起小臉，隻見頭頂上旌旗林立。
數以萬計的黑甲大軍陳列在天空中，密密麻麻，遮天蔽日。
蠻荒的古獸、古老的戰船……
包括每一名穿著黑甲的將士，全都沉默著。
這是由修士組成的軍隊！
每一個人的氣血都非常鼎盛，整個天穹上有一種可怕的殺氣在洶湧著。
四野寂靜無聲。
如同一片死地般，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就在古廟正對著的方向上，約兩裡左右的距離處，一座新鑄成的黃泥高台拔地而起。
遠遠望去，似乎有些人影在高台上忙活著。
而在高台周圍，蒼龍、白虎、神犼、麒牛、青凰、玄武……足足九頭如山嶽一樣龐大的荒古蠻獸靜靜蟄伏。
每一頭蠻獸身上都有一名蒼髯老者盤坐。
像是九尊守護神一樣，在守護著那座高台。
或者說，是在守護著高台上那座特彆的祭壇。
“喀嚓！”
不知幾時，一道血色的閃電劃破了天空，也在瞬間讓周圍變得明亮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