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倩愣住了。
徹底愣住了。
她所有醞釀好的動作、語言、威脅，這一刻，全部不知如何釋放。
她看著江舒予。
感受她眼裡的寒意。
那雙似笑非笑的長眸，帶著詭異的妖冶，如會吞噬人心的精靈鬼怪，一寸一寸淩遲她的身心。
她感覺自己身處在一個冰冷的地窖。
寒氣從四麵八方撲來。
從肌膚到血肉，再到骨髓，一點一點蠶食。
她無法動彈。
她渾身寒涼。
江，江舒予？
這，這是江舒予的眼神？
這麼可怕？
寧倩駭然。
眼角更是不設防的沁出兩顆淚珠。
順著顫抖的臉頰滑落，流到江舒予的指尖。
江舒予揉著指尖上的冰冷，粲然一笑：“就這麼點本事嗎？”
“你，你，你是不是江舒予？！”
寧倩強撐著鎮定詰問江舒予。
但聲音裡把握不住的顫音出賣了她。
江舒予神態悠然：“我當然是江舒予。”
寧倩眼睛通紅：“你，你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這樣可怕，跟從前截然不同。
江舒予伸展雙臂靠在沙發：“人是會變的，你不也變得越來越蠢了嗎？”
寧倩氣結：“你！”
寧倩不死心，拉住江舒予的手臂，將衣袖擼上去。
認真看著她的手臂，仔仔細細尋找過去的痕跡。
沒有，一點都沒有。
煙疤、刀傷、燙傷，全部沒有。
她惶恐不安的看著江舒予：“你的手臂，不是這樣的！”
江舒予手臂上的傷，她看過無數次，傷疤位置或許記不清了，但絕對不是現在這樣光潔無暇。
她說得篤定。
換來的卻是江舒予的莞爾一笑：“我去整容了，最新的瘢痕修複技術，花了很多錢呢。畢竟要當大明星，身體怎麼能有瑕疵呢。”
寧倩厲聲反駁：“不可能！”
江舒予：“那你說說，我的傷疤怎麼不見了？”
“我……”
她說不出來。
總不能跟小說裡說的那樣，換芯，換皮，神奇藥水消除傷疤吧。
那太扯了。
這是現實世界，不是小說。
寧倩努力平複心神：“江舒予，我不管你現在搞什麼鬼，這個綜藝是我給你的，你必須，你必須聽我的，否則……”
“否則怎麼樣？”
江舒予冷笑著截斷她的話頭。
寧倩：“否則我一定要你好看！”
“哦，好可怕啊，我好害怕。”
江舒予用手撫著心口：“要不你現在就給我好看吧。”
她看一眼露台的大理石圍欄：“是從樓頂丟下去？還是掐著我的脖子不讓我說話？或者點燃一根煙，讓它在我手臂慢慢燃燒？”
她笑臉盈盈，伸手拍在寧倩仍舊冰涼的臉上：“省省吧，這種招數已經過時了。”
寧倩瞪大眼睛。
褐色的瞳孔劇烈收縮。
瞳孔裡，江舒予完美無瑕的臉，隨著她說出來的話，慢慢扭曲變形。
她好像一個潛伏在深夜的鬼魅，隨時能扼殺人心。
就在寧倩覺得江舒予要做出傷害她的舉動時。
卻聽到她慢悠悠的說：“成年人，該談錢。”
寧倩：“什麼？”
她懷疑自己耳朵。
江舒予逐字逐句，發音清晰的說：“你不是害怕高中時候發生的事曝光嗎？用錢堵住我的嘴巴不就可以了。”
寧倩怔然：“你，你真的會答應？”
“這有什麼不答應的，錢是壞東西嗎？不是。”
江舒予眼裡的冷意和緩許多：“何況，我整容花了很多錢，現在正是需要錢的時候。”
寧倩總算敢正常呼吸：“所以，你開始的時候，不配合我，是為了要錢？”
江舒予眼尾一斜，媚眼如絲：“不然呢？”
寧倩吼了一聲：“江舒予，這個綜藝是我給你的！”你該聽我的！
江舒予：“哦。”麵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