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1 / 2)

番外四

沈黎參加高考的時候,兩人都特地調了假,耐心十足地等在考場外。

戰役的第一聲號角吹響,整個城市也隨之陷入沉睡。

兩人坐在考點旁的奶茶店裡,靜默等待著。

將近一年的相處下來,沈訣麵對陳斐時,已經徹底放鬆了。

咖啡店環境安靜,沈訣右手攬在沙發椅側上,左手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桌麵。

靜了會,伴隨風鈴聲響起的,還有沈訣悠然的聲音。

“考完試,你們有什麼打算?”

提到戀人,陳斐淡然的麵色才稍微柔和了點:“旅行。”

“去哪?”沈訣饒有興致地勾起唇,“我也很久沒出去玩了,能加我一個嗎?”

“嗯。”

見他答應地這麼乾脆,沈訣擺了擺手:“開個玩笑。誰會專程去吃狗糧呢?”

“嗯。”

沉默在兩人間快速蔓延,沈訣掃了眼手表:“過去一個小時了,也不知道沈小黎考的怎麼樣?”

說完,他內斂外勾的桃花眼挑起,又戲謔問:“你說,如果沈小黎考得不好,出來哭鼻子的時候,是會選擇抱我呢?還是抱你呢?”

“我。”陳斐篤定道,“但他會考好的。”

沒有誰會比他更清楚,小孔雀這一年有多努力。

沈訣笑了聲。

一時竟想不通問這個問題的意義。

緘默了片刻,他才坐直,正經問:“既然我們現在算一家人了,那我應該可以問,你當年為什麼一直針對我了吧?”

沈訣最近得了空,循著當年的事情想了想,隱隱覺得有些地方不太對勁,而解鈴也還須係鈴人。

陳斐今天難得沒穿正裝,一身黑色休閒服,將他本就俊美的五官襯得更深邃了些。

黑發黑眸,白皮薄唇,跟當年一入C大便轟動全校的模樣相比,竟然沒有一絲變化。

陳斐抬眸覷向他,抿了口咖啡道“沒有針對你。那場籃球賽前,我聽到幾個人商量圍你,在不犯規的情況下對你下些黑手。他們忌憚我,我在你身邊,他們才不敢亂來。”

沈訣愣了下,又問:“那競賽呢?”

“教授讓我去的。那個比賽的壓軸題是他出的,他想試試我能不能答出來,就跟學生會打了聲招呼,幫我報了名。”

沈訣當然清楚C大對這些方麵管理得有多嚴格,如果一旦缺賽,那麼影響地不單單隻是信用積分,也會跟學分綜測掛鉤。

消化掉這些真相後,沈訣緘默片刻,快速道歉:“抱歉,那會我沒想那麼多,就覺得你在針對我。還因為這,在小黎麵前嚼了你不少舌根,對不起啊。”

“不用道歉。”陳斐微微勾起唇,“以前沒跟你解釋,也有的我原因。那時候我私心地認為,如果這場暗戀沒有結果,那不如就以哥哥死對頭的身份,偶爾出現在他的生活裡。這樣,至少他還知道有我這個人。”

沈訣瞳孔微縮,鬆開的手突然攥起。

歎了口氣後,他撇開視線,平靜道:“其實我真的挺佩服你的,能為了一個暗戀對象做這麼多,還不讓他知道。我多問一句,當初小黎被潑臟水抄襲的那份調色盤是不是你做的?”

那會,沈黎還是新人作者時,卻被一個已經在網站小有名氣的作者反潑抄襲臟水。

事情發酵得很快。

沈黎想要請人做一份調色盤,但在聽到對當時的他來說,較為高昂的調色盤價格時,他猶豫了。

而遲遲等不到調色盤,那位作者的粉絲也更加肆無忌憚了。他們在網上進行大麵積的人身攻擊,還勒令沈黎退圈,去他文下瘋狂刷負分,甚至還想扒出他的三次元信息。

沈黎拿不出錢,決定去微博私信那位作者,卻被反諷碰瓷抄襲怪。

轉折點發生在事情越演越烈的第八天,一位網友號稱是沈黎新作的粉絲,在網上發表了一份邏輯縝密,能夠錘/死那個作者的調色盤。

調色盤一出,風向才漸漸扭轉了過來。

這件事情過去半年後,沈黎才告訴的沈訣。

他即心疼又氣憤,隨後便一口氣打了四份工來改善家庭情況,以便他的弟弟再遇到這種事情時,能夠堅定地讓人做調色盤。

後來,他抽空去搜了下那份調色盤。

即使他從沒了解過盤的製作,也能看出做盤者一定具備非常好的法律功底。

他想感激做盤者,卻又在沈黎口中得知,那個粉絲早就注銷賬號了。

但現在,聯想到種種事情。

他分外篤定,那份調色盤,一定是陳斐做的。

而也正如他所料,陳斐坦率承認:“是我。”

他當時也沒有意識到自己動了心,隻是純粹希望,那個漂亮青年來找他哥哥的時候,是帶著笑容的,是開心的。

“謝謝。”沈訣說。

“他還要考試,彆告訴他。”

不然,小孔雀可能真的要哭鼻子了。

鈴聲響起,第一場考試正式結束。

沈黎走出校門就看到了兩人,他走近,笑容明媚地說:“快點問問我考得怎麼樣?”

沈訣挑眉,笑問:“沈小黎,考得怎麼樣了,能跟哥做校友嗎?”

沈黎牽住陳斐的手,晃了晃:“你也問我呀!”

陳斐從善如流:“沈同學,考得怎麼樣?”

“我寫的特彆快,鈴聲響的時候,我都前後檢查三遍了。我猜,我應該能跟你們做校友啦。”沈黎走在兩人中間,身後的影子逐漸拉長時,一頂帽子覆在了他的頭上。

陳斐低聲說:“嗯,小學弟,學長給你戴帽子。”

沈黎笑而不語,朝他歡喜地眨了眨眼睛。

一旁又被塞狗糧的沈訣,悠悠道:“欸,這太陽可真是大啊。”

兩天時間猶如白駒過隙。

考試結束當晚,兩人在書房鬨了很久,等到陳斐抱著沈黎去浴室時,他早就昏睡過去了。

隔天早上,陳斐叫沈黎起床,他卻累得不肯睜眼:“可是我真的好困好累啊,能不能晚點再出發啊?”

他們很早就定了今天2點去洱駝島旅行的機票。

現在才十一點,陳斐在他唇上偷了個香,就去收拾行李了。

帶的東西不多,不到半個小時就收拾完了,可床上人仍然沒有半分蘇醒的跡象。

與此同時,陳斐還收到了倪鑫的微信消息,讓他帶一份文件過去律所。

琢磨了會,他抱起床上人,給他換衣服刷牙。整個過程裡,沈黎都半闔著眼,直到陳斐給他洗漱完,他才迷迷糊糊地咬了下他的下巴。

“都怪你。”沈黎嘟囔道。

“嗯,怪我。”陳斐又重新抱起他,低聲說,“困就再睡會,到了我再叫你。”

昨晚確實做得太狠了。

但他也真的停不下來。

十二點半,兩人抵達了律所。

沈黎已經徹底清醒過來了,他跟著陳斐一起進去時,本來是在埋頭工作的人們,卻紛紛不約而同地抬頭看他。

匆匆一眼後,他們又垂下腦袋繼續工作了。

沈黎沒打算跟著陳斐進倪鑫辦公室,就去了休息區。

辦公室門關的那一瞬,許多人又覷了過來,沈黎略微尷尬地轉了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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