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聽錯，剛剛機械音說了“機械腿”，雖然不知道從哪裡複製的……
等等，她的目光落在旁邊死了的光頭男腿部，盯著光頭男腳踝處露出的機械腿一截。
應該不是她想的那樣吧？
直到三架機槍從箱壁上縮回，洞口全都消失，車廂裡才出現了“大喘氣”的聲音。
不知道是誰壓低聲音喊了一句，“媽的這你們都能忍得了，我們一人一拳頭也能把這輛車子搗成肉泥。難道就任他們這樣把我們一個個像豬一樣宰？”
沒人回應，車廂裡安靜如雞。
江禾抹了一把臉上的血，伸手掐了一把雙腿，腿很正常，不是冰冷的機械，是人肉。她鬆了口氣，這才順著聲音望去，說話的是個紅頭發的男人，雖然大家穿的都是一樣的深藍色寬大格子服，但這套衣服穿在紅頭發男人身上像緊身衣，對方身上的肌肉把衣服撐的快要爆裂。
他的紅頭發又長又卷，其中一個眼眶黑漆漆的沒有眼珠。
獨眼紅頭發繼續大吼，“有點骨氣就一起反抗。”
江禾不著痕跡地觀察四周，車廂裡所有人脖子上套著一個黑色的金屬圈，衣服都是深藍格子，衣服胸口的小牌子上有編碼，每個人的編碼都不一樣，第一位是字母，後麵三位是數字。
回應獨眼紅頭發的是沉默的車廂，或許覺察到江禾的目光，獨眼紅發男瞪著她譏諷道，“彆以為你長得漂亮就能在這裡活的滋潤，這裡雖然缺女人，但上次被送來的女人肚子被捅破了還沒死，每天都是四腳朝天被掛起來當配豬，你不逃也是這種下場，哈哈哈到時候這車裡所有人都會是你的姘頭，你還會成為全星際男人想上一把的對象。”
他說這話時惡狠狠盯著江禾，大約是想看到她被嚇哭的表情。
車廂中剛剛盯著獨眼紅發男的人很多，但他專門找江禾，就是在柿子撿軟的捏，他大約覺著相比車廂裡這些一臉凶悍煞氣十足的男人們，江禾是個女人，柔弱好欺負，被譏諷嘲笑也不敢反抗，至少不會反抗得很厲害。
江禾瞟了眼地上剛被機關槍戳了三個窟窿的光頭男，麵無表情回視獨眼紅發男。
她的目光平靜，沒有半分羞憤，太過泰定，而且目光有種無形的壓迫感，長相凶悍的獨眼紅發男莫名低了氣勢，不自然地轉開了目光。
有人出聲，“你就算把車子砸成泥，也離不開A62星。”
旁人也附和，“抑製器沒有密碼解不開，砸碎車子有個鳥用，解不開抑製器，你能在這顆星球上活得了？”
……
大約是因為有人出聲，後續不斷有人開始說話。
江禾沒有出聲。
她從醒來後腦海裡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起。
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更不清楚此刻身處什麼境地。
有點古怪，她這是失憶了嗎？什麼引起的？
她的手摸摸腦袋，沒有傷口存在，排除是因為傷口因素失憶。
最後，手摸了摸脖子上和眾人同款的金屬黑圈，她猜測這個黑圈子就是剛剛那人說的抑製器。
突然，顛簸行駛的車子一個急刹車停下。
紅頭發肌肉男率先問，“車怎麼停下了？才行駛這麼點距離，訓練營離得可沒這麼近。”
訓練營？
江禾一愣，這又是做什麼的？
她旁邊的年輕人在這時轉過頭，小聲對她說，“也可能是前麵有風龍卷，A62星上的風龍卷很多，遇到前方風龍卷，車子隻能停下等待。”
江禾察覺到對方小心翼翼的神情，她的目光在對方的胸牌上掃了眼，J79。剛剛就是他的腕腦在外播音頻。
見江禾的目光落在他腕腦上，J79小聲說，“這不算違禁品，被改造了，隻能聽點衛星廣播，沒法聯係外界，也不能視訊。”
J79自覺有來有往，問江禾：“你剛剛那兩下真是厲害，你是基因改造人嗎？”
基因改造人？
這又是個陌生的詞，江禾暗暗記下，她不清楚狀況，冷著臉沒有回應。
J79被她盯的縮了縮腦袋，江禾身上臉上都是血跡，雖然長得漂亮，可她剛剛反擊挑釁她的光頭男時動作乾脆利索，臉上被濺了血肉也沒嚇得大喊大叫。
他有點忐忑，覺著江禾看他的目光不善，哆嗦解釋，“我，我就是好奇，我是個普通人，沒見過基因改造人。”
“我真沒見過基因改造人，聽說改造人很厲害，我覺著你就挺厲害的，93號殺過很多人，他的機械腿殺傷力很強。抑製器那麼重，他能戴著在車廂裡走來走去，但你一下就把他給弄倒了。”
當然，這不是最主要問題，在J79看來，江禾自始至終的冷淡漠然更令人覺著可怕。
她鎮定的表情像是這種事情稀鬆平常。
地上光頭男